【大紀元5月6日訊】幾年前,大陸學者劉軍寧寫了一篇《勿忘我》,發表在當時還行的《讀書》雜誌上。後來《讀書》上印出來的都是崔之元們那些高深莫測的玩意兒,一想既然軍寧的水平都不行了,咱也就再不敢《讀書》了——寧願將來買兩本丁聰、陳四益先生的「詩配畫」合訂本,總好過掖著本《讀書》,既附庸不了風雅,又啃不動嚼不爛地跟自己過不去,還得破費五塊錢。
幸福地艱難維權
但《勿忘我》點亮的一燈如豆,卻成了今天公民維權運動的普及讀本,至少我是這樣看的。道理很簡單,太瞧得起別人就必然會被別人瞧不起,你要是把一切都獻給黨了,黨還拿你當回事兒才怪——因為這時你一文不名,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都獻出去了,一點兒沒剩下。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靠不住神仙皇帝,要維護人類的幸福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於是乎只能幸福地艱難維權。
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權利要求,正當的要求都應得到社會的尊重和保護。我們應該相信只有每個人自己才最知道他想要什麼,不要試圖替代他人決定什麼,也別輕易讓別人幫著你決定什麼。比如每個人都想就業,都想獨立思考和自由表達,不同的群體還會有各自的利益追求。當權利受到損害時,他們都有權利不高興,並試圖獲得包括司法程序的救濟,要求侵權者付出代價。
十五年前大家都還差不多,那時的知識分子還很潦倒,不如一個烤羊肉串兒的橫,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堂堂的教授連個出租車都不敢坐,斯文全都用來掃地了。但現在社會已經很不同了,當有人還在為生計奔波的時候,已經有人不愁吃穿想要說話了;當說話的欲望滿足後,又有人想結社了。更重要的是,不能因為還有人吃不飽飯就限制其他人說話的權利,不能因為有人還習慣專制就壓制另一部分人想要民主的權利。應該讓一部分人先民主起來,只要他想要。
扼殺民間社會的後果
歷史和現實都已經證明了,因為農民沒有自己的社團,村委會賣了祖宗留下的土地,砸了全村人的飯碗也沒法阻止,他們的苦難甚至沒有人願意來聽一聽;因為工人沒有自己的社團,廠長經理們以權謀私沒人管得了,工人下崗之後也沒辦法養家糊口;知識分子話說多了點兒就可能會有麻煩,但其他人也只好作壁上觀,眼瞅著他們被槍打出頭鳥。
其實,社會運行從來就是摁下葫蘆浮起瓢,正當的要求沒能滿足,合法的渠道擁塞不通,黑社會就會應運而生——因為黑社會也在保護著一部分人的利益,雖然這些利益未必全都是合法的。這是電影《教父》給我的啟示。我想這十幾年來的歷史證明了這一點。
這樣對政府也不好,因為政府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把民間社會扼殺掉的直接後果,就是全社會所有的麻煩都得靠政府來解決。但是,政府有本事擺得平嗎?我敢說,如果政府想把所有的事兒全都擺平了,接下來政府就會被所有的事兒給擺平——農民活不下去了要上訪,工人沒飯吃了要靜坐,讀書人難受了會請願。而所有這些人的一肚子苦水和一肚子口水,都得啐向各級政府,政府首腦一下子就會從最橫的人變成弱勢群體。
一條改良社會的出路
所以,每個人其實都是弱勢群體的一員,關鍵看你是否離開了自己熟知的領域。就像驅蚊的符咒只有掛在蚊帳裏才管用一樣,呼風喚雨的法術只有在有風有雨的天氣裏才能顯靈,權威也只有在有人買單時才好使。比如患者進醫院是弱勢的,雖然患者裏頭很有些有本事的人;醫生去買房就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談判地位,因為地產商的身上沒長著瘤子,他用不著你的手術刀,想與虎謀自己的皮壓根兒沒門兒。所有人面對機關都是弱勢的,辦個執照遛你幾趟還未必給你辦成,雖然可能他有義務給你痛痛快快辦。政府官員抬起屁股立即就弱勢——朱總理足夠聰明了吧,但去安徽視察糧改,還不照樣讓人糊弄得跟傻瓜一樣!因為沒有規則,誰都不會在這個社會裏感到快樂和幸福,美好人間就這樣變成了一座活地獄。
於是,我發現公民意識的覺醒和維權運動的興起,將有可能是一條改良社會的出路。要是每個人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自己的權利落到實處,在被人欺負的時候除了喊痛之外再幹點別的,除了死理不向別的什麼低頭,可能這個社會慢慢就都好了。
轉自2004年5月爭鳴雜誌(//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