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3日訊】朋友兩次傳來《中國產經新聞報》出塵的文章《請善待身邊的農民工》,上百的網上跟貼。我不知道《中國產經新聞報》是怎樣一份報紙,也不認識出塵先生,但我當然認爲“中國農民工被歧視”值得全中國乃至全世界來關注,直接的原因是:這個問題首先關係到農民工的權益、城裏人的安全和社會的穩定。出塵先生說:“希望在公車上,您不必對靠近您身邊髒兮兮的民工露出特別鄙夷的眼神”。但不怕農民工朋友生氣,我要坦白說:這兩年我每天上下班坐公共汽車,一上車我的眼睛就會十分警覺地掃描車上所有人,看看是不是有人可能帶上了炸藥什麽的。我可沒有一點閒心來開玩笑,這真的是我的新習慣——我當然貪生怕死。請告訴我:現在對社會不滿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還是越來越少了呢?我警覺的目光當然更多集中在花枝招展、紅光滿面、大腹便便以外的乘客身上,那中間當然包括了農民工。我自己當然清楚,我的恐怖感與其說是來自社會弱勢群體,不如說是來自那些歧視、奴役、剝削例如農民工的人們,要不是有這樣的社會惡勢力,怎麽會有充盈天地的不滿、憤怒、仇恨呢?
出塵先生知道自己出不了塵,所以才會呼籲人們善待農民工。但是,我們這個社會的歧視問題是盤根錯節、錯綜複雜、一言難盡的,我不希望將“善待農民工”變成一個“人人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從身邊做起”的道德說教或者德育號召。幾十年前我就知道上海人有看不起外地人的風氣了,在上海當兵那會兒,我知道上海人管我們蘇北人叫“法國佬”是什麽意思,上大學了,我的一位來自北京市的同學好友去上海玩,當他問營業員一件商品的價格時,營業員居然沒聽到似的,理都不理他,我的同學差點沒罵出聲來,我跟他開玩笑:誰叫你不會說“鳥語”呢!好像很早很早以前,“粵語”、“上海話”都被中原人稱作“鳥語”的,那意思中不無統治南方人的北方傲氣——中國自古沒有種族歧視,但是階級歧視、等級歧視、門閥歧視等等,其惡相一點也不亞於種族歧視。僅僅因爲是深圳人、上海人,就歧視外地人了,這勢利真夠噁心的,但說它噁心有什麽用,中央的特區政策、優惠政策擺在那裏!
幾十年來,城裏人之所以在鄉下人面前顯示出特別的講衛生,還不是因爲國家對城裏人多照顧?我雖說在城裏生活了20多年,但一聽到“農民”、“農村人”還感到受了傷害,而其實,按照秦暉先生的說法,中國是除了農民還是農民的,當了官了、當了大學教授了、住在城裏了,去吧,還是農民,骨子裏都是農民的狹隘。如果我依然煎熬在農村,我決不可能懂得民主憲政、現代化等等道理,你生活在城裏、大學裏,你懂了嗎?不懂,那你比農民多什麽了?一樣的小自私、小家子氣。老實說,我的老家,有的農民比我看到的一些大學教授還有思想,一些縣長、市長、省長,決不比他們高明到哪兒!如果我有什麽歧視意識的話,倒是沒有絲毫看不起來到我身邊打工的農民,而是很有些看不起那些官僚、那些土包子勢利眼教授。對於鄉土中國的種種歧視,我並不準備承擔任何責任的,連歧視弱者的觀念我都沒有,我還拿什麽去歧視弱者?金錢?權力?警棍?我都沒有。
我說中國的歧視是錯綜複雜的,首先是中國老百姓大多對當官的都無條件地“趴著”了,相反,對真正有骨氣受到權力壓迫的好人,勢利的人們包括農民工在內,到是不同程度地存著“活該倒楣”的心態。我個人對下崗工人、進城農民工有個獨特的觀察,就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和將要通過與當官的拉關係,取代不討當官的喜歡的“正式工”的位置。這是什麽歧視?這當然是權力對無權者的歧視,但是,也有“小人擠壓好人”的古老成分。當然,這還不是大量存在的現象,但是,對於說明中國的歧視問題卻有實質意義。
是的,現實生活中的歧視太多太多了,例如性別歧視、健康歧視(對殘疾人)、年齡歧視(年輕的更易獲得工作)、相貌歧視(漂亮小姐更易得到工作)、信仰歧視(相信官方那一套的命運更好)、身份歧視(黨員大學生找工作容易)、地區歧視(北京、上海的考生大佔便宜)……千歧視萬歧視,最根本的歧視則是“官本位歧視”,有權的歧視無權的。這不是社會主義,不是集體主義,不是愛國主義,而是勢利主義、專制主義、流氓主義。
歧視當然對中國有害,對穩定有害,對發展有害,對人們養成愛好和平、平等友善的文明品質有害。例如,對農民工的歧視不利於開發西部——既然在深圳的農民工工資被壓在幾百元之內,資本何必不遠千萬裏投到落後的西部去呢?這是秦暉先生的一個重大發現!
《南方周末》曾經報道過周立泰律師幫助數百名農民工,向企業追討工傷事故造成的致傷致殘賠償,事迹真的很感人的,了不起呀。但他在深圳從事法律服務的資格,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已經被停止,有關當局認爲他“破壞了當地的投資環境”。是啊,幫助內外老闆壓迫農民工,老闆們當然很樂意來投資啦!中國話有中國特色,中國官僚說的投資環境、穩定啦等等,一個重要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幫助資本家提高剝削率”!
但是,這是將中國推向仇恨的深淵!怎麽辦?當官的不願意與老百姓坐下來好好講道理,他們知道講道理的結果是顯示出自己的沒道理,於是只有耍賴皮、推三阻四、暴力鎮壓,我擔心,這樣下去,包括農民工在內的弱勢群體,將被迫走上“密謀”、“以暴易暴”的傳統老路。
我不希望看到當官的被一一仇殺,不希望看到中國到處是恐怖。我想平平安安沒有任何警覺地乘公共汽車上下班,但是,看來這根本由不得我怎麽想。
──轉自《學而思》(//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