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29日訊】1989年六月三日晚上11時多,一名青年男子在北京木樨地被戒嚴部隊亂槍所發的子彈擊中,當場死亡。屍體直至六月四日的淩晨才被人送到海軍醫院,因為當時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証明,被列為無名屍體處理。
死者並非無名,他是27歲的北京交通大學研究院畢業的研究生袁力。根據他母親李雪文所講,在遇難時,袁力已經在電子工業部自動化研究所工作,並已獲得美國斯提汶司科技學院研究生班取錄入學,原定於1989年九月赴美國深造。袁力沒有能出國繼續他的學業,他在一場中國政府對所有要求民主,反對貪汙腐敗的學生和市民進行的大屠殺中付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在1989年六四發生前的半個多月,袁力白天工作,晚上到人民大學廣播站聽廣播,其餘的時候他還抽時間到天安門廣場,為當時絕食的大學生送飲料和水。在事發當日,六月三日晚上,袁力在家中聽到軍事博物館到木樨地一帶傳出槍聲後,就想馬上騎上自行車到木樨地那邊去看看,當時母親李雪文拉著他,她對兒子說,情況非常危險,聽說已經有人被打死。但是袁力不聽母親的話,反過來對母親說,”媽媽你這把年紀也會上街打聽消息,我一個單身男子又有什麼可怕”。就這樣,袁力穿著一件背心和牛仔褲,頸上圍著躲避催淚彈用的毛巾,騎著自行車出門了。李雪文這是最後一次和兒子告別。
三日晚上大約11點鐘,戒嚴部隊首先派出步行方隊,從西邊向東邊的木樨地走去,抵達後就一聲令下,士兵趴到地上,一個軍官手拿步槍,在馬路上掃射人群,很多人應聲倒下。在軍隊通過後,有不少人用車運送屍體和傷者到附近的醫院。因為木樨地離海軍醫院和複興醫院近,所以複興醫院的屍體特別多,堆積如山,成了血路。不過很快又有另一隊部隊到達,再次開槍射殺人群。
就是從那天開始,袁力就再也沒有回家。李雪文亦找不到他的屍體。他的兄姐、朋友和同學曾經到過多家醫院去找他,一共找了44家,但是都找不到任何消息。像李雪文所講一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做父母的心情一直都不好過,有時會猜他是否被戒嚴部隊抓走。沒有袁力的任何消息前,李雪文就是生活在憂慮和擔心之中,直至六月19日,他們一家再次出動到各大醫院去尋找,終於在海軍醫院的停屍間見到袁力的屍體。
李雪文表示,在她們尋找袁力的期間,所到訪的44家醫院沒有一家是沒有屍體的,據他們的概略估計,至少有400多具,而已被認走的不知有多少。
李雪文從袁力的屍體看,他右手的拇指有清晰的瘀血,子彈是從喉嚨打進去,打到上顎,中彈的部位由咽部射入,背後尾骨射出,應該是從近距離中彈。他的血染紅了背心和牛仔褲。死時屍體兩眼增大,口微開,好像有話要說。
李雪文對兒子又是心痛又是惋惜。而在她為兒子火化當日見到的事情,讓她改變了想法,她覺得有些人比他兒子死得更可憐。她在火葬場看見兩個人一樣高的黑塑膠袋,包得緊緊的,但是袋中仍然傳出非常惡臭的氣味,好似屍體腐爛的氣味。她想必定是裝有屍體,因此才必須立即火化。當時她想,這些人必定是和她兒子一樣,被戒嚴部隊的亂槍下射殺。但是他們真正地變成了無名屍體,她認為這些人比她的兒子更可憐,因為他們死後都不能和家人相認。
事實上這些沒有被認領的屍體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在1989年發生的六四慘案中,不能夠被確認的死難者何止兩個黑色塑膠袋能裝下,他們的身分永遠無法被辨認。
或許要像李雪文所講,這些冤魂只可以等到六四國恥日到來時,由他們的家人紀念他們了。
──轉自《自由亞洲電台》(//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