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金融黑洞──農村信用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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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22日訊】大紀元記者泠絃、張揚編譯報導,正當全球擔心中國投資過熱,祈禱中國金融平安之際,《遠東經濟評論》報導了一個大家不太熟知的中國金融黑洞──農村信用合作社。這篇報導一方面印證了過去不少人的批評:嚴重缺乏建設的中國農村,資金卻流向都市;同時也提供去年五月河北農人企業家孫大午在農村「集資」的背景,他因言論觸犯當局,被以「非法集資」判刑三年。

《遠東經濟評論》開門見山的提出實例:張秋芳(音譯,下同)說她與農村信用合社打交道,沒得到任何好處,只換來兩星期的牢飯;另一個農人董大嬸說,她因欠農村信合社的錢已經在農田裡躲了好幾個晚上,因為警方用擴音器高聲廣播嚇唬農民;孫午莊則說他為了躲債,跟親人已經在洞裡待了十七天了,因為債主包圍了他的房子。

在分析他們的困境之前,必須先瞭解中國的金融問題。報導中說,一般人可能知道中國的銀行呆帳率很高,問題很糟;但大多數人可能不敢想像農村信用合作社──這個中國最偏遠的小型金融機構的困境。自從九十年代中期商業銀行放棄鄉村市場後,信合社成了許多鄉村唯一合法的存放款機構。但是,信合社簡直就是地方政府介入與經營不善者的天堂。

農民嗷嗷待哺,錢在哪裡?

遍佈中國的農村信合社是一團混亂。官方資料顯示,農村信合社平均逾放比高達26%,但多數私人機構估計,實際逾放比已達50%,在貧困地區還更高。農村信合社是相當地方分權的,中國有三萬五千家各自獨立經營,這意味著在一個小鎮所吸收的存款無法跨區轉移到他處放款,不論某地資金如何需求孔急。這使農村最急需資金的人告貸無門,中國新領導人宣示要挑戰改善農民生活這項艱辛任務,這裡顯然是一大敗筆。

農村信合社在這兩年隨著全國信用的擴張,也有些許成長。中國一方面在城市投資過熱,政府必須抑制貸款,但在農村經濟卻太冷,因此政府又要試行多項計劃,如整併、利率自由化、及督促改善經營等,以期增加農村的放款(根據最近資料,今年第一季農村貸款比去年同期增加了23%)。但因農業經營風險較高,成長又較遲緩,要讓資金流向農業部門本來就不容易。

這成了中國最弔詭的經濟發展難題:七億九千萬農民嗷嗷待哺,農村信合社幾乎是他們獲得資金的唯一管道。但若放寬貸款限制而缺乏正確誘因,最後還是會功敗垂成。中國農民因為沒有土地所有權,所以難以抵押借款,農村信合社三千億存款不是被地方官員濫用,就是被經理不當管理。最好的出路,只能被存到中國人民銀行(即其央行)轉貸城市。

回到最開頭幾個農人的貸款惡夢。離北京不遠的一個小村落,當地許多居民回憶說,二○○○年時,政府召集村民告訴他們打算建造溫室來改善鄉村的生計,溫室從此在農村地區開始風行。溫室若蓋得好且蓋對地方,確實能讓農民一年收成兩次,或種植高單價的農產品。村民被告之如果需要溫室,只要和當地信合社簽署一些文件即可。村民說,地方官員「從未提及實際上村民必須清償這筆借款」。當時大家普遍十分貧窮,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此超過190位村民簽署了合約。溫室蓋好了,但產權歸屬當地村政府。

錯誤政策要農民還債,只好逃進山裡?

結果,溫室成了農民貴而無當的負擔。因為它對農民改善生活沒什麼幫助。即使造型美觀,農民卻很不快樂。張秋芳說:「我不需要這樣的東西來種小黃瓜。早知道要還錢我就不蓋了。」農民說溫室在雨季會被淹沒,所以無法一年兩穫。而且,溫室耕作的成本也遠高於收益,使得農民種的越多,變得越窮。

兩年後貸款開始要還本時,溫室的災難才顯現出來。極少人有錢付利息,何況還本金。官員與警察來要錢,農民逃的逃、躲的躲。根本的問題,是農村信合社當初並沒有把回收放款當成是貸款的首要考量。密西根大學經濟學者亞柏特.帕克研究過中國好幾個省份的農村信合社,他說:「地區經理不懂得如何經營商業銀行,他們的腦子裡還是原來計劃經濟那一套。所有我們提出諸如分散放款以減少風險等現代金融體系的常識,對他們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譚。」

內陸的信合社問題很大,沿海的農村信合社問題也不小。去年上海地產首富周正毅因行賄醜聞被捕,當官方調查他的公司帳戶時,就發現裡面有個上海農村信合社給他的三億五千萬人民幣放款。

農村信合社占中國金融的將近百分之十,它的壞帳政府是逃不掉的,但它再多也不會超過國營銀行呆帳的三分之一,所以還付得起,就看它要不要擔起責任。但是,關鍵是這些信合社能否被改造成更有效率、能繼續生存的金融機構,高盛證券首席中國經濟學家胡先生說:「我並不那麼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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