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15日訊】沒有人公然反對自由,自由並無敵人。自由有的是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朋友,他們將其他事物擺在首位。然而就自由的維護而言,他們比敵人更具危險性:這就是為什麼自由受到危及,而通向奴役之路始終開放--甚至對若干人士而言還頗為誘人--的原因。
--索維爾(Thomas Sowell,美國學者)
在這次兩會閉幕時,溫家寶總理接受記者採訪。一位西方記者問起蔣彥永上書和六四事件。記者問到:“您一直是非常關心中國的普通群眾的,前一陣有一些人寫了一封呼籲信,希望把1989年發生的事情宣布為是愛國活動,您覺得中國政府方面對於這些人的關切應該採取什麼立場?你會把89年發生的事情宣布為愛國活動嗎?”
溫家寶答:“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多次了,但是我還願意回答你。上個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中國發生了一場嚴重的政治風波。蘇聯解體,東歐劇變,在這個關係黨和國家命運的嚴重的時刻,黨中央緊緊依靠全黨同志和全國人民,堅持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不動搖,成功地穩住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大局,捍衛了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事業。15年過去了,中國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這是有目共睹的。取得這樣重大的成就,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堅持維護全黨的團結和統一,維護社會政治的穩定。今後20年是中國發展的一個重要的戰略機遇期,我們必須聚精會神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展,不要喪失這個機遇。我想,如果再給我們20年、50年的穩定,中國一定會發展的更為強大,因此,團結和穩定確實比什麼都重要,這也是我一個總理最為關注的問題。”
溫家寶這段閃爍其詞的講話,其中心思想很清楚。那就是說,穩定壓倒一切,為了安定團結,“六四”鎮壓是必需的,即便“六四”鎮壓有錯誤也不能翻案,即便“六四”過去已經十五年也不能翻案,因為一翻案就會危及穩定。這種建立在一黨專制下的穩定還需要至少20年到50年。
一周前我寫了一篇文章談蔣彥永醫生上書,其中幾段話正好就是針對溫家寶的這種觀點。我寫道:
“這就涉及到一個古老而深刻的問題:在人類歷史上,為何會有大規模的、有組織的、通常是以國家名義進行的罪惡發生,這些罪惡為何還能長期持續?參與這種犯罪的人很多,單獨地看,其中不少人並不是天生的罪犯或惡棍,既不昏庸也不殘忍;但正是由於他們的參與和維護,那些可怕的罪行才能發生,才能持續。心理學告訴我們,人在做壞事的時候,必須要把自己的行為合理化,不只是為了欺人,更是為了自欺。
韋君宜在《思痛錄》裡寫到這樣一件事:‘四人幫’垮台後,韋君宜以工作組成員的身份下到某縣調查,發現有兩起人命案,一個是被打死,一個是被逼自殺,一望而知是冤案。然而,當他們試圖改正時卻遇到想像不到的阻力。地委明知是冤案,但就是不肯改正。幸虧當年中央正在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這兩個案子好歹有所‘糾正’,不過只是輕描淡寫,根本談不上伸張正義,而對製造冤案的縣委彭書記也沒有進行應有的懲罰。
韋君宜寫道:就這樣,‘白死的人命,沒法再追究,甚至無權再追究。我懂得了這一點。那個地委這樣處理,也有他們的道理,並非袒護彭書記。‘如果都要追究起來,事情怎麼辦呢?一個地區的事,壓下葫蘆起來瓢,十幾年前的冤案都拿出來翻騰,局面不整個兒都亂啦?’--這是過了幾年之後,一位經常下去的紀檢委員勸說啟發我的話。她認為一個記者這樣做就是想把局面搞亂,有罪。她的話使我越想越覺得有理,同時越想我越睡不著覺。’
韋君宜發現,那些堅持維護冤假錯案的人竟然也有他們的‘道理’。正因為案子是冤的、假的、錯的,正因為冤假錯案是那麼嚴重,那麼普遍,所以不能翻,一翻就把‘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給搞亂了。所以,那些踐踏正義、製造冤案的人可以原諒,那些要求伸張正義、平反冤案的人才是害群之馬,必須嚴加懲處。於是有很多人,就像那位紀檢委員那樣,以穩定大局為名,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反倒理直氣壯(?!)。韋君宜終於懂得了這番‘道理’,她那貧乏的理性(這必須歸功於黨國的多年教育)甚至無法對這套邪惡的道理進行有力的反駁,只是出於不死的良知,她不能像那位紀檢委員那樣心安理得還自鳴得意。她‘越想越睡不著覺’:難道說為了穩定大局就必須明知是罪惡還要維護,明知是真理還要壓制,明知是人命關天卻還要摧殘屠戮,毫不猶豫?
十五年來,一直有人對我們說,‘六四’終歸是要平反的,但是需要多等一等,需要等到合適的時機。照他們看來,亡靈的死不瞑目,母親的淚眼哭幹,多少志士仁人的被監禁被流放、妻離子散、貧病交加,這些苦難都無足輕重,它們可以、而且也應該拖得更長更久,否則對大局不利(?)。然而十五年來,人們看到的是,那個所謂‘合適的時機’並沒有向我們走近,反而離開我們更遠。‘六四’的舊債未還,又欠下了法輪功的新債,還有民間組黨人士和網絡作家的逮捕入獄,拆遷戶被逼自焚,民工遭活活打死,以及成千上萬的農民和下崗工人受盡欺凌。‘六四’之後這十五年,政府暴力犯罪惡性增長。這決不僅僅是極少數專制暴君及其鷹犬的責任,那些以維護穩定為名而容忍暴行者難辭其咎。他們未必屬於壞人惡人,但是在那套邪惡理論武裝下,他們表現得比普通的壞人惡人還要冷血還要殘忍。普通的壞人惡人偶爾還有良心發現的時候,唯有那些用邪惡理論武裝起來的人不會受到良心的責備,因為他們的良心已經被那套邪惡理論扭曲和變形。”
善惡就在這裡分道揚鑣:韋君宜睡不著覺,溫家寶睡得著。
──轉自《觀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