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1日訊】BBC記者魏城3月1日報導/ 一日在倫敦乘公共汽車,入座后不久,忽聞身后一對男女操著中國河南腔聊天,出于好奇,我轉過身去,插了一句:”你們是從中國來的嗎?”
他們答曰:”是。”緊接著,他們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不是來這里拾貝的。”
我愣了一下。隨后,我們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當時,中國偷渡客在英國西北部海岸拾貝時被漲潮的海水吞噬的新聞正在這里鬧得沸沸揚揚。
這對青年男女說:”最近,几次有英國白人問我們是否來自福建。他們大概把這里的所有中國人都与多佛爾港慘案和拾貝慘案中的福建人聯系起來了。”
“其實,我們來這里是留學的。”他們淡淡地說。
《再別康橋》,和者不寡?
是的,許多普通的英國白人可能不知:來這里的中國人,除了在餐館掙血汗錢、在海灘掙生命錢的福建人,也有到這里花錢求學、甚至一擲千金的中國富家子弟。
六年前,當我剛來英國工作時,英國還很少中國人,如今,即使在我居住的倫敦遠郊,坐火車或乘公共汽車,我都能時常听到前座或后座有人操河南調、東北腔或其它中國方言聊天。
那些人大多都是來自中國大陸的留學生。
据說,如今就連英國北部的偏遠小鎮,長著娃娃臉的中國大陸學子在大街小巷結伴而行,都成了”英倫風光”一景。
曾几何時,留學英國曾經是貴族身份或貴族情調的象征,且不說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魯迅極力譏諷的那些留英派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作派了,就是到了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留學英國似乎仍然是作為中國大陸”精英中的精英”的公派生的特權。
原因很簡單:英國學費很貴,獎學金很少,除非國家出錢,一般自費生不敢問津英國大學。
那時的自費生,能拿到獎學金的,去美國或加拿大,拿不到獎學金的或僅僅想把錄取通知書作為打工許可證的,則去日本或澳大利亞。也難怪,即使到六年前我來英國時,赴英國留學的自費生仍鮮有所聞。
而如今,在這個被昔日大清王朝蔑稱為”蕞爾小國”的英倫三島,不論是名城巨埠,還是孤鎮僻壤,上至牛津、劍橋,下至私立中學,都能看到中國大陸學生的面孔,听到中國某個地域的口音──不僅有北京、上海這些達官貴人云集的大城市的口音,也有河南、東北這些過去被人視為貧困地區的口音。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大多都是自費生。
盡管美國大學的知名度更高,提供獎學金的机會也更高,但如今過于苛刻的簽證條件使許多中國學子望而卻步;盡管在有些歐洲國家,如德國,外國人讀大學也基本上是免費,但多數中國人仍然愿意選擇英語國家作為”鍍金”之地。英國雖然學費高昂,但因其悠久的教育傳統、寬松的簽證條件和英語的競爭优勢,終于在今天成為中國學子的首選之地。
根据英國文化協會的統計數字:六年前,也就是1998年,英國大學中只有2860名中國學生,而去年的中國學生人數已經達到32000人,短短五年,增加了11倍。
英國文化協會在中國就是英國大使館和領事館的教育文化處,代表英國的教育和專業机构提供有關英國教育的信息和咨詢,其統計數字自然具有權威性。根据它提供的另外一組數字,在英國讀書的還有一批未成年的”小留學生”:2001年,在英國私立中學讀書的中國大陸學生為464人,去年這類”小留學生”已增加到965人。
也許,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留學英國劍橋(當時譯為康橋)的中國詩人徐志摩,其成名作《再別康橋》到了這個世紀才有了更多的知音?
王謝堂前燕,難入百姓家
英國著名報章《泰晤士報》最近出了兩期關于中國的專版報道,第一期專門談中國經濟奇跡般的增長和中國中產階級的崛起,也許在部分上解釋了中國新興的”留學英國熱”的經濟原因,第二期則專門介紹留學英國的中國大陸學子的情況。
該報引述北京一家留學服務中心負責人的話說:”在英國留學花費不小,但由于中國實行一胎化政策,想送孩子赴英留學的家庭就會舉家集資,為這個獨生子女留學籌款。雖然這樣的家庭在整個人口中的比例并不高,但考慮到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這類家庭的絕對數目還是很可觀的。”
該報隨即指出,中國有9600万中學生,1400万大學生。
撰寫這篇報道的記者奧古斯特畢竟是英國人,對中國國情了解不多,過于相信那位負責人”舉家集資”的表面解釋了。 根据英國文化協會的估算,中國留學生在英國留學的費用,包括學費和生活費,每年都要有一万兩千英鎊。這是中國城市居民平均年收入的18倍,農民平均年收入的60倍。
這就意味著,至少在目前的中國,”赴英留學”這种”舊時王謝堂前燕”,仍然還是不會”飛入尋常百姓家”的,除非是中方公派或是英方資助。目前能夠送得起子女自費赴英留學的人家,大概只有兩种:一是通過各种途徑致富起來的”大款”,二是以權謀私的貪官。
据說,現在中國貪官新的以權謀私方式是──他們對有意行賄者說:”嗨,你也別送錢送禮了,你幫幫我的孩子出國留學吧。”言下之意是,我孩子的出國費用全包在你身上了。
那天在倫敦的公共汽車上遇到的那對河南男女也對我說,目前在英國留學的中國學生,其父母的确主要是兩大類:富人和官員。他們說,在他們的中國同學中,那些父母是”大款”的人,對那些父母是”處長”、”局長”或其它什么”長”的人,頗不以為然,有一次,一位”大款”之子曾對另一位”大官”之女說:”我爸爸掙的錢都被你爸爸搜刮走了!”
我曾經与一位經常去中國大陸跑生意的朋友談到此事,對英國竟然有許多來自中國貧困地區的學生頗感迷惑,不料他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越是貧窮的地方,貪官的心越黑!”(//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