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9日訊】當我在巴黎的一家旅館見到X的時候，他到巴黎才剛剛一天。

他說他來自福建省的福清，出來“無非就是賺錢養活家里的妻小”。他在國內作過小生意，失敗了，也曾經想方設法要東山再起，可終歸是走投無路。要說福建應該算是經濟發展較好的沿海省份之一，但是“從內地省份涌進的民工實在太多，把工資水平壓得很低，當地人要在工厂找到工作也很難。”就這樣，他找到了當地的人蛇……

依照他的說法，福清很可能將是中國未來的一個「僑鄉」，因為目前絕大多數的勞力紛紛出國打工賺錢去了。他家也不例外，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夫四年前就離開家鄉到了國外。清一色是透過人蛇仲介。原來福建人已經是名聲在外，一踏出國門，除非被逮到，几乎沒有回去的。這樣一來，現在個人辦出國手續跟本就不可能成功。在找人蛇集團之前，他也几度透過關系要把自己辦出來，錢花了不少，時間拖很久，最后還是一場空。

由一般人惹不起的黑幫所經營的人蛇集團誇下海口，能幫他一次把偷渡的手續辦好，事不成不收費。人蛇集團不僅負責將人送到海外，有的考慮到偷渡的人將來賺的錢要匯回國內，也兼營匯款業務，做起了連鎖生意。當然，一筆高額的「手續費」是免不了的。X了解到，如果想通過人蛇集團給國內的家人匯錢，几天后人蛇集團在國內的「業務代表」就會親自將錢送上，并當場請家里人打電話确認，這時偷渡客便可以准備付手續費錢了。而手中剛拿到外幣的家人，會選擇到黑市去，按照高於銀行的匯率把錢換回人民幣。

就這樣，X捏著別人的真護照(上面貼著他自己照片)來到了北京機場。在北京機場出關時，想不引人怀疑實在也難，因為簽證國是多哥，一個一般人不太會去的小國家。他以拜訪親戚為由勉強蒙混過第一關的護照檢查，但隨后就在檢查行李時被安檢人員扣留，并被命令脫掉衣服徹底搜查。但這一切，早在人蛇的算計當中。海關的官員什麼也沒搜到，X先生終于松了一口氣。

X真正的目的地是巴黎，拿這本護照騙得過自己人，在法蘭西可不管用！“對，這就是關鍵”，X坦白地說。人蛇中實際上有個「全陪」，也跟著他們三位「團員」上了飛機。機票是買到多哥的來回票，但中途在巴黎「轉機」。在飛機上，這位「全陪」回收了他們在北京出關時的護照，發給他們每人一本簽證國是法國的新護照。不僅如此，新護照上還蓋有北京機場當日的出關官印。

到了戴高樂機場，X沒跟好，陰差陽錯地跟了一個要轉機到英國的中國旅行團上了巴士，開了几分鐘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一問之下才知道坐錯了車。司機讓他在另一個侯機廳下了車。在這里，面對法國佬的詢問，他靠著唯一會說的兩個英語單詞─「China」和「Beijing」，交替運用，海關人員就揮手讓他通過了。

歷經一番波折，只用一個中型手提旅行包裝著全身家當的他，這會儿站在侯機廳外的一排出租車前，想先找家旅社落腳度過來到异鄉的第一個夜晚。語言不通的他清楚地知道，「北京」或者是「中國」兩個詞兒這會兒再也幫不上他的忙了。這時他還擁有的僅僅是這個古老民族在漫漫歷史長河中所孕育的機敏与韌性。他在每輛出租車前望啊望，想找個亞洲面孔的司機，縮小溝通距离。車子來來去去，但都是司機向他招手要他上車，而他向人家揮手拒絕。不過天終無絕人之路，他終于碰上了全巴黎難得見到的一個會說一點漢語的柬埔寨司機。

輾轉到了旅館，和國內的家人聯系后X才知道，另外兩個夥伴在原本那個侯機廳的出關口闖關未成，等待著被遣返。相比之下，X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家人四處借來的12万5千人民幣，終於可以繳交給人蛇了。而他是否真能夠在法國落下腳來，還不得而知。第一次离開了家鄉的他，還沒有聽說過有關前不久在英國莫克姆灣華人拾貝被潮汐卷走這些破滅的海外淘金夢的故事。

X沒有時間思索，他盼望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許是在三、四年后，他就能連本帶利把債還清，讓家人開始過好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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