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3日訊】請允許我在北京向“九評”的作者致以親切的問候﹐並致以崇高的敬禮﹗你寫得太好了﹗好在對共產黨作了全面的深刻的歷史的分析總結﹔好在用樸實無華的擺事實說道理﹔好在道出了廣大被害者幾年幾十年埋藏得很深的心裡話﹐謝謝﹗
“九評”並不是為我而作﹐但它卻將我家及我包容在裡面了﹐更不用說我所見到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實了。
我出身於一個地主家庭﹐是“當然的革命對象”。1949年一“解放”﹐共產黨在農村首先實行“減租退押﹐清匪反霸”﹐接著就是燒燬地契“土地改革”﹐地主家人被掃地出門﹐一夜之間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在“減租退押﹐清匪反霸”時﹐不經任何法律手續和審判﹐不是一個一個地殺﹐而是十幾﹑二十幾人跪成一排﹐同時槍決。我永遠忘不了那些紅白腦漿往外翻滾的恐怖景象。殺了人﹐不讓收屍﹐死者衣服被“革命先鋒們”剝光了﹐在風吹日晒雨淋中﹐那腫脹的白色屍體﹐要暴露好幾天﹐才被家人偷走埋掉。
在這些被成批殺掉的人中﹐就有我的伯父和我的哥哥。我伯父是一位中醫郎中﹐為人忠厚老實﹐行善樂施﹐給窮人看病分文不取﹐在族人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所以被族人推選為宗祠族長。正因為他是族長﹐被共產黨扣上一頂“惡霸”帽子給槍殺了。我哥哥熟讀中國古書﹐詩詞歌賦樣樣擅長﹐“土改”時年僅30歲﹐在家務農﹐已成家﹐有子女。他與伯父關係好﹐於是共產黨硬說他是惡霸的狗腿子﹐一起被槍殺了。我的父母為人正直﹐心地善良﹐也好行善樂施﹐雖不是佛教徒﹐但初一﹑十五必燒香拜佛﹐在百姓中享有很高的聲望﹐被人讚譽為“甘草型好人”﹐既甜美又溫和。“土改”開始時﹐農民根本不願意“鬥爭”這兩位好人。土改工作隊見此急了﹐於是深入貧農之家﹐強迫他們提高“階級覺悟”與“地主劃清界限”﹐“站穩階級立場”起來鬥爭地主。可憐我父母被鬥爭得死去活來﹐皮開肉綻。這種情況並不是分完土地就完了﹐而是時時刻刻被“群眾專政”(“群眾專政”是共產黨盜用群眾名義﹐實施獨裁專政﹐用以維護其統治的重要手段)。若“黨中央”有大的動作﹐如“抗美援朝”﹑“三反五反”﹑“肅反鎮反”﹑“合作化運動”﹑“三面紅旗”﹑“四清”﹑“文革”﹑“破四舊”等等﹐就又會“防止階級敵人煽陰風點鬼火”﹐“防止敵人破壞”等等為由﹐無端被揪鬥。那請不完的罪﹐開不完的批鬥會﹐跪與“坐飛機”是小菜一碟﹐那無情的棍棒才會使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的丈夫是一位才子﹐很聰明能幹﹐多才多藝﹐又所謂出身好(是貧下中農出身﹐實是“解放”前就破產了的地主)。沒有想到他很天真﹐在毛澤東引蛇出洞的“反右”中﹐我曾勸他不要參加“大鳴大放”。他不信﹐說什麼“你背著家庭包袱不敢﹐我們出身好的人還不敢說﹐那誰敢說﹖誰來幫助黨整風呀﹖黨要我們幫著整風﹐提意見是愛黨的表現。”共產黨是“一言堂”﹐誰敢與“黨中央”不一致﹗不管你有多好的出身﹐有多高的地位﹐都必會招致大禍臨頭的。果然﹐他所說的“農民生活仍很苦”﹐“蘇聯霸佔旅順大連不還﹐與帝國主義沒有多大差別”等等﹐成了反黨言論﹐背叛了革命階級﹐破壞了工農聯盟﹐破壞了中蘇友好同盟。也就是破壞了“人民民主專政”﹐因而於1958年初被補劃為“右派分子”。為什麼是“補劃”呢﹖因為1957年“反右”高潮中所劃的右派不夠數﹐尚未達到5%的足額。所以高潮過後不幾天﹐又補劃了一批。從此他墜入了“階級敵人”的深淵﹐永無安寧之日了。不僅剝奪了他正當工作的權利﹐而且時時低頭認罪﹐批判鬥爭﹐下放農村進行“勞動改造”。
1959年他被摘了帽子﹐《人民日報》社論說﹕摘了帽子﹐就是回到了人民隊伍﹐不是右派了。可實際上仍是“右派”即所謂“摘帽右派”﹐仍不能恢復原來工作。不幾年﹐毛澤東又發動了“文化大革命”﹐“地富反壞右”等黑五類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的社會基礎﹐是理所當然的專政對象。這種日子一直延續到“四人幫”倒臺﹐給所謂右派平反(雖然政治上平反了﹐但經濟上至今不平﹐始終不補發因劃為右派而少給的工資)﹐才回到原來的工作單位。可此時他的身體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了。他帶著那多種嚴重疾病的身子﹐在共產黨給予的一點點空間裡﹐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在短短的幾年裡﹐在工作上作出了輝煌的成就﹐成為一位專業上的模範人物。但他看不到專政者的下場了﹐他已離開了人世。
我出身於地主家庭﹐又有右派丈夫﹐日子好過嗎﹖我天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埋頭工作﹐不敢多言﹐做到了毛澤東要求的“夾著尾巴做人”﹐那也沒有逃過“文革”挨大整的命運。我被扣上一頂“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為右派鳴不平”的帽子﹐因而“文革”一開始﹐我就是那“群眾專政”的“勞動隊”中的一員﹐罰站﹐罰跪﹐“坐飛機”(一種作大彎腰姿勢﹐雙手反著向上高抬的刑法)﹐背上還得壓上幾塊磚﹐遭拳打﹑腳踢﹑木槍托﹑皮帶抽﹐打倒在地再被踏上幾只腳﹐不讓喝水﹐強迫喝尿﹐不讓睡覺﹐強迫跪在地上﹐抬頭望著天花板﹐若眨眼﹐那看守們就會往你眼裡擦進清涼油。每個人不但被整得筋疲力盡﹐而且是遍體鱗傷。“文革”鬧了好幾年﹐被整之人永無翻身之日﹐反“二月逆流”時會鬥你﹐抓“五一六”時會捉你﹐清理階級隊伍時﹐理所當然地要清理掉你﹐下放“五七”干校更是少不了你。那寫不完揭發交待與檢討﹐認不完的罪﹐低不完的頭﹐彎不斷的腰﹐開不完的鬥爭會﹐人格侮辱殆盡。相比之下﹐我還算是幸運兒﹐保留了一條性命。“文革”中我單位被打死的﹐被迫自殺的﹐被整瘋的﹐至少五人。若加上被其它單位整死的一些職工家屬﹐那就是十幾人﹗天日昭昭﹐何處訴冤﹗@
阜東怡芝
2004.12.20(//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