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日訊】(新唐人熱點互動採訪報道)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熱點互動節目,我是主持人安娜。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教授焦國標先生,所寫的一篇文章《討伐中宣部》一經發表之後,引起社會廣泛的關注和反響。今天我們特別邀請了焦先生來到我們熱點互動節目,為大家來談一談《討伐中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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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焦先生,您好!
焦國標:您好!
安娜:能不能跟我們觀眾朋友介紹一下,您當初是在怎麼樣的想法下寫這篇文章?
焦國標:這個背景有兩個,一個是比較久遠的背景,一個是近期的背景。比較久遠的是因為我從事新聞工作有十幾年了,包括有做編輯、當記者、讀新聞學的博士、從事新聞方面的教學。這十幾年來我感覺到中國新聞業的管理模式和目前的這種狀態,與人類文明,特別是有關新聞文明的進程有很大的差距。我覺得我們新聞出版業的整個管理模式,應該說比英、美國家,以英國來說,就遠遠落後英國三、四百年。
安娜:落後三、四百年。
焦國標:對,落後英國三、四百年。我就在想我要怎樣才能讓中國的新聞不要一直落後下去,怎樣才能讓他改變?所以我思考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這是比較久遠的背景;近一點的背景就是去年冬天十二月份,我參加一個新聞監督言論的研討會,在這個會議當中,來自新聞教育界、新聞研究、來自新聞第一線的編輯、攝影記者等等各方面的與會者。
安娜:都是中國大陸的新聞人士?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
焦國標:主體是大陸的,還有來自香港的,也有個別國外的研究者。在這個會議上,特別是站在第一線的新聞從業者,對中宣部和各地的宣傳部、市委、省委的管理有很多的抱怨,而且有的認為他違背了人的理性常識,甚至於是人的文明常識。在這個會議上,我就有一個很具體的突破口,就是我想表達一下在這方面,我長久的思考和受到大家具體抱怨後所激發的思考結果,就是在會上我作一個五分鐘到十分鐘的發言,發言的題目就叫「拯救中宣部」。我的發言對在場的與會人士影響很大,甚至於有些人感到冷場,不知道怎麼反應,好像要休克了,感到很驚訝。
安娜:您當時大概的內容是甚麼?
焦國標:後來會議結束之後,我就把這五分鐘的簡言擴展,當時的核心內容,還是對中宣部的批評和批判、指責,包括工作要怎樣的修正,整的來說,包含了這篇文章的核心訊息。
安娜:您提到當時在場的人都很驚訝,說不出話來很冷場。您認為他們為甚麼會這樣,是因為言辭太激烈了?
焦國標:是因為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安娜:沒有人這樣講過?
焦國標:他們不知道是要歡呼鼓掌?還是該指責?
安娜:在中國,中宣部到底是一個宣傳媒體?還是屬於一個怎麼樣的機構?
焦國標:中宣部是一個主管宣傳內容方向,新聞報導內容層面的一個角色。
安娜:在其他的國家,有類似中宣部這樣的機構嗎?
焦國標:我對這個研究不是特別充分,就我們所知,專門以對新聞出版業專職的控制,那麼在現代文明國家裡頭好像幾乎都沒有,因為英國、法國、美國、德國我們說他作為一個國家他有他核心的價值觀,有他引導國民一個方向的,肯定有他這樣的一個職能部門,這個部門具體是什麼?也許他是教會、也許他是教育界,或者是其他的,但是作為一個獨立的就叫宣傳部,整個國家的宣傳部是沒有的。
安娜:中宣部的全稱是中國中央宣傳部。
焦國標:對。在歷史上我們都知道,在納粹時代有中央宣傳部,國民黨也有中央宣傳部,這些都是當時特殊歷史時期的職能部門。以目前來說,別的國家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以現在的文明國家來說,沒有一個職能部門就叫「中央宣傳部」,就是國家層面的宣傳部,沒有。
安娜:您是如何構思這篇文章的?
焦國標:我實際上是一邊寫一邊的思索、一邊調整裏面的資料和思想,就像滾雪球一樣,這樣最後就成了一個甚麼格局?成了幾大塊。第一大塊就是中宣部害了十四種大病,我本來是想用十四種罪惡,可是我想這詞可能太狠了點,所以我還是用了十四種大病。還有一個就是為甚麼他會有這麼大的權利和力量來控制中國?我想這是基於一種非理性的傳統,還有我為甚麼敢於討伐他?換句話說,為甚麼敢於指出他的問題和存在的弊病的理由?還有一個就是我們該如何挽救他?或者是說怎樣讓中國人的精神世界、新聞出版業獲得一種解放跟自由,跟上人類有關方面的文明步伐。基本上的主體是這麼幾大塊。
安娜:我看到在這篇文章中寫到當下中國文明社會發展的瓶頸-是中宣部。而中國人民發展的絆腳石-是中宣部;而當下中國為邪惡勢力和腐敗份子撐起最大、最有利的保護傘的-還是中宣部。您怎麼會有這樣的勇氣向中宣部宣戰?
焦國標:其實在我的心裏、眼裏,如果我認為他的行為是不合法的,在某種意義上是錯的,甚至說的嚴厲一點,是邪惡的話。我認為不需要甚麼勇氣,因為他們就是應該這樣被指責的。當一個人面對錯誤或者是邪惡、不公正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一個道德和勇氣,我想這是一個正常人的正常行為。所以說到需要特別的勇氣的話,我只能說過去中國人,勇氣被傷害的太過份了,所以連一點道義的勇氣都沒有,更不用說其他的所謂勇氣。
安娜:在您這篇文章中還提到說,中宣部動輒以影響穩定為由來封殺新聞傳媒,穩定有三種狀態,您提到一種是常態的穩定;還有一種是不穩定狀態;另一種是超穩定狀態。超穩定狀態就是死態,化石狀態,您也提到中宣部現在搞的穩定就是超穩定狀態,您怎樣來看待這種超穩定狀態?
焦國標:超穩定狀態,我說他就像是化石一樣穩定,這個社會沒有甚麼改變,沒有甚麼思想的交流。因為中宣部主管的是社會的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如果進入一種超穩定狀態的話,中國人的創造力,中國人的道義上的表達能力和中國人的精神生活,都會呈現很糟糕的狀態。
安娜:您認為這種超穩定狀態會給中國社會和中國的民眾帶來甚麼樣的影響?
焦國標:這種影響可以說是一種災難性的,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謹小慎微的、自我約束特別強的、處於恐懼感特別強的狀態中,對於優秀的菁英份子更是直接的傷害,就可能把他掐死了。所以對社會的傷害,所謂的民氣、民意和民心的傷害,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
安娜:能不能給我們舉個例子?
焦國標:比如說被封殺的一些出版刊物,或是被封殺的記者,我認為他們幾乎可以說都是很優秀的。據我知道的有些言論作家,像焉烈山先生、像《中國農民調查》,有很多我一下子說不出來,這些人在道德上都是好人,甚至是完人;但是中宣部不允許他們說話,所以他們有時候寫文章用筆名,這些都是中宣部直接下達指令,報紙不能這樣說,比如說不能提到焉烈山先生的名字。
安娜:為甚麼不能講他的名字?
焦國標:因為他太好了。
安娜:因為他太知名了?
焦國標:因為他太知名,他太好了,在中國做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為你的好;不就顯的那些壞人更壞了嗎?
安娜:您說到這兒,我想起來您在文章中,給中宣部列舉的十四大病中,就提到嫉賢妒能,誰冒頭就封殺誰,誰的正義感突出就活埋誰。我們也看到一些文章,就像您剛才所說的《中國農民調查》,還有我們最近談到了一本書《往事並不如煙》,這些書都遭到封殺,這種行為對中國的思想界和中國人的道德狀況,有甚麼樣的作用?
焦國標:其實你費盡心力寫了一本好書,可是在中國這個體系內,好書就要被封殺。封殺所帶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你經濟上會受損失、聲望上受損失、精神上受到一種壓迫,如此一來別的作家沒有人敢再這樣做,最起碼,他就傷了有同樣行為取向群體人的心。所以在中國,那些出暢銷書掙錢,像於餘秋雨、趙忠祥、倪萍出的那些書,他們都賺了幾十萬、上百萬、幾百萬的錢,掙了很多的版稅。像《中國農民調查》、《往事並不如煙》這些作者,在經濟上就會受損失。中宣部的作法就是對這些書的具體封殺,來影響類似的書的生產和出版。
安娜:中宣部對怎樣的作品會極力封殺?
焦國標:我很難在這裏分出來幾大類別,因為我沒有在這方面有專門的研究,所以我不多置評。起碼在社會、政治領域的出版物,比如說《中國農民調查》揭示中國現實問題的,傳達一種良知與呼聲的,傳達政治理念和理想的,往往是他們封殺的對象。
安娜:《往事並不如煙》只是一本像回憶錄一樣的書,只是把以前經驗過的東西寫出來,也成為被封殺的對象?
焦國標:中宣部這幾年來一個重要的職能,就是把過去的罪惡隱藏起來,包括文革、反右、改革開放以後二十幾年來中國社會所發生的一些罪惡,他的重要使命和功能,就是要隱藏這些罪惡。
安娜:您在文章中也提到中宣部的另一大弊病,就是庇護惡棍和腐敗份子,如果媒體真能起到監督作用的話,您認為中國的腐敗還會這麼的猖獗,人們對於腐敗還會見怪不怪嗎?
焦國標:我在另一篇文章中提到,一個自由的媒體對於懲治揭露腐敗的能力是無窮的,我就說如果我們的中央電視台是自由的,它的懲治腐敗的功能恐怕要超過一萬家的法院。
安娜:因為媒體在西方世界是被稱為第四權利,有很強的監督職能。
焦國標:對,我相信媒體對中國的新聞業是自由的,對中國社會的腐敗就不具備目前的這種狀態。您想我們中國從上到下,從中央級的媒體到縣市的媒體,如果這些媒體都是一個自由的狀態,都能自由的對一些黑暗的現象作揭露和曝光的話,可以說是輿論監督的光芒,照遍所有黑暗的角落。目前大陸的新聞體制,是各部委的報紙、出版物和報刊,各省、各市、各縣都有,可以設想一下,如果每天的報導是對貪官污吏曝光的專職機構,或是說像羊城日報是可以自由的曝光的話,根本是無所遁逃的。
安娜:我們也看到一些因為揭露真實的情況將新聞報導出來的記者,因此知名了。您曾經在中國的新聞媒體業從事過,在新聞界,這些記者和編輯的從業人員是怎樣的態度?是不是也想報導這些真實的情況?
焦國標:那當然。孟子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我們看到了苦難,都有惻隱之心,看到了邪惡,每個人都有他的是非之心。其實每個記者的是非之心,儘管是有深有淺,但是如果給他足夠的自由和權利,都是不言而喻的,很自然的願意曝光和揭露這方面的事。
安娜:在這篇文章中,您還提到中宣部的一大病,就是工作方式巫婆神漢化,您提到有許多人看到趙樹理的《小二黑結婚》,現在中宣部的工作方式堪比小二黑他爹二諸葛和小琴他媽三仙姑。這個比喻很有意思,您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為甚麼要這麼比喻呢?
焦國標:因為這些巫婆神漢的工作模式、工作的特點,或是工作發號司令的特點是非理性的。他今天一看天氣說不宜出行,或是說今天不宜栽種。一說不宜栽種,小二黑他爹因為他說今天不宜栽種、明天不宜栽種,因而錯過了栽種的時間。於是,別的莊稼都長出來了,他還不宜栽種,因而錯過了播種和收獲。中宣部的工作模式,根據我幾年來從事新聞的觀察來看,下達的指令,比如說民主、自由、人權這些詞不能用,甚麼媒體是社會的公器這種提法不能提,甚至是國家的錢是納稅人的錢這樣的提法也不能提,還有「寶馬案件」誰也不能報導,還有最近的「漢源事件」也說不能報導,或是兩會期間所有的消息都要採用新華社的同稿,諸如此類的。他的依據是甚麼?他的依據顯然不是現在文明的憑據和準則,比如說現在民主自由是寫在聯合國的旗幟上,寫在任何一個現代國家政治理念的旗幟上,他這樣做,我們說他們是巫婆神漢化,可以說是輕的,重的就是反對人類文明,可以這麼說。
安娜:我們知道您的文章在發表之後,遭到了被停課的待遇,一開始您是接受這個決定;後來您想想,覺得不應該接受這個決定,您能不能跟我們說說,為甚麼有這麼大的轉變呢?
焦國標:因為最初,其實中國人是習慣於接受指令,特別是單位領導的一些管理。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家長不喜歡;一個不聽話的學生,老師不喜歡;一個不聽話的員工,領導不喜歡。在中國傳統中,他就是一個管理,上下、長幼之間的一種傳統的關係。最初我和領導,起碼我們學院的領導和員工之間的關係還是挺合諧的,因為我們學院裏大家比較年輕,所以感覺還是挺好的,沒有甚麼矛盾衝突,起碼不突出。領導提出這樣的要求,最初我覺得好像是一個傳統的、本能的力量,文化本能吧!我想每個人的夲能都不是服從的。我想就這樣吧!就答應接受了。後來為甚麼我又覺得不能茍同?就是我認為言論自由是一個重要的憲法權利,而這些憲法權利不是單位領導所能給予和拿走的。所以基於這樣的想法,我應該堅持,還有我想表明…
安娜:表明自己心裏的真實看法。我們看到中國在對伊拉克戰爭報導的時候,都是跟國際的報導很不一樣,尤其是有一個人他是軍事評論,在海外成為笑壇,因為他每評論一篇,都會被事實印證是錯的,像這種節目的運作和新聞的報導,是不是上面有統一的安排和導向?還是他們自己決定自己要如何做?
焦國標:這些都是直接由中宣部來決定他的報導基調,中宣部往上,比如說中宣部和中央是怎麼溝通?怎麼樣的協調?怎麼樣的決定主基調?我還不是特別清楚。起碼中宣部要先決定說伊拉克戰爭應該要怎麼樣的報導,一個報導的核心就是對伊拉克戰爭是要以譴責的態度。從內心來講,希望這個戰爭不要那麼的順利,可以說他的心裏狀態是這樣的一個邏輯。所以說從節目主持人到嘉賓,都是遵循著中宣部給他的一個路徑去報導,那麼得出來的結論就是頭一天的結論,第二天正常的否定他,伊拉克報導儘管說是在中國媒體第一次比較放得開的大規模報導國際上的重大事件,但是所留下的笑柄是無窮的。為甚麼會留下笑柄,因為他是主題先行,他就認為應該這麼報導,殊不知媒體本身有他自己的規律。
安娜:謝謝焦先生。觀眾朋友們,感謝您收看這一次的特點互動節目,我們下一次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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