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2日訊】經驗主義也許在歐美世界已經被超越了,但在中國顯然不是這樣。由英國催生的經驗主義找到了人類認識發展的源泉,是個十分有力的思想方法,為人類最主要的認識工具之一,成功推動了英國和世界的進步。中國人雖然也重視經驗,也從經驗裏得到很多認識,但始終沒有達到把經驗當作認識源泉的高度,總是囿于一時之得,因而認識不再發展,結果是不發展的認識也不能推動經驗的發展,導致中國社會長期停滯不前。
“民以食為天”,就是典型的缺乏經驗主義的經驗之談。這句大實話話,來自經驗,成為經典,“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忙時吃幹,閒時吃稀”,中國人的歷史綿延五千年不絕,正是得此話之力,千方百計解決吃飯問題的結果。然而,這句實話只見其一,未見其二,人就是為活著而活著麼?人就是兩條腿的裸蟲麼?如果人不是蟲豸,不是只為活著而活著,那麼,人到底是什麼?人的命運或使命到底是什麼?西方先哲一睜眼就發問,西方學人苦苦追求幾千年的大問題,中國人始終不覺是個問題,先聖不問,後賢不答。“民以食為天”,約定俗成,成為指引中國生活的南針,左右著中國和中國人的命運:中國成為中國人活下去的草場,中國人成為在中國草場活著的牛羊。
“地是刮金板”,是由上一句大實話引出的又一句大實話,同樣是典型的缺乏經驗主義的經驗之談。土裏刨食,春種秋收,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視地為寶,不無道理。然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單一經驗,黃土之外,不知海洋,家鄉之外,不知地球,種地之外,不知貿易,農業之外,不知工業,重複之外,不知創新,服從之外,不知權力,國家之外,不知個人,紀律之外,不知自由,吃喝之外,不知追求,“地是刮金板”,中國人刮了幾千年,刮出的不是大把的金子,而是僅供糊口的成堆地瓜,還自得其樂,“野老不知堯舜力,酣歌一曲太平人“。當然,好死不如賴活著也不賴,比起破滅之國,消亡之族,中國高夀五千年,是要高明得多,但也只是活著而已,“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既談不上進步,更談不上幸福。
“海內為郡縣,法令由一統”的中央集權專制主義,經驗證明是治理以食為天之民,地裏刮金之民的有效辦法,比封候建國的辦法更厲害。然而,經驗之得,限於經驗,並非絕對真理。權歸一人,其利固大,其弊也深,“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秦忽,漢忽,晉忽,隋忽,唐忽,千年之下,宋更忽亡于金元,明更忽亡于滿清,清更忽敗給英國日本,顯見專制主義生機已盡,亟須改弦更張,棄舊圖新。由於經驗沒有能發展到經驗主義,抱殘守缺的中國無法與時俱進,無法從生存經驗中找到更先進有力的自由民主法制,只能“百代都行秦政制”,一直到原子彈爆炸,人類登上月球的二十世紀後半頁,還在“萬壽無疆”,“永遠健康”;一直到人類探測器登上火星,私人太空梭沖上太空的二十一世紀初,還在政權禪讓拒絕民主,輿論導向,取消自由。就這樣,五千年文明,風雨飄搖,自顧尚且不暇,遑論貢獻世界。經驗雖多,無濟於事。
中國人不能從經驗邁向經驗主義,從思想方面說,是因為中國沒有本體論,主體論思想。世界是盤古一斧開出來的清濁二氣,人是女媧用黃土捏的泥娃娃,是中國先民對世界思索的珠穆朗瑪峰。這是因為面對已有的完整世界,中國先民的興趣不在探詢世界的秘密,而在於適應世界的變化。從一開始,支配中國人思想的就是方法論——作為中國人思想核心的陰陽八卦思想的對立統一轉化,其實是一種方法論。這種思想發現世界在變化,而變化又不過是轉化,轉化其實就是迴圈,自然萬變不離其宗。由於沒有本體論思想,不問世界是什麼;由於沒有主體論思想,不問人是什麼,中國人對這個“宗”的認識便缺乏深度,就事論事,淪為主導轉化者的工具,以不變應萬變。所以儘管中國人特別重視經驗,二十六史(二十四史加《春秋》《清史》)和野史,筆記,小說總結了幾千年間形形色色的眾多經驗,精髓不過是幾個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反復印證的是轉化,絲毫沒有新發現。所以經驗只能是經驗,不能成為認識世界,認識人的重要工具;所以經驗只能是經驗,不能成為認識世界,認識人的光明大道。在這裏,陰陽八卦對立統一轉化的方法論發揮著關鍵作用。
西方則不然。他們有叩問世界的本體論思想和叩問人的主體論思想作基礎,經驗主義作為方法論,為人認識世界,認識人開闢了廣闊的道路,為人類知識的噴湧挖開了無盡的泉源。經過寡頭政治,個人獨裁的專制主義統治之後,他們發現了自由民主法制;經過中世紀教會的黑暗統治,他們發現了人;在土地之外發現了市場,在農業之外發現了工業,在歐洲之外發現了亞洲非洲美洲和澳洲,在力學論之外發現了電磁論量子論和相對論,在風力水力之外發現了蒸汽電力和核能,在進化論之外發現了基因圖譜,在地球之外發現了太空。經驗推動著認識深化,認識推動著經驗發展,西方一往無前,遙遙領先。經驗主義作為人類主要的認識工具之一,它的理論在思想家們的努力下不斷被超越而日臻完善,歷史證明了經驗主義不竭的生命力。作為人類主要的認識工具之一,經驗主義是永恆的。
回顧歷史,放眼宇內,中國要擺脫落後,領先世界,擺脫貧窮,富甲天下,首先必須改變思想方法,跳出陰陽八卦思想對立統一轉化的傳統,大膽創新,勇敢向前,把經驗提升到經驗主義,認識到繁華錦繡之中,經濟獨大,政治枯萎,是偏癱,不是繁榮;污染環境,浪費資源,是破壞,不是發展;貧富懸殊,精神敗壞,是倒退,不是進步;一黨執政,全部通過,是專制,不是民主;書報檢查,言者有罪,是迫害,不是自由;以黨治黨,以官治官,是病因,,不是解藥;學術腐敗,學校腐敗,是毀滅,不是希望;兩彈一星,電腦軟體,是引進,不是發現;台海戰爭,你死我活,是瘋狂,不是理性。問題嚴重,但解決問題不能一廂情願,激進者窮則思變,怒火填膺,預言革命,保守者唯我獨尊,固守現狀,反對讓步,恐怕都不妥當。中國必須前進,決不能再停滯;中國必須穩定,決不能再戰亂。沒有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也沒有手到病除的神醫妙才。這些問題只有上升到經驗主義,在各種利益集團博弈的經驗中糾正其不合理性,發揚其合理性,逐步找出問題的解決之道,打破僵局,取得進展。小國林立的歐洲,在上個世紀兩次世界大戰的慘痛教訓中,經過幾十年努力聯合起來了,最近歐盟又簽署了憲法草案,偉大的歐羅巴。統一的古老中國能不能統一下去,富強起來?解決不好這些問題,分裂的可能性就會成為現實;解決好這些問題,發達的夢想也會成為現實。中國的智慧又一次面臨巨大的考驗,經驗主義是我們應該借重的思想武器之一。
--轉載自《議報》第170期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