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18日訊】瓦茨拉夫．哈維爾，捷克斯洛伐克聯邦共和國和捷克共和國的前總統，是一位劇作家、詩人、思想家、革命家和政治家。

他於一九三六年十月五日出生在布拉格的一個資產階級家庭，他的祖父曾經在布拉格建造了一座文化會館，裡面有電影院、劇場和音樂廳，他的父親是一位土木工程師，開過飯店，叔叔是電影製片廠老闆，外祖父則曾經是縱橫中歐的捷克斯洛伐克外交官，當過部長，也寫小說和劇本。哈維爾在童年時期便意識到自己和同學、老師之間存在著一堵牆，他對所享受的優越待遇和高人一等的處境感到羞愧，他渴望與他人平等而不能，這則使他深深感到被隔離、排斥和自卑。當共產黨統治了這個國家以後，哈維爾的家族就因為資產階級的出身而遭殃了，他們成為被鬥爭的對象，財產被沒收充公，充滿文藝才華、從小就會寫詩和研究哲學的哈維爾，被剝奪了正常升學的權利。為了克服這些成長過程中，非因自己的錯誤而遭到排斥的荒誕經驗，哈維爾日後努力寫作自我療傷，而成為一位多產的劇作家。

哈維爾小學畢業後，透過各種關係，找到一個實驗室助理員的工作，同時在一所夜校讀書，他和同是一九三六年出生的朋友組織了一個叫做「三六人」的社團，出版了複印的雜誌、舉辦過研討會，平日經常就文學、政治、經濟等問題，在社團內部進行辯論。哈維爾也熱衷於參加舞會、逛舊書攤、訪問作家、以及從事大量的詩歌創作。夜校畢業後，哈維爾想升學研習藝術，由於競爭激烈，政治審查成為微妙的因素，隔年，哈維爾申請進入捷克科技大學經濟系，但他發現他對學校裡的所學一點也不感興趣。哈維爾曾經投書給作家協會的《五月》雜誌，批評他們漠視捷克斯洛伐克在解放前的前衛藝術團體四二社的文學傳統。《五月》雜誌欣賞哈維爾的見解，便邀請他參加青年作家會議，哈維爾在會議上大唱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反調，引起眾多的議論，這是他在公開的文學活動中首次展露頭角。哈維爾此時認識了奧爾嘉，他們常在斯拉維亞咖啡館約會。奧爾嘉嚮往成為劇場的演員，她比哈維爾更早就投身於劇場。

哈維爾沒有把大學唸完，在轉學表演藝術學院失敗後，他就去當兵了。在地雷兵團服役的時候，他組織了一個劇團，也以軍旅生活為題材自己創作劇本。哈維爾自承是一個社交型的人物，喜歡與人互動，舞台劇這種表演藝術型式，正合他的味口，他從此迷上戲劇。退伍前，他便考上了表演藝術學院戲劇系的函授班，退伍後，就經父親的介紹，到一家劇場擔任舞台管理員，同時學習戲劇理論和實務，幾年下來，他自己的劇本也有了機會搬上自己管理的舞台。哈維爾的戲劇風格屬於荒誕派，荒誕派的特徵在於喜歡用驚人誇大的方式去喚起人們對於某些現實問題的注意。由於哈維爾的戲好看，使他聲名雀起，很快就受到矚目，作家協會的青年作家刊物《特瓦什》邀請他加入編務，並且邀請他代表《特瓦什》參與作協。哈維爾不久就被推舉為作協青年作家小組主席。作協的主導者為共產黨，在維護《特瓦什》利益而與共產黨周旋的過程中，哈維爾學會了政治。由於不滿政府干涉創作與出版自由，哈維爾對作協開砲，更參與發起抗議政府的連署行動，迫使作協同意他另外成立獨立作家團體。

一九六八年春天，新任的捷克斯洛伐克共產黨第一書記杜布切克，以人性社會主義為號召，推行了一連串的自由化政策，這些政策同時使得捷克斯洛伐克人民長期受到共產黨高壓統治下的積鬱，一時之間得以獲得宣洩。布拉格之春，使得以蘇聯為首的東歐共產黨政權大感恐慌，深怕擴散到各個鄰國，動搖到他們的統治基礎，於是各國聯軍在蘇聯紅軍的前導下，集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大軍長驅直入布拉格，鎮壓群起反抗的街頭民眾，一位叫做楊‧帕勒克的大學生在溫塞拉斯廣場自焚。哈維爾則參加了為期一週的抵抗活動，在捷克自由電台撰寫評論，並且幫全國抵抗委員會寫文告，以鼓舞民心士氣。但捷克斯洛伐克實在太小了，杜布切克被帶到蘇聯去，黯然下台，蘇聯扶植的胡薩克繼位，新的統治集團對舊的統治集團展開大規模清洗。胡薩克高舉「正常化」的政策，一切回復共產黨專政的舊制，還更變本加厲。蘇聯則宣佈實施布里茲涅夫主義，宣稱任何共產國家，只能享受有限度的主權，否則就要受到共產集團的聯手制裁。

捷克斯洛伐克陷入一片死寂，哈維爾被公開指為敵人，撤除了一切職務。他和奧爾嘉只能過著一種在國內的流亡生活，在他們位於赫拉德切克的農舍裡幽居。失勢的共產黨文人，以及獨立作家，在相同的苦悶處境下，逐漸合流起來，他們仍然持續寫作，而以複印的地下出版物型式交換流通彼此的作品。為了改變狀況，哈維爾大膽地在一九七五年寫了一封公開信給胡薩克，指出看似平靜的社會生活背後隱藏的道德危機，但是若當人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壓抑人性的體制，爆發出來的集體反抗力量，將可能在一夕之間摧毀政權。這封公開信為死寂的捷克斯洛伐克民間社會帶來一股活水，而當哈維爾的戲劇在地下演出而受到當局的批判時，哈維爾又寫了一封公開信給布拉格市長加以反擊。這些事情都受到西歐媒體和社會的關注。次年，哈維爾經友人的建議，認識了宇宙塑膠人搖滾樂地下樂團，他看到了潛藏的巨大生命力。不久後，這些被當局描寫成一群流氓無賴、酒鬼和癮君子的樂手被捕，哈維爾震驚於共產黨當局竟然以刑事手段干涉精神與思想自由，便縱身投入救援的行動，他積極串聯連署請願，並且向國際社會尋求聲援，乃逐步喚起了社會的良知，這些環繞著救援宇宙塑膠人的人們數次集會，他們發現捷克斯洛伐克政府簽署了〈一九七五年赫爾辛基協議最終議定書〉，並且也批准了聯合國的〈國際人權公約〉，於是便以要求政府落實保障人權的承諾為主旨，於一九七七年提出了〈七七憲章宣言〉。哈維爾和杜布切克時期的前外交部長依希‧哈耶克、以及受到尊敬的哲學家楊‧帕托切卡共同擔任了七七憲章運動的發言人。這是一個奇妙的組合，使七七憲章運動得到來自國內外的普遍支持。哈維爾再又成立為不公正而受迫害者保護委員會，給予受迫害者法律、政治和人道上救援，再和波蘭的異議團體社會自衛委員會相互串聯，他的〈無權力者的權力〉一文更在國內和國際間廣為流傳，他疾呼人們堅持真實和道德，這是對抗和揭穿共產黨意識形態虛偽性的利器。一九七九年十月，哈維爾被控以顛覆共和國罪入獄。

在坐牢的期間，哈維爾寫了大量的信件給妻子奧爾嘉，這些書信被保存出版為《獄中書》一書。奧爾嘉積極呼籲國際的救援，哈維爾的著作在國外出版、戲劇在國外上演，歐洲議會要求捷克斯洛伐克釋放哈維爾，加拿大和法國更以頒贈榮譽文學博士學位來表揚哈維爾的成就。一九八三年哈維爾在國際壓力下獲得提前釋放，他仍繼續為七七憲章運動極力奔走。一九八五年，戈巴契夫出任蘇聯共產黨總書記，提出「新思維」與「重建」、「開放」概念，推動蘇聯的政治改革，一九八七年底，更提出歐洲共同家園的主張，強調全歐合作，並且公開宣告放棄布里茲涅夫主義，強調尊重東歐各國人民選擇自己的發展道路的權利。一九八八年八月，布拉格大學生於蘇聯侵略捷克斯洛伐克二十週年發起街頭抗議示威，得到布拉格民眾的廣泛支持，哈維爾則發起〈公民自由權運動宣言〉連署，反對共產黨在憲法中的領導地位。一九八九年一月，紀念楊‧帕勒克的示威活動在布拉格市區展開，哈維爾再以煽動罪被捕，訪問捷克斯洛伐克的法國總統密特朗要求會見哈維爾。在服刑九個月後，哈維爾又回到街頭，他起草了一份請願書，要求改革與對話。十一月，繼學生運動之後，參與簽名請願的人士組成公民論壇，發起全國大罷工，杜布切克重新復出，與群眾站在一起。戈巴契夫於此際公開承認一九六八年蘇聯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歷史錯誤，給了捷克斯洛伐克共產黨政府致命的一擊，失去蘇聯撐腰的共產黨政治局總辭，大權在握二十年的總統胡薩克辭職下臺，共產黨同意修憲，放棄憲法中的領導地位。公民論壇與共產黨政府進行圓桌會議，達成繼任總統必須是無黨籍和捷克人的協議，哈維爾被擁護為繼任人選。十二月二十九日，哈維爾走入布拉格城堡，過去鎮壓他的政權和官員向他致敬，他成為捷克斯洛伐克的新總統。天鵝絨革命不留一滴血的成功，這是比他筆下的戲劇世界更富於戲劇性的當代傳奇。

一九九二年斯洛伐克民族主義政黨贏得大選，宣告獨立，哈維爾於七月辭去捷克斯洛伐克總統以示負責，一九九三年他則當選為新成立的捷克共和國首任總統。他的愛人同志奧爾嘉在一九九六年過世。年底，哈維爾因罹患肺癌，進行肺部切除手術，次年，他和在病中細心照顧他並且崇拜他的女演員達瑪結婚，一九九八年再度連任總統，直到二零零三年卸任。在總統任內，他推動東歐各國加入歐洲聯盟，支持歐美各國對南斯拉夫科索沃和伊拉克的人道主義干涉，他公開聲援台灣和西藏，更曾經在布拉格接見中華民國副總統連戰。現在他則全心投身於國際人權運動。

哈維爾是一個浪漫而富於俠情的人道主義者，他總懷抱著偉大的同情和無畏的勇氣，主動承擔起對於受迫害者的道德責任。他始終沒有答應鎮壓天安門六四運動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邀訪。在卸下總統職務之後，他以訪問台灣，向受到中國共產黨壓迫的中國大陸、台灣與西藏人民，具體表達他的關懷和支持。

謝謝您，哈維爾。

(作者為中華大學行政管理學系暨經營管理研究所公共管理組助理教授，台灣智庫法政部副主任)(//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