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6日訊】
魏京生先生:
索爾任尼琴被捕的時候,當時的蘇聯文聯竟有上百個成員聯名寫信給政府,表示不滿和抗議。這個事實讓我感慨:中國人還是不一樣。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中國,尤其是十几年前的中國,不要說上百人,就是有人哼一聲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有時候想,是不是我們中國人的勇敢基因,都被几千年的壓制、流放、滅殺九族給削減、弱化、割斷了?就象是經歷了大洋漂泊和新大陸艱苦的淘汰,美國人都是些體格和意志比較健壯的基因的后代,我們,則都是那些能夠活下來的、具有比較懦弱的基因的后代?
我們中國人,是個懦弱的民族,而我也是其中的一員,這么一想,不禁非常悲哀。
所以,每一個勇敢人物的出現,對我都是一個震撼。在我成長的年代里,先是遇羅克、張志新,然后是你。后來我到北京,拉著住在西單附近的親戚問:“哪里是民主牆?”雖然那上面的文字,已經和你一樣被打入了監獄,但我還是到那里去了一趟,因為心里有著非常的欽佩和敬仰。
但是,當時的這种欽佩和敬仰,大部分是出于對你的勇气和犧牲精神的感動,我對你的理念知之甚少。當年,“勇士”這個詞,是血淚、生命的代价。
后來到美國,有机會接触到你的文字和思想。有一次我讀到,你在農村看到許多生活困苦的農民,開始思考,為什么一貫听到的那些共產党的美麗詞句,會和這么悲慘的現實并存?于是你從一個基本養尊處优的軍干子弟,變成了一個獨立思考的民主先驅。
這件事情,讓我想起了我的經歷。我隨父母從北京下放到江蘇北部的年代,有一次去徐州火車站送親戚,正在候車室等待的時候,忽然听到一陣騷動,然后看到車站管理人員象赶豬一般地,赶著上百個襤褸不堪、衣不遮體的農民,說是他們在這里“有損車站形象”。隊伍中有個人嘟囔:“我們都買了票啊。”我好奇,便問,為什么買了票不讓待在候車室?管理人員說:買的都是貨車票,而且他們太臟了。他們被赶出去的時候,我便跟著隊伍追問:你們這么多人,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他們告訴我,他們都是河南的農民,實在活不下去,就借錢買票到東北去,听說那里有礦山,可以掙錢。說話的時候,他們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我也是因為有了這一幕和后來的許多幕,開始了對共產党的基本怀疑。但是,也僅僅是怀疑,沒有任何勇气質疑和對抗。
后來,我看了你的著作,漸漸地明白,你的勇气不是一种單純的膽量,而是由于思考、讀書,形成了牢固的理念之后的信仰所體現的。再后來,我有幸通過慈萍,接触到你最近的工作、發言和文字,更加覺得你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這和一些激憤的民主人士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你兩次坐牢,有千百倍的理由激憤。你的理性,透過你謙和、朴素的表達,給人一种深刻而持遠的影響。這讓我再次听別人提起你的時候,沉默許久之后才能夠開口。大概因為找不出更合适的語言,來表達我對你的欽佩和敬仰了吧。
最近得知你身體狀況欠佳,因此影響了工作進程,心里很著急。圣誕節快到了,我想寄給你一張支票,讓你買點儿保健、補養的東西,也算是給你在海外過節的一點禮物。這點禮物,讓我有些慚愧,因為對比你曾經在牢獄里的苦難,以及現在日日面對的危險,實在是太微薄了。所以,希望你一定收下,并且不要說客气的話。
祝你身體健康,以及你所為之奮斗的事業蒸蒸日上! (魏京生基金會﹕www.weijingsheng.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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