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23日報導】亞洲時報焱樺9月23日報導,中國城鎮居民90年代前罕聞有看不起病的,現在就連「城裏人」看病也常捉襟見肘,看病頓時成了洪水猛獸。「城裏人」尚且如此,一向都不富裕的「鄉裏人」則往往一看病就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病回到解放前」。
看病,為何從以前的「小事一樁」,變成了現在昂貴得連城裏人都不敢奢望的高級待遇呢?尤其在經歷了一場非典型肺炎SARS災難後的中國人越發意識到,現在「一般人」生不起病了。這與醫院的天價藥費不無幹係。一篇題為《醫院藥價為何居高不下–一位老藥劑師的思考》的文章裏,一位在醫院藥房有40多年工作經驗的老藥劑師,根據自身經歷和思考,從醫院的角度解讀了藥價居高不下的奧秘:
「首先是由衛生部頒發的《中國藥典》、《基本藥物目錄》難以執行。雖然醫務工作者都知道二者是經過專家反復論證,最具權威性的參照書,但目前在事實上執行中卻變了味。比如,對於一般感冒採用的基本藥物—阿司匹林,每片只有兩分多錢,醫院並非沒有,但醫生在開處方時卻說沒有,以一盒6元多10片裝『巴米爾』取而代之,其成分就是『阿司匹林』;又如,缺鐵性貧血常用藥–硫酸亞鐵,過去1元錢可買100片,如今在醫院難覓蹤影,只有20多元每板7粒的商品藥『福乃得』,其成分還是『硫酸亞鐵』加上若干維生素(價值幾分錢)而已;再如,當前盛行的『補鈣』藥從醫療角度看,100片乳酸鈣或葡萄酸鈣加服維生素AD總共不過幾元錢,其療效不啻每瓶30片40多元的『××鈣』之類(此類藥品的成分其實就是普通鈣加維生素AD)。醫院一般不給患者開普通鈣片加維生素AD,而熱衷於開高價的『××鈣』之類;更讓人氣憤的是,對於一些青黴素適應症患者,幾角錢一支的青黴素理應首選,卻偏要你打近百元一支的進口藥,一些並非疑難病症的普通疾病,動不動就要你作CT檢查等等……患者不懂醫,若實在看不起病,就只好聽天由命了。」
「其次是醫德醫風太差。我早期從事藥房工作時,藥品價格一直很規範。那時在醫務工作者的心目中,醫德醫風是至高無上的,藥品毛利率被嚴格控制在15%至18%,即使醫院自製的藥劑,也不得超過成本價的50%,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則將被視為犯了政策性錯誤。有些患者盲目追求用好藥,醫生還得耐心地做合理用藥的宣傳工作。如今卻出現了怪現象:不作科學宣傳,反倒搞價格欺詐,改了名稱的普通藥,價格竟翻了上百倍沒人管,就連醫生們對此也很有看法。明明知道『巴米爾』的成分就是『阿司匹林』也無可奈何。因為醫院沒有『阿司匹林』,只有『巴米爾』。不少醫院為了鼓勵醫生多開高價藥,竟把處方權與醫生的經濟利益掛鉤,強迫醫生做違心事。更過分的是,許多藥品的出廠價並非實際出廠價,批發價也非實際批發價,『暗箱操作』是各級醫療管理部門心照不宣的問題。廠家有廠家的苦衷,醫院也有苦難言,其結果是縱容了暴利行為大行其道。據我瞭解,一種名叫『迪恩安』的幹擾素,每支50元,還包含了郵資費(該廠是衛生部批准的專門生產幹擾素的廠家)。但在一些大醫院見到的另外一廠家生產的幹擾素,品質一樣,每支價格卻在180元。後中央電視臺曝光了此事,該藥才恢復了正常的零售價格(每支66元左右)。顯然問題主要出在流通環節上。中央電視臺不可能對每一種藥都追蹤曝光。常用的抗過敏藥『特非拉丁』,出廠價每板3.5元,到了醫藥公司手裏就變成了7.3元,到了醫院每板就是10元。常用於冠心病的藥物『卵磷脂』,在醫藥公司的批發價為每瓶91.30元,其實出廠價每瓶是50元。醫院50元購進,零售價卻賣到每瓶107元,翻了一倍。肝炎用藥『病毒唑』,出廠價每板6元,經醫藥公司一倒手,再到病人手裏每板就成了16元。這中間的暴利誰來管呢?」
這位老藥劑師的文章其實並非新推出,而是兩年半前首發於《法制日報》,其後不斷在網絡上流傳,至今不止。與此同時,老百姓對醫療高收費的怨聲載道,也未見一刻停止。
除了老藥劑師所講的開高價藥外,有的醫院對一般疾病患者超量開藥,開「搭車藥」。一些並非治療的必備,其實是「萬金油」性質的藥,被大肆推廣於臨床治療當中,還有做各種不必要的檢驗問題等。
有論者甚至認為,「醫療產業化」除了無情地把中國人民分化兩極–有錢看病階層和無錢等死階層,還帶來了一系列「副產品」。醫療產業豐厚的利潤吸引力了無數投機者,為了降低成本謀取最大利潤,催生了不少「三無」醫療器械小作坊。從此重複使用血液透析器導致患者染上肝炎,輸入不潔血液導致患者染上愛滋病;河南省上蔡縣出現了好多村莊整村人因為賣血導致患上愛滋病等惡性事件頻見報端。
於是,近來民間輿論把以上諸種現象之禍首矛頭直指「醫療產業化」,從而引發是否應該進行醫療產業化的熱烈討論,為之鼓與呼者和強烈反對者各執一辭,互不相讓。
正方大都認為:眾所周知,國家每年對醫療的投入根本不能滿足實際需要,為了使醫療系統運轉起來,國家對醫院藥房的高價買藥現象也一直採取默許的態度,因為藥品收入事實上是作為國家對醫療投入不足的一種補充。然而這種情況經過媒體反復曝光,顯然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中國不可能把所有公民的醫療費用完全承擔下來,就連美國也不能做到這一點,而患者的醫療費用僅僅是醫療行業所需資金的一小部分而已,所以醫療所需資金除了市場別無來源。
反方極力反駁:由於公立醫院過多,政府財力有限,公立醫院不得不自負盈虧,於是追求經濟效益成為各公立醫院辦院的指導方針之一,這就出現了「沒錢不看病」,推諉病人,醫療事故頻發,醫患關係緊張等惡性事件。而且,「醫療產業化」下,醫院是藥品流通中的一個特殊環節:一方面對於藥廠,它是買方市場,藥廠必須巴結醫院;對於患者,它又是賣方市場,因為患者不得不唯醫生命是從。這樣特殊的地位,導致了醫院擁有無尚權力,既可以低價買進,也可以高價賣出–這是不正當競爭,必須有法律限制其暴利,醫療體制真正是到了非改不行了的地步了。
正反雙方爭論的主要焦點圍繞著,規範醫療市場是否就要把大部分醫院推向市場,但同時雙方又達到一個共識:公立醫院應該由政府全資財政補貼,慈善福利體系輔助,以及醫療保險三結合;必須完善醫療領域的立法,讓醫生對其醫療行為負主要責任,以法治的手段管理醫療市場,讓醫療走上法治化管理的道路。
只稍回首之前SARS肆虐期間,醫院無償收治SARS患者的實施情況:瞞報、推諉,患者是各級醫療管理部門都心照不宣的問題。眼下SARS再次來襲,這場關乎民眾切身利益的「醫療產業化」之爭將再次成為民眾關注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