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1日訊】“我不可能把祖國放在鞋底帶走。”記不起這是哪一位西方作家的名言了。十年來我的流亡經歷證明,盡管在北歐湛藍明淨的天空下享受自由,魂牽夢繞的,仍然是無法隨身帶走的故鄉山水与人情。
不管异國的環境如何,被迫的流亡,很難成為一种快樂的安居。“流亡”往往意味著漂泊、流浪、彷徨、躑躅和徘徊。由于流亡者的心靈飽受失落感的折磨,就使得痛苦的流亡,變相地成為一次無法真正抵達的精神還鄉。
從夢中的還鄉到真實的歸國,這中間,橫亙著一個爭取“公民回國權”的問題。自從我的一封致中國政府的公開信《請公開邀請流亡者回國》發表后,流亡者回國這個敏感的話題,引發了一場沸沸揚揚的議論:有贊成的,有反對的,有嘲罵的,有建議的,---。在听取各方面的意見之時,我思考一些基本的問題:
我們為什么流亡?我們應該怎樣流亡?我們盼望歸國,我們應該怎樣回國?
在我看來,之所以要流亡,是為了擺脫強權的迫害与壓制;漂泊在异鄉,是為了重新承擔起中國公民的責任。既然我們是為了維護自己的人權和尊嚴而流亡,我們也應該在捍衛自己的權利和尊嚴的情況下回去。
只要是保持了尊嚴,回國不回國,其實只是流亡者個人的選擇。一個流亡者身居何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守志”問題:他或她是否還堅守著當年流亡的初衷?是否還保持了當年為之流亡的理想?
前東歐的流亡者,為我們作出了表率。當年,几乎每一個流亡的東歐知識分子,都被社會視為一個應當介入政治的人,一個應該站在与專制抗爭的人們一邊的人。對他們而言,政治是一种任何正直的人都要加入的事業。每當國內發生了什么,流亡者都有道德義務,去表示他們的態度---自覺或者不直覺地,他們充當了國內無法發出聲音者的代言人。
前蘇聯流亡作家索爾仁尼琴宣稱:“我不屬于我自己,我的文學命運也不屬于我個人的文學命運,而是所有那千百万人的命運,他們沒來得及寫完、低聲說完、用喑啞的聲音訴完監獄里的命運,和自己過于遲了的勞改營中的發現。”這是一位堅守其使命的流亡姿態。
令人惊奇的是,拒絕流亡的捷克作家克里瑪,也同樣選擇了承擔使命的姿態。之所以選擇留守祖國,克里瑪說:“因為這是我的祖國,因為在這里有我的朋友,我需要他們正如他們需要我一樣。因為這里的人們和我講的是同一种語言,更因為我愿意繼續寫下去,作為一位作家更意味著緊密關注人民的命運,不能漠視它,應該為那些不能為自己辯護的人辯護---。”
這兩位著名作家用他們的思考与行動表明:無論是流亡還是不流亡,無論是歸國還是不歸國,只要我們心存有關自由与尊嚴的夢想,只要我們能以各种方式促進祖國的進步,就都是有价值的。
曾一度意气風發的中國流亡者,現在變得越來越灰心、失望乃至冷漠,在回國問題上我們掙扎著、躊躇著。我希望在此与大家共勉:回國也好,不回國也好,重要的是守志。毫無疑問,在一個物欲橫流和精神荒蕪的時代,守志者無論在哪里,都可能遭到奚落、嘲笑和挖苦,但精神的自由,只屬于那些有勇气去追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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