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7月27日訊】 「三農」問題被提到議事日程、成了各項工作的「重中之重」以後,專家學者探討「農民『壓力集團』」可能性的議論也多了起來。他們認為,在我國的一切主要階層中,只有農民沒有自己的組織、沒有自身利益的代言人。所以,即使在最理想的狀態下,佔中國人口絕對多數的農民也只能被動地等待著被「關注」、被「關心」,根本不可能構成什麼「壓力集團」。隨著經濟改革的進一步深入,農民這個最大的弱勢群體也成為最大的利益受損者。改革總是能反映強勢集團的利益和主張。而那些有益於農民的政策,在實施過程中,總是很容易被扭曲、變形。概言之,作為一個極為分散的、沒有表達渠道的利益主體,長期以來缺乏自主組織,農民自身不能形成有效的「壓力集團」,僅僅依靠「三農」專家、開明領導人「恩賜」式的關注,農民的處境是不會得到根本改變的。
鑒於此,專家建議應允許農民成立各級農會,直至全國農會聯合會,以農民自己的組織替換名實不符的中華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同時與國際社會加強合作。著眼點是為農民爭取利益,保障農民的合法權益。這些看法和主張是否包含了決策層的某種意圖在內,現在還無法知道。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中國的改革、乃至整個現代化進程,都不可能迴避中國農民佔人口絕大多數這個事實。如果長期以犧牲多數農民利益為代價,只顧少數強勢階層的利益,哪怕能繼續保持一定的經濟增長率,等待中國未來的,也將是一個高風險的、前途莫測的時代。
農民自古以來就處於中國社會的最底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任何發言權,沒有真正的自治組織。但歷史上大多數的改朝換代都是揭竿而起的農民造成的。儘管每一次的王朝更迭都沒有改變中國社會的性質,但週而復始的農民起義,幾乎都帶有急風暴雨的特徵,摧枯拉朽,血流成河,把整個社會翻了個跟斗。中國歷史就依靠週期性的成王敗寇保持平衡,辭舊迎新。其實,新的也是舊的。梁啟超在《中國歷史上革命之研究》中提出,中國向來只有上等、下等社會的革命,而無中等社會的革命。「下等社會的革命」無非是農民求生存的革命,正因為最大多數的農民始終處於社會的最下層,沒有表達自身利益的正常渠道。在面臨生存危機時,整個社會除了傾聽他們暴力的呼聲外,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這是以往的歷史。
1949年的政權正是依靠農民起家的,一旦奪取天下,深諳中國歷史的毛澤東,把農民釘死在土地上,一釘就是數十年。從事鄉村建設運動出身的梁漱溟,早在1953年就發現了問題。他在政協擴大會議上一針見血地指出,「生活之差,工人九天,農民九地。農民往城里跑,不許他跑。人才財力集中都市,雖不說遺棄吧,不說脫節吧,恐多少有點。」難怪向來以農民代言人、「大救星」自居的毛澤東雷霆震怒,把不知好歹、居然要為農民仗義執言的故交梁漱溟從此打入另冊。
經過20多年的改革開放以後,「三農」問題的癥結都已暴露出來。李昌平──一個中共鄉黨委書記──發出的「農村真窮,農民真苦,農業真危險」的呼喊,引起了舉國的共鳴,一夜之間仿彿成了9億農民的代言人、新時代的明星。他的《我向總理說實話》一書,也隨之洛陽紙貴。但他只能含淚告別那片土地,告別農民,踏上離鄉背井之路。這是活的現實。在廣大農村,實際上農民和基層官吏之間的利益衝突,已很難調和。單純的經濟改革,還能解決農民問題嗎?
雖然新一屆政府上臺後,開始重視「三農」問題,但關於農會、關於農民「壓力集團」的議論,迄今都還只是停留在紙面上,停留在專家學者的圈子裡。在強勢集團主導的改革進程中,在真正的政治改革啟動之前,要指望農民能形成有效的「壓力集團」,無異於緣木求魚。農民的「壓力集團」,在我看來確實是一件很遙遠的事。但願我的判斷是錯誤的,那將是農民之幸,也是中國之幸。(2003年7月14日)
──轉自《民主論壇》www.asiademo.org(//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