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7日訊】最近,一艘挂著五星紅旗的中國漁船,在風浪和雷暴之中,在16艘日本海上防衛隊的艦艇包圍下,駛近太平洋中的釣魚台島。据說,這是香港和中國大陸的保釣活動人士第一次聯合舉行的行動,也是第一次使用中國漁船進行抗議。這次行動并未受到中共當局的阻撓,因此被認為是民間和官方在保釣問題上,第一次取得一致立場。
我對過份強烈的民族主義,一向敬而遠之。尤其是已故的中共總理周恩來,曾經把七十年代初期的保釣運動稱之為“五四運動”,這种言過其實的贊譽,更是見笑于世人。偉大的五四運動引進了民主和科學,而保釣運動仍然停留在古老的民族感情---“靖康恥,猶未雪”。
但保釣運動之所以引起我的關注,是由于1996年的陳毓祥之死事件。陳毓祥是“全球華人保釣大聯盟”召集人,1996年9月26日,他從保釣號船上跳下釣魚台附近水域,以游水方式宣示釣魚台屬于中國主權,由于不熟水性,不幸被波浪淹沒溺斃。
1993年我在香港做編輯時,曾經在一個新聞招待會上見過陳毓祥。當時他激昂慷慨地發表為中共辯護的言論,与整個會議的气氛格格不入。与會的一位香港朋友小聲告訴我,說此人是香港著名的“左仔”。于是,陳毓祥給我留下了印象。
然而,那么年輕、激昂的“左仔”為保釣獻出生命,使已經遙在北歐的我,不免產生几分傷感。陳毓祥去世后的棺材,覆蓋著中共贈送的五星紅旗,當時仍未接受香港的中共,借新華社之口給予他高度評价:“他是高舉五星紅旗而去的,---他是愛國烈士。”
然而,陳毓祥之死是值得的嗎?人的血肉之軀,親人無盡的哀痛,難道真的是一個“愛國烈士”名號就值了?在陳毓祥的激烈的愛國行動之后,還有什么其他的背景?台灣左派作家陳映真在《我不會忘記---悼念陳毓祥》一文中,毫不隱諱地道出:
“今天的釣運,截至今日,尤其是台灣,基本上右派抓了主導權。陳毓祥為什么在行動上急起直追,號召“不分左右先后”,團結保釣,最后縱身怒海,恐怕是深有感于當年保釣左翼歷史、政治和思潮的正當性和正統性,在二十五年后淪落逆轉的形勢,思有以力挽狂瀾所引發的悲劇吧。”
這就清楚地說明的,陳毓祥是要從台灣馬英九等保釣右派手中,奪回保釣左派的主導權,要爭一個正統和正當,所以不善游泳的他采取奮不顧身的行動,以致喪命。他因此被香港人譏諷為:為賺取政治本錢而舍身成仁。
這就更令筆者悲哀了。誠然,保釣運動牽涉到歷史遺留下來的國家主權問題,牽涉到民族大義、捕魚糾紛、石油藏量,它更与左右派權力之爭和國際政治風云有關。
保釣運動原本是一個純粹的學生運動,它于1970年興起于中國大陸之外的台港,以及江山遙隔的美歐。最初,投身保釣的大都是一些熱血青年,他們接受了傳統的民族精神教育,繼承了儒家的經世傳統,要一雪近現代的百年國恥,于是,一場保釣運動轟轟烈烈、如火如荼。
這像是一個具有理想主義色彩的傳奇。在自己創作的《保釣戰歌》里,保釣一代人高唱:“滾滾狂濤,東海之遙,屹立著一群美麗的小島。釣魚台英勇地俯視著太平洋,釣魚台捍衛著我們富饒的海疆。---怒吼吧,釣魚台!我們寸土必爭,誓死抵抗,我們要藐視那東洋的強盜。”
然而,任何一場純洁的學生運動都可能被人利用,前面提到的中共前總理周恩來就是利用年輕人的高手。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北京接見海外的保釣驍將,鼓勵他們像搞文革一樣搞保釣,使保釣運動分裂成左右兩派。當親共的保釣左派占优勢時,保釣運動就蛻變成“中國統一運動”,不少左派驍將,后來成為令人不屑的投共人士。
利用了海外保釣左派的中共,又無情地毀滅了保釣運動的理想。1972年9月,周恩來与日本政府達成共識,將釣魚島爭執擱置下來。左派占主流的保釣人士從此逐漸沉寂,接近曲終人散。后來在港台,雖然還陸續有保釣行動發生,但正如他們自己互相揭露的,在“為保衛祖國領土完整赴湯蹈火的義膽豪情”之下,一些不知“理想”為何物的俗人,打著政治算盤,在保釣這個做秀的歷史舞台上賣力演出。熱情赤誠的保釣人士,已經不多見了。
在海外曾鼓勵、挑唆保釣青年的中共,卻在中國大陸不斷打壓民間自發的保釣活動。1996年,當局阻止中國民間“保衛釣魚台聯合會”前往釣魚台宣示主權,并指他們的保釣行動干預中國的外交政策,破坏中、日關系。中共需要以妥協換取日本的投資和經濟利益。對于中共來說,既然中國許多固有疆域是歷代皇朝征伐侵占少數民族的領土而來,那么送出去一些也無妨。今天,當局突然又認大陸保釣行動為“愛國”了,看來他們又要借民間保釣行動和日本討价還价了。
筆者不喜歡太強調民族主義,但也不反對保釣。以我的性格,以我的祖輩被日本侵略者殘殺的家庭背景,如果當年我在海外,也可能會成為保釣隊伍中的一員。但是,一旦我投入保釣,我不認為找几只船去海上熱鬧跑一趟有什么真正的意義。作為納稅的中國公民,我得首先行使自己的公民權利,質問中國政府:以中國強大的國力,為什么你們不能保衛本國領土?
一只只在大海上顛簸的保釣船,承載了太多的東西:三十余年保釣一代的青春和血淚,海外人士的家國之思和民族之恨,也承載了中國人丑陋的政治投机,以及政府之間肮臟的國際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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