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1日訊】章子怡是幸運的,自踏進影視圈后同張藝謀、李安、徐克等著名導演的合作,使她已經成為享譽海內外的當紅影星。日前,章子怡赴戛納電影節,為參賽影片《紫蝴蝶》造勢。雖然影片和獎項無緣,但三年前到過戛納的她仍然是電影節的亮點,她的穿著和笑容都成為媒體追逐聚焦的對象。從戛納回來,章子怡又繼續投入電影《茉莉花開》的拍攝。
據中華网6月10日報道﹐當我來到上海松江車墩《茉莉花開》的拍攝現場,看到章子怡一身綠衫,提著小拎包,長發那么一甩一甩地走出房間,口說“我去看電影啦——”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柏林電影節上看到的那個略帶羞澀的章子怡。才短短几年,章子怡橫空出世,而且勢不可擋。所以這次采訪章子怡,我提出不談某部具體的電影,只想讓章子怡談談她的愛、她的痛和她的變化,章子怡習慣性地抬頭看了看天,笑道:“這太沉重了吧?”
接新戲相信直覺
為了開啟話題,我們最先說起的還是婁燁導演的《紫蝴蝶》。章子怡一下子放松了許多:“我有一個朋友,那時候,她好像很不經意地跟我說起,有一個第六代的導演很不錯,讓我看看他的作品,我覺得她那時候就蓄謀已久了,我那時候不知道婁燁是誰。看過婁燁的片子后,我特別吃惊,覺得眼前一亮,這是中國導演拍的片子嗎?她說,這人很特別,有個性。然后她問我,這個導演要是拍新戲,你覺得怎么樣?我說,他挺有想法的,挺特別,應該不錯吧。后來她老請我吃飯,慢慢的,我就知道了有《紫蝴蝶》這個戲。這其實是個講不清楚的故事,所以吃一頓飯,她就給我講一次,但是我還是不明白。后來我拍《英雄》時,他們又去片場找我,我也見了一次婁燁。他說他特別喜歡我在《臥虎藏龍》中的表演,挺有張力的,《紫蝴蝶》里頭這個人物,要的也是這种感覺。我就告訴他考慮考慮。后來我對這個人物想得比較多,他也按照我的想法,改動了几次,最后那個最早來找我的朋友成了我們的制片人。她說,你看劇本都往你身上改了,你要是不接的話,怎么辦?其實那時候,我已經決定接了,我覺得我對婁燁的才華挺有信心的。”
最初,許多媒體報道最多的是章子怡降低片酬,為第六代導演拍片。說起這個,章子怡顯得十分無所謂:“我覺得錢不錢的并不特別重要,給我事業打基礎的東西,是錢衡量不了的。”
我一直覺得章子怡是個很有判斷力的人,總是在很适當的時机做出很正确的選擇。我剛說完這話,她就接口說:“我就是比較仔細,我只是不那么魯莽地去做事情,總是三思而后行的。其實拍《紫蝴蝶》的時候,有很多戲找我,有些也是商業大片,報酬很高,但我覺得沒意思。我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樣,特別刻意,我其實很相信直覺,第一印象好了,以后怎么樣都好了。”
說起影片《茉莉花開》的導演侯詠,章子怡就放聲笑了起來:“侯詠是我哥們儿!第一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有好多好多人,我就問他們說,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他們都說沒有。過了很久,才知道原來侯詠一直想拍一部戲,都想了十年了,現在終于找到資金了。我印象特別深,侯詠跟我說:‘這個女主角非你莫屬,你不演,我就不拍了。’我當時就覺得一愣,這是第一次听到人家這么跟我說。所以侯詠說完這話,我就說:‘行,我答應了,隨叫隨到,你就告訴我什么時候來劇組報到就是了!’”
“僅僅因為是朋友嗎?”我有些不解地問道。
章子怡馬上否定:“不是!最重要的是我特別欣賞侯詠,我相信他。我的第一部戲,就是他當的攝影。那种特別的感覺,我覺得到現在讓我叫他導演都別扭,我喜歡叫他侯詠哥。所以他讓我在《茉莉花開》中一個人演三個角色,我也斗膽接了。這种感覺,好像一塊平地,上面有個坑,你使對了勁儿就過去了,但是沒有對的話,多半就會陷進去。前兩天,我看到一篇文章,說一個人演多個角色的利与弊,作者想說的是弊大于利。他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觀眾看影片的時候,有時候真會恍惚,因為都是你一個人,挺難進戲的,總在觀察你這個人,是不是換了發型?胖了還是瘦了?反正都是些旁枝末節。我其實對一人演多角也挺害怕的。”
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平庸的
在《茉莉花開》劇組,第一眼看到的是陳沖,突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覺:章子怡有點像陳沖。陳沖在風華正茂的年代走入好萊塢,成為華裔女導演,她的勇敢不亞于她的美麗,她的才情不亞于她的幸運。也許有一天,章子怡也會有多方面的發展。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章子怡。
听了這話,章子怡沒有明顯的反應,她說:“我可能還沒有她那么大的沖擊力吧。陳沖其實很了不起,特別有魄力。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平庸的,沒法比。”
平庸?我很吃惊。章子怡繼而解釋道:“我覺得自己真的只是運气特別好,能在這樣一個年齡感受到很多人感受不到的東西,這是特別的財富,對我一生都有益。如果我作為旁觀者,看到有一個章子怡這樣的女孩子,我也只能用几個字形容她:她就是運气好。我也不會看到她的努力,我會覺得沒有運气的話,這個人什么也不是。”話說到這儿,章子怡一直開心的笑容消失了,我看到一种旁人難以察覺的落寞正襲上她的臉龐。
沉默了半分鐘,她繼續道:“我想我這兩年最大的變化,就是心態了。剛開始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沒有去肯定她的努力。當然她的這些努力,旁觀者是看不到的,但是女孩很小,她覺得很受傷害,她就問:為什么你們都看不到我的努力?我覺得就是這個問題激起了我的一种很強的叛逆心理。我真想辯解,想讓很多人听到這個女孩的心聲:是!我的運气很好!但是我很努力,每個角色我都做了很多的功課——”
章子怡突然頓了一下:“但是今天,我不想說了,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那天《紫蝴蝶》的攝影師來我這里,看我弄一個頭發,花了五個多小時,他很感慨,說這其實和打燈光道理是一樣的。他可能在現場忙了几個小時,別人還是覺得怎么燈還沒好?很多人看不到一個簡單的發型下面其實有無數個發卡子。每個人總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到的只是結果。所以也沒什么可說的,我只能自己告訴自己:多拍一些好戲吧。就像當初,人家叫我小鞏俐,現在已沒人這么叫了。”
用堅強面對“人言”
是啊,命運、幸運,一切都降臨得那么突然。面對這一切,非議、怀疑接踵而來。我問章子怡,你還和你的同學聯系嗎?她說:“我現在比以前更主動地和朋友聯系了。我其實很怕他們的心里會有什么想法,這是我拍武打戲得來的經驗。我現在經常會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這個問題。拍武打戲,我經常會受傷,我會很疼,但是我怕對方內疚,我會忍著;當我打到對方的時候,我也明白對方有多疼。兩個方面我都體會到了,就像生活。我以前沒出名的時候,大家少聯系,或者不聯系,這是正常的。但是現在別人會想,別跟她打電話了,她特別忙吧。慢慢的,就疏遠了。所以我現在挺主動的,大家聚會的時候,人家會說你跟以前在學校里沒什么兩樣。”
我們曾看到過無數個章子怡:在媒體上的,有點心机;《臥虎藏龍》里的,有點野心;生活中的,有點神秘……但是這些真是那個章子怡嗎?章子怡苦笑了:“媒體上寫的那個人,跟我這個立體的人根本不一樣。那些熟悉我的人,會覺得特別吃惊;不熟悉我的人,往往都是帶著那种印象來看我的,但接触了,就會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我以前特別會去解釋:我沒有耍大牌,我很好相處,我也從不要求特殊待遇。但是現在我不這樣做了。”
“有沒有覺得人言可畏?”我問她。
章子怡有點倔強,她說:“人言可畏?現在已經不是阮玲玉那時候了。我有一個朋友,在國外當運動員,他跟我說,隊里的有些人特別自私。我倒反過來勸他:別生气,這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每個人都曾經感受過這种敵意,每個人也都曾經給別人制造過敵意,你要把這個看成是特別平常的事情,然后才可能面對自己的賽場和自己的對手,不然會把自己弄得很痛苦。”
我說:“你挺堅強的。”
章子怡毫不猶豫地說:“我是挺堅強的!這种堅強也不是与生俱來的,我挺感謝我六年的舞蹈生涯,是它給了我韌勁。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你大段的時間在做著相同的事情,每天都在和自己身體的某些局限作斗爭,也和同學較勁。再加上這几年的喜怒哀樂,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覺得我很幸福。”
“你感到幸福嗎?”我再次問章子怡。
她想了想說:“每個人都有不愉快的時候,但我得到的、感受到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不愉快。我不能指望生活永遠都是蜜糖。躺在救生圈上漂,我喜歡,但同時,我也能接受被綁上石頭沉入海底。”(//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