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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6日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牢騷了。從前，每當發牢騷的時候，總會想起所謂世紀偉人毛澤東的兩句詩來：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是啊，是啊，風物長宜放眼量，何必斤斤計較於眼前的牢騷呢？要知道，我們現在正在做的，是人類歷史上偉大的創舉啊：共產主義。100年、500年、1,000年，「英特納雄納爾」就一定會實現。為了這一個千年萬年以後的目標，我們現在又怎麼能夠有牢騷呢？目光應該遠大一些嘛。於是，眼看著一個接一個的貪官橫行，我們不能夠牢騷；看到一個接一個的警察成為土匪、強盜，我們不能牢騷；看到電視廣播裡一個接一個的謊言，我們不能牢騷；看到中國的農民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我們不能牢騷；看到好人將牢底坐穿，我們還是不能牢騷。不但不能牢騷，而且，還得在各種各樣的場合下，放聲歌唱：社會主義好……或者，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或者，走進新時代。

然而，在中國，竟還有有思想的人在！
只要火種不絕，人的思想終究會存在！

縱然是在思想高度集中、14億人一個思想這麼多年以後，竟還是出現了有自己思想的人。這無論如何都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於是，我們欣喜，中國人終於在壓抑了數十年、乃至可以說是數千年──思想的壓抑是我們這個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國度的一個傳統了──以後，而終於沒有消亡、沒有成為徹頭徹尾的奴才了。

然而……且慢！

在中國，能夠這樣挺起腰桿、充分享受著獨立思考的快樂的中國人又有多少？

在中國，能夠免於恐懼充分表達自己觀點、自己看法的人又有多少？

在中國，能夠對政府大聲說「不」的人又有多少？

這就忽然使我們感到悲哀。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獨立的思想，便成為「牢騷」。每當這樣的牢騷出現的時候，便極有可能招來更為強烈的「教育」：或單位領導的談心，或開會批判，或者，索性去勞教了。

於是，在這樣的教育下，思想者成為絕對的少數，佔大多數的，是自稱為人民的人──在中國，人民這個稱謂是最為神奇的，可以隨時拿來使用：人民政府、人民法院、人民警察、人民解放軍……，人民做義憤填膺狀，開始猛烈抨擊思想者，與此同時，所表達出的，是對祖國、對人民、對黨、對政府的無比熱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由來。每當此時我便會想到近來國內銀屏上流行的清宮片。

這些義憤填膺狀的人莫非真的就是人民？

我懷疑過。像懷疑自己一樣地懷疑過：以為，也許，他們同從前的我一樣，只是言不由衷罷了。

然而，我很快地就發現我錯了。他們是真心的。他們真心誠意地將自己的思想置於偉大的統治者的思想之中，膜拜，高度一致。當號召人民起來的時候，他們便毫不猶豫地起來。

於是，就有了「大躍進」，有了「文革」。自然也就有了對薩達姆的不遺餘力的支持。

凡號召他們去做的，他們，號稱人民的人，都會拋頭顱、灑熱血的去做，粉身碎骨。所謂英雄，堵槍眼的，炸碉堡的，因此而產生。至於圍攻思想者，只是其中最不足道者。──除了一個人的思想，中國，已不再需要其他的思想者了。

這樣的現狀尤使我覺得悲哀。但我明白，他們贏了。

幾千年來，從始皇帝開始──直到現在，還有人希望幸福地跪倒在始皇帝的腳下任由殺戮的，覺得殺戮是一種偉大──執行的政策，到現在，終於成功。我相信，當紅旗指處，像數十年前一樣，依然會有無數的人，尤其是青年人，吶喊著如同一個世紀前的義和團一樣，勇猛衝鋒，用身體鋪出一條勝利的路來。這樣的勝利，會使後死者歡呼，使那法律規定的唯一的思想者欣慰。而不合法的思想者已被狂熱的青年踏成齏粉了。

這就是人民的偉大，偉大的人民！

但我想說的是，這就是中國數千年來愚民政策的偉大勝利。中國，歷來的統治者，他們所需要的，就是這樣聽話的順民啊，或者說，叫做猴子。

有人喜歡做這樣的猴子，就像有人喜歡這樣的愚民政策一樣。他們以為，這就是人民。

──原載《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