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7日訊】召商局蛇口工業區的開創者袁庚,在一次采訪中,專門談及深圳市委常委、南山區區委書記虞德海腐敗的歷程。虞德海被認為是袁庚當年開發蛇口的一員得力幹將,他是怎樣墮落的呢?袁庚有他自己的判斷。
袁庚回憶說,八十年代初剛剛創業的時候,虞德海從宜昌來到深圳,工作在工廠第一線,生活很簡樸。後來,因為工作出色,步步高升。“他到南山區當區委書記,南山區管蛇口、深圳大學、華僑城等等,那正是大開發大建設的時候,撈錢的機會太多了,權力太大了,他的問題就出在這一段。”袁庚痛心疾首地說:“這種人道德的敗壞很快。為什麽會這樣?我想,可以用那個淮南的橘逾淮變枳來說明,土壤變了,生態環境變了,人就變了。虞德海為什麽敢剪那些跟他發生關係的女人的頭發保存著?500萬元的現金為什麽敢隨便放?是因為他把人不當人,有恃無恐。”
面對今日愈演愈烈的腐敗現象,人們提出諸多解決方案。有人說,應當加以嚴刑峻法,殺一儆百,讓官員們心驚膽戰而“不敢貪”。然而,殺頭的貪官不在少數,連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成克傑這樣的“黨和國家領導人”也掉了腦袋,腐敗現象卻毫無被遏制的趨勢。有人說,應當加強幹部的道德修養,喚起其泯滅的良知,讓官員們提高覺悟而“不屑貪”。然而,教育貪官無異與虎謀皮,已被處死的江西省副省長胡長清,在轟轟烈烈的“三講”中不是順利過關、獲得優良的評語嗎?也有人說,應當像西方國家那樣實行高薪養廉,讓官員們生活富裕而“不必貪”。然而,比起失業工人和被稅收壓彎腰的農民來,官員的收入算是相當高的了。即使是年薪高達十萬,也無法消除他們要貪污一千萬的念頭,因為人的欲望是無窮的。那麽,究竟有沒有遏制腐敗的靈丹妙藥呢?
袁庚提出了他的解決辦法。回顧二十多年前出任香港召商局第29代“掌門”、開創改寫半個世紀閉關鎖國歷史的蛇口工業區的風風雨雨,83歲的袁庚開出的並非一個標新立異的方子,而是昔日曾經實踐過的、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辦法。“蛇口原來的辦法,是用選舉,用監督。1983年春,我向胡耀邦當面提出,經他批准的。民主推選候選人,候選人要發表施政演說,接受質詢。獲選以後,在一個月內,必須有具透明度的匯報。全體職工對領導進行信任投票。這裏當官的都是在群眾的監督之下的,沒有特權。當時要建海濱浴場,投資幾百萬。全體投票反對,就停下來了。做官不能為所欲為。當時有一個領導的弟弟在蛇口蓋了一座房,就有人質問:請問你的弟弟為什麽能夠建這個房子?”袁庚的辦法很樸實,卻很到位。如果有了選舉和監督,當政者必然不敢為所欲為,這僅僅是常識而已。有人卻說,在中國實行選舉和監督還為時過早,因為中國的民眾素質太低。我不禁要說:說這樣的話的人才是真正素質低的人。中國的老百姓受教育的程度確實不高,但誰黑誰白他們還是能看清楚的。拿破侖說過:“推動歷史發展的真正動力是人類的自私心。”普通老百姓固然不懂那麽多大道理,但僅僅從“自私”的角度出發,他們也會善待自己所擁有的民主權利。打個比喻,如果一個偏遠鄉村實施村長選舉,一個候選人是極其貪婪的貪官,另一個是不那麽貪婪的貪官,村民們毫無疑問會選擇後者,而不會選擇前者。因為基於每個人自身的利益考慮,如果選擇後者,自身利益受到的傷害會小一些。回過頭來看袁庚的一番表述,平易近人,合情合理,沒有讓人難於理解的地方。這也是改革的先行者和實踐者一貫的風格。說到底,遏制腐敗的靈丹妙藥是、也只能是民主制度。
早在18世紀,英國政治家威廉皮特在議會的發言中就說過:“不受限制的權力,容易腐蝕掌權者的心靈。”後來,阿克頓勛爵更加簡明扼要地概括了權力對於使用它的人可能造成的影響:“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這句名言在無數的政治學著作中被廣泛引用。1787年,剛剛在獨立戰爭中獲勝的美國人,在費城召開制憲會議。與會者普遍對權力可能造成的腐敗表示警惕。盡管他們本人都是領袖人物,但他們卻要制定一部制約領袖權力的憲法和一套監督政府的制度。他們知道:政府是靠不住的,領袖是靠不住的,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也都是靠不住的。最年長的本傑明富蘭克林說:“先生們,有兩種激情對人類事務存在強大的影響。這就是野心與貪婪,一個是對權力的愛,一個是對金錢的愛。”而最年輕的代表之一,亞歷山大漢密爾頓也說:“人類酷愛權力。”他們不是道德至上論者,他們認識到了人的有限性。所以,他們的辦法是制定一整套制度,用制度來對人性中的負面因素進行遏制。
我們不能說虞德海天生就是壞人。當年他的孩子生病了,他自己騎著車送孩子去醫院。我們也不能把官員想象成鋼鐵戰士。墮落後的虞德海,百萬現鈔隨手一放,妖嬈美女隨手一抱,人性的陰暗面暴露無遺。虞德海以及千萬貪官的悲劇不是他們個人的悲劇,而是制度本身的悲劇。腐敗不是不可以遏制的,但是如果沒有民主制度,腐敗將繼續惡化,使整個國家成為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病人。沒有民主的社會將出現怎樣的情形呢?確如羅伯特達爾在《論民主》中所說:“如果我們把統治權力託付給統治精英,無論他們一開始多麽睿智、值得信賴,過幾年或者幾十年之後,他們就會濫用權力。如果說人類歷史確曾給我們什麽的話,那就是,國家的監護者們必定會走向貪污腐化,任人唯親,只顧個人或者團體的利益,濫用他們所壟斷的國家強制力以壓制批評,掠奪人民的財富,用高壓手段迫使人民服從,國家的監護者很可能會變成暴君。”
袁庚對虞德海墮落的分析發人深省,達爾對人性弱點的論述更是高屋建瓴。取消特權,是人權實現的第一步。要真正遏制“一個貪官剛剛倒下,千萬個貪官又站起來”的趨勢,唯有走民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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