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溫克堅:嚮往自由是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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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2日訊】大紀元記者田園采訪報道/溫克堅原名何永勤,是中國大陸著名的公民維權活動人士。就杜導斌被捕和中國大陸公民維權活動的現狀等問題,他接受了大紀元記者的專訪。

記者:溫先生,你好。許多大陸網友都知道你的名字,可是海外人士對你的名字可能還比較陌生。能否請您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您又參加過哪些中國大陸維權活動呢?您在參加這些維權活動中有甚麼體會?

溫克堅:我的個人情況很簡單,從多年的好學生到多年的國企好員工,我自以為屬於老實本分過安當日子的那種,現在卻經常以被當局所不喜歡的姿態發言,這對我個人也是個意外。因此,我願意借這個機會來敘述和梳理一下我自己的思想轉變歷程。

20世紀80年代末短暫的自由空氣和西方書籍的引入,對我們這些被當局愚民政策所洗腦的一代,無疑有著一種精神解毒劑的效果,而64事件對我們所形成的持久的精神震撼使舊有的一套意識形態語言徹底破產,原有的神像倒塌了,虛幻的為甚麼甚麼而奮鬥模式化思維泯滅了,這多少相當與一次精神的重新格式化。在這個意義上,我贊同余傑的說法,我們都是64的孩子。

大學畢業以後,為了稻糧謀,渾渾噩噩在國企打了幾年工,但是思想上無論如何都無法跟體制以及體制的運作方式兼容,正如我在就杜導斌入獄而寫的文章裡說的,從智力上和審美情趣上,我們對於官方意識形態以及這一套集權制度都是非常的厭惡,本能的厭惡。很自然的,當我終於閱讀到以自由、民主、憲政為精髓的自由主義系列書籍的時候,這是精神的一次回歸,類似於宗教意義上的皈依。茅於軾,劉軍寧,楊小凱,朱學勤等先生的文章給了我最多的啟迪。而通過互聯網,任不寐,秋風,王怡,杜導斌,東海一梟等「網絡大蝦」的文章都給了我非常直接的強烈的閱讀樂趣和精神淨化。憲政論衡,思想評論,關天茶捨等思想性網站幾乎是我每天必去的地方,也正是通過這些網絡論壇,我跟王怡,杜導斌,東海一梟等人開始了交往,就我個人經驗,這種交往所形成的友誼,是純思想性的,智力性的,沒有任何政治指向。

通過我個人的思想歷程,我希望強調一點,嚮往自由是人的天性,不需要甚麼理由,不需要甚麼論證。即使長期生活在極權社會的人,也並不會失去對自由的嚮往,就像石頭重壓之下,依然有小草在頑強生長。感謝互聯網技術帶來的新平台,一股新的潮流在湧動,更多具有公民意識的草根一簇在成長,經歷幾千年專制文化浸淫的多災多難的國人,也許終於可以突破歷史的宿命,擁抱自由民主的潮流。我們有理由樂觀。

記者:能否談一談您和杜導斌,余樟法等中國大陸知名網絡作家的交往?憑您對杜導斌先生的瞭解,您認為他的思想已經激烈到「顛覆中共政權」的程度嗎?他所參加的活動,最多不過網友聚會而已。這難道會威脅到中共政權嗎?

溫克堅:前面說過,跟網絡上的朋友的交往更多的是思想性的,現實中,由於我們身處不同城市,交往非常有限。不過,老梟幾個月前曾經回到杭州小住,我們倒見了幾次面,一起喝過酒,聊過天。現實中,老梟一點都不張狂,甚至有時略顯拘謹,不過他能文尚武,酒量驚人,跟他網絡上張狂一面倒正好相映襯,是不可多得的奇士。至於杜導斌兄,網絡上我們交往相當多,他和其他朋友發起的「陪劉荻坐牢動」的活動我也都有參與,不過,現實中我們倒沒有見過面,本來有一次,約好去他家裏喝酒,後來臨時有事取消了,為此,杜兄在電話裡還大加責怪,所以我說,我說,欠杜兄一頓酒,待他重新獲得自由以後,這頓酒是要好好喝的,雖然我不勝酒力,但是願意陪杜兄一醉。

也正基於我對杜導斌的瞭解,我認為當局對他的指控,說他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那是無恥的謊言和赤裸裸的因言定罪的野蠻做法。

我不認為杜導斌等網絡作家的言論能顛覆這個政權,並不意味著這個政權本身就穩如泰山,不會遭遇任何挑戰,更不意味著認同當局宣傳機器所編製的國泰民安的幻象。事實上,任何一個客觀的大陸觀察者,都會同意今天的中國各種社會矛盾交錯,危機已經若隱若現,如果不直面問題,一味採取「鴕鳥政策」,那麼離危機爆發也不會太遠了。而這些形成這些危機的主要原因,就是跛腳的所謂改革,在放鬆經濟控制,增加經濟自由度的同時,卻死死壟斷政治權力,拒絕民主憲政潮流,妄想永保共產黨一黨專政,同時採取高壓恐怖政策,扼殺建設性的反對意見和反對者。還有甚麼比這更愚蠢的嘛?!

因此,如果說有誰能顛覆這個政權,那麼我想事實上是中共本身,它的很多做法正使自己成為一堆政治垃圾。

有意思的是,中共體制內很多人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正在藉助「與時俱進,三個代表」等新編的政治語言,發出令人困惑的,有時候是自相矛盾的信號。這是一種新的愚弄老百姓的姿態還是當政者「從良宣言」,目前來難以定論。但是對杜導斌,羅永忠以及其他持不同政見者的逮捕和審判意味著當局積劣難改,民間必須保持足夠的警醒和批判,文學化的所謂的胡溫新政決不是民間可靠的寄托。劉曉波先生說過,中國的希望在民間,民間力量必須在專制的縫隙當中獨立生長起來,才能對權力形成制約。

不過,作為一個現實主義者,我們無法否認中共在現有政治秩序當中的主導性地位,我們也無法用符號化的語言來代替現實政治的演進路徑,客觀上,如果中共能像蔣經國先生領導下的國民黨那樣,主導這一場深刻的社會轉型,那麼我認為在未來的政治生態中,中共還將佔據一席之地。這是對中共領導人政治智慧最大的考驗。在此,我願意以一個普通公民的身份,向當今的政治領導人呼籲,抉擇的時候到了,證明你們歷史價值的時候也到了。

我的朋友許向陽先生曾經在一次演講中,用《政府與民間互動來促進自由秩序的擴展》來表達在當今困境下的一種訴求路徑,在這個時候,我願意顯的浪漫一點,把政府當成一個人格化的存在來呼籲:給美好的未來一個機會,球就在你們手中,讓杜導斌和其他一切政治犯和良心犯恢復自由,新的政治文明就會從這裡開端。

最近聽到了不銹鋼老鼠劉荻取保候審獲釋回家的消息,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典型的人質外交,但是無論如何,這是朝正確的方向上邁出了一小步,這是個值得慶賀的一小步。

記者:在過去一年多時間裏,中共當局通過「顛覆罪」罪名將十數名網絡作家和異議人士投入監獄,包括杜導斌等。通過這些逮捕行動,當局釋放出一種甚麼信號呢?像您一樣的中國自由知識份子和獨立作家面對此種威脅又有甚麼感想?

溫克堅:當局在釋放一種甚麼信號呢?如前所述,表明了他們的不自信,表明了他們對於自由價值的恐懼。他們妄圖用一套他們熟悉的策略,來封殺人們對於自由的渴望和嚮往,我覺得這是愚蠢的,違背人性的東西終究是無法持續的。

面對這種威脅,我自己並沒有做「勇士」的精神準備,但是我願意堅守作人的底線,那就是過有尊嚴的生活,而不是過動物般的生活。一個極權制度,總致力與把人變成動物,變成聽話的動物。我們如何來對抗當局的暗示,催眠和赤裸裸的恐懼呢?其實很簡單,就是如哈維爾提倡的,在「真實中生活」,皇帝沒有穿衣服就是沒有穿衣服,這是我們的基本的道德底線。而如果因為堅守這種底線,就動不動被恐嚇,被懲戒,或者像杜導斌那樣涉嫌顛覆國家政權罪被拘捕,那意味著事實上我們別無選擇,那倒不如坦然一點,該來的就來吧。

記者:目前中國大陸公民維權運動正方興未艾。毫無疑問,這種維權行動會最終觸及特權階級的根本利益。全民維權意識的覺醒甚至會引發中國獨裁的垮臺。因此,這種活動完全可以被稱作有中國特色的「啟蒙運動」。你認為當局會給這種維權活動空間嗎?如果當局封殺,維權參與者又會如何反應呢?

溫克堅:公民維權的努力是一個非常可喜的現象,跟以前不太一樣的是,現在的公民維權運動,是主動的,是儘量通過現行法律的一種制度性參與方式,雖然空間還很狹小,也肯定會遭到當局的封殺,但是畢竟這一類公民維權運動是按照中共既有法律制度的模式展開的,除非中共撕掉所有法律文本,否則他們是無法徹底封殺的。因此,我認為參與維權者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和堅持,讓人高興的是,我所認識的幾個朋友都有非常好的心態,有非常好的毅力。我自己也將更多的參與這個活動中去,希望更多的朋友來參與支持這個共同的事業。

記者:您還有甚麼話對廣大網友說?

溫克堅:我向你們致力與信息和思想自由的努力表示敬意,並希望你們的努力能傳遞到更多的普通人士手裡,同時希望把你們隔絕在海外的那堵「防火牆」儘快倒塌—會有那麼一天的。

記者:謝謝您接受我們的採訪。@(//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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