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杰 : 網絡上下的“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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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4日訊】當一個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在高科技公司工作的白領人士告訴你﹐他或者她熱衷于”殺人游戲”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大驚小怪。這是一種流行于大都市的高級寫字樓裡的﹑據說“高智商”的人才會玩的游戲。

這種游戲是遠在美國硅谷的華人發明的﹕一群人坐在一起﹐通過抽牌秘密產生出少數“壞人”和多數“好人”﹐“壞人”的任務是在“好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儘量隱瞞自己﹐殺掉“好人”﹐直至把“好人”都殺完﹔“好人”的任務是儘快找出這些殺手﹐維護正義的力量。全部過程在一個法官(主持人)的引導下井然有序地進行。當國內互聯網業熱起來的時候﹐“海龜”(海外歸國留學生)們也將這個游戲帶了回國。先是傳遍了網絡公司和計算機企業﹐然後是媒體和演藝圈﹐現在則有征服所有寫字樓的趨勢。

緊接着﹐一個名叫《網上殺人壇》的網站也隆重開通了。版主堂而皇之地介紹說﹕“這是網絡上新開闢的殺人場所﹐開壇者就是主持人﹐殺手有密謀區。進入情境之後﹐你將發現﹐在網絡上殺人比在現實中殺人更神秘﹐更艱難﹐通常過程也更長﹐一玩幾天是常有的事。”

我想﹐也只有中國人才有發明這類游戲的天賦﹐洋人看了之後一定會嘆為觀止。這大概又能為中國人增添一項吉尼斯世界之最了。然而﹐我卻對“殺人游戲”發明者和熱衷者的心態感到不可思議﹕他們為什麼如此喜好“殺人”呢﹖(儘管是“虛擬”的“殺人”﹐卻也折射出他們實際的想法來。)他們的內心深處為什麼有着如此強烈的殺氣﹖

我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一種古龍武俠小說中說寫到的“殺氣”﹐它讓我透體生涼﹑渾身戰慄。我們是讀着《三國演義》和《水滸傳》長大的﹐這些“古典名著”中描繪最多的就是陰謀和殺戮。弱者的生命隨意地就被強者所剝奪了──誰讓你是弱者的呢﹖多疑的曹操殺死了磨刀殺豬準備款待他們的一家老小﹐性急的李逵砍下了無數看熱鬧的老百姓的人頭﹐講述這些故事的文豪們並沒有表達絲毫的譴責和厭惡﹐反而給予肯定與讚賞。這是一個災民社會裡的鐵的生存法則。

我們的血液裡孕育着粗暴﹑狂野﹑凶殘的種子。學者趙園將其概括為“戾氣”﹐她認為明代中後期的政局為這種殘酷的“戾氣”所籠罩。正如魯迅先生所說﹐有明一代﹐以剝皮始﹐亦以剝皮終。其實﹐每當王朝末年﹐這種“戾氣”便成為社會各階層共同的氣質特徵。時至今日﹐我們似乎在“現代化”的道路上高歌猛進﹐但我們在精神上並沒有完成真正的“蛻皮”。我們沒有形成堅實的生命意識﹐權力者從制度上蔑視生命的價值﹐普通人者從本能上漠視生命的尊嚴。我們是“文明古國”嗎﹖我們如何解釋作為民族英雄的袁崇煥的遭遇﹖他被愚昧的皇帝凌遲處死不足為奇﹐而被他所深愛的老百姓所瓜分生吃才讓人痛心疾首。我們是“現代公民”嗎﹖我們如何洞悉南京投毒案的罪犯的心路歷程﹖而在其被捕之後﹐網絡上出現了要將其“千刀萬剮”﹑“活煮油炸”﹑“株連十族”的叫囂﹐難道僅僅是出於善良人的“義憤”嗎﹖

今天﹐即使是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甚至留學海外的“精英”們﹐也並沒有擺脫傳統的暴虐文化打在他們心靈上的烙印。他們雖然滿口流利的英文﹐但他們並沒有讓陽光照亮心靈那陰暗的角落﹔他們雖然在某些科技含量很高的行業裡工作﹐但他們的精神依然呈現為荒蕪和冷酷的特質。他們的智商可能極高﹐情商卻可能極低﹔他們在科學研究上可能是超前的﹐在情感上卻可能比猴子還要遲鈍。這一巨大的落差﹐導致了某些“青年才俊”在精神和心理上都處於不健全的﹑甚至扭曲的狀態。他們在“殺人”游戲中體驗到了“至高的快樂”──可悲的是﹐這是他們的生活中僅有的快樂。而我想追問的是﹕我們為什麼要選擇玩“殺人”的游戲﹐而不去實施“愛人”的行動呢﹖

中國人很早就信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原則﹐法家就提出過類似于“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雛形思想。所以20世紀以來中國人一下子就成了“進化論”的信仰者。我們的童年很少接觸到安徒生和格林寫的美麗童話﹐很少體驗到那些優美的文字背後的愛﹑同情和憐憫。我們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身邊的人們﹐仿彿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長此以往﹐我們對殺戮和鮮血逐漸麻木了﹐我們失去了對生命最基本的珍惜和尊重﹐我們因為自己的“堅強”而感到驕傲。報紙上經常出現一些與生命的消逝有關的慘痛消息﹕某某礦井坍塌了﹐數十名礦工喪生﹔某某歌舞廳起火了﹐數百人葬身火海﹔某某大樓倒塌了﹑數十個工人死亡﹔某某船只沉沒了﹐數百人被大海吞噬……然而﹐對於這些消息﹐沒有多少人會留意﹑會驚詫﹑會憤怒﹑會悲哀。我們輕輕地就翻過了那頁報紙。

就在我發出這樣的追問的同時﹐在報紙上看到了這樣的一則消息﹕一個曾經擔任外企高級程序員的年輕人﹐為了搶劫數千元而入室殺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這個網名叫“無情”的著名“黑客”﹐曾經參加中美撞機事件之後“紅客入侵美國”的“戰役”。他在監獄中居然大言不慚地寫道﹕“我和所有青年一樣﹐有一顆不容置疑的愛國之心﹐深深愛着我偉大的祖國。”他似乎認為﹐他參加過“遠征美國”的“光榮戰鬥”﹐即便是殺了人﹐因為有過輝煌的“愛國經歷”﹐就應當享受某種“特殊待遇”──至少不應當被作為普通的刑事犯。

然而﹐對於這樣一個凶殘的殺人犯﹐我無法理解他愛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祖國”──在我看來﹐祖國從來就不是一個抽象的﹑空洞的概念。祖國是由具體的土地和人民組成的。一個人難道可以一邊聲稱自己愛國﹐一邊殘忍地殺害自己的同胞﹖一個以鄰為壑的人怎麼可能是真正的愛國者呢﹖評論家馬少華分析說﹕“一個在網上‘愛國’的人﹐在網下卻不能愛一個普通的中國人﹐這似乎不符合一般倫理的邏輯﹐但卻是一種‘倫理的現實’。這個網絡才子﹐他把自己定位在一個較高的層次上﹐而愛國正是一個高層次的情感﹔‘愛人’卻是一個較低陳層次的情感﹐因為後者更具體﹑更實在﹐不免要去愛那些低于他的評價標準的人們──這是難事。一個誰都不愛的人﹐竟然誤以為自己是愛國的﹐這當然不易證明﹐卻也不易證否﹔而‘愛人’則比愛國更容易得到事實的檢驗。所以他的網名──‘無情’──倒更準確﹐事實證明他也的確如此。”其實﹐這是從希特勒到斯大林到波爾布特這些獨裁者們共同的思路﹐至死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偉大愛國者。幸虧這個網絡天才沒有成為政治家。他死也沒有懺悔。法院開庭審理此案時﹐被害人的父母捧着兒子的遺像走上法庭。面對遺像上死者的眼睛﹐他一臉漠然。無論是問訊還是庭審筆錄上﹐他沒有對死者及其家屬說過一句道歉的話。有一套堅硬無比的倫理支撐着他﹐懺悔和道歉何談容易﹖在我看來﹐此人就是網絡時代某一部份“新青年”們的突出代表﹐只是他心靈中的惡在某一時刻突然迸發出來了﹐而大多數人勉強把這種惡壓抑在內心深處。

在好萊塢電影中﹐經常出現玩某種“殺人游戲”結果卻“弄假成真”的故事﹐凱文﹒科斯特納主演的《八厘米》就是這樣一部檢驗人精神韌性的影片。影片中那個面對攝影機殺人的僱佣兇手和在電視機前觀看殺人場景的富豪在本質上是同一類人﹐正如在現實生活中實施了殺人行動的電腦天才和更多不知名的﹑在網絡上以“殺人”為樂的傢伙也是同一類人。而要消除殺人的慾望﹑終結無邊的戾氣﹐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解藥就是愛心﹐就是耶穌﹑甘地﹑馬丁﹒路德﹒金﹑特蕾莎修女和昂山素姬們為我們指出的道路。源自﹕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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