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14日】民運人士歐陽懿,已經被捕兩百多天,現在就要開庭審判了。听說他是四川遂宁人,就聯想起初唐時候的著名詩人陳子昂。遂宁唐屬梓州,盧用藏《陳氏別傳》云:陳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然而,在我的記憶中,陳子昂是一個“奇杰過人、姿狀岳立”的偉男子,那么歐陽懿呢?
讀歐陽懿寫給他的朋友劉賢斌的信,最令人感動且印象也特別深的乃是他反复提到的他的朋友的容貌:“賢斌,我仍然看不見你的容顏–黑而且瘦?黃夾雜蒼白和浮腫?”在這樣的句子后面,我分明讀到了一雙深情的噙著淚水的眼睛。歐陽懿,1968年生于四川遂宁。1988年,年僅二十歲,就開始關注中國的社會現實,八九民運期間,是川北學運的骨干之一。六四后繼續從事民運活動,自1995年起,多次參加中國大陸和平民主公開簽名活動,1998年加入中國民主党,同年,還承擔了人權觀察四川分部的工作。旋遭迫害,被抄家并解除教師公職。1999年10月,前往成都謀生,在極端艱難的條件下,繼續推動中國大陸的民主事業。据成都市檢察院的起訴書說,歐陽懿是因為2002年10月,撰寫了一篇“詆毀”中共政權与制度的文章《歡迎一個“与時俱進”推進民主政治的執政党十六大的召開》,而被公安机關抓獲“歸案”的。那,由一百九十二人簽名的這篇文章對中共政權和制度作了那些“詆毀”呢?
而事實的真相卻是,這篇所謂“詆毀”中共的文章一開頭,就強調了中共十六大的歷史地位,并希望該次大會能夠在所作為。文章認為:1989年春夏之交的六四血案,不僅是中華民族和人類文明史上的一大悲劇,也是執政的中國共產党歷史上的一大悲劇。因此,文章在充分肯定了“六四”之后中共領導班子在經濟體制改革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后,不無懮慮地指出,六四以后的中國,由于拒絕政治體制改革,拒絕民主和法治,才使得腐敗愈演愈烈,三農問題、兩極分化,權力尋租、思想禁錮、道德淪喪、社會失公等問題變得越來越突出。基于這樣的看法,這篇文章向中共十六大提出了六條意見:一、重新評价八九民運;二、允許流亡者回國;三、恢复前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的公民權利;四、釋放政治犯,保障憲法賦予的公民權利;五、盡快批准中國政府已經簽署了的聯合國《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公約》;六、從縣市一級開始,用五到十五年的時間,完成中國大陸所有重要公共職位的民主競選。
這篇文章,在其結尾部分,還表達了簽名者們對于中共十六大的祝賀。然而就是這樣一篇文章,卻被用來作為向歐陽懿提起刑事起訴的“罪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把一個孱弱的鄉村教師關進大牢的行為,并不能證明中共的強大,恰恰相反,它只能讓世人更加了解中共的怯懦与心虛。与此同時,我們也可以從歐陽懿被捕的事件中,洞見中共領導人的顢頇与無能。如果這几個中共領導人确有膽量,就應當全面開動他們那個無比強大的宣傳机器,讓全世界,讓每個中國人都知道,六四屠城事件是非常必要的,是合理合法英明偉大同時也是愛民如子睿智仁慈可欽可敬的;如果這樣几個中共領導人确有膽量,就應該理直气壯地告訴世人,他們對趙紫陽的囚禁也完全正當,他們根本就不打算批准聯合國《公民權利与政治權利公約》,一切流亡者、良必犯、政治犯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敵人,中國共產党從來就不打算保障公民的政治權利和政治自由,中國的公共職位永遠用不著民主競選,只消党委任命就行了。他們還應當理直气壯地向全世界宣布:六四后的中國大陸,絕對不是歐陽懿們所說的那樣,是腐敗越演越烈,而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形勢大好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但是,他們有這個膽量嗎?
于是,一個已被剝奪了教書育人的權利,曾經為學校擅自提高學費而奮起呼吁的孱弱的鄉村教師,就這樣被投入到大牢里去了。“暝色和冷風敲打那間寂靜得使人心慌的教室的門窗。門窗后面空空蕩蕩:一床、一桌、一灶、一書架、一電視和四只木凳。”這就是1999年遭受迫害后的歐陽懿的家,在這樣一個家中,他的過于操勞的妻子,過于年幼的儿子,正在焦急地等候著對他的判決結果呢。這結果倒底如何,還用得著問嗎?
一貫堅持和平理性公開和非暴力的歐陽懿,确乎算不上一個“偉男子”,他能有什么力量來向世界上最強大的專制政權挑戰呢?這便我不禁又想起了陳子昂,傳說陳子昂嘗与友人同登幽州台,“乃作歌曰: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當時的人都不解其意,千載之下,這支悲壯沉雄的詩篇,早已成了唐詩的壓卷之作。而那与他的朋友一樣“黑而且瘦,黃夾雜蒼白和浮腫”的歐陽懿,要什么時候才能被人們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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