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3年05月08日訊】（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Rob Natelson撰文／任季編譯）本系列上一篇文章（第九篇）介紹了1787-90年憲法辯論參與者常提到的奧維德、賀拉斯和維吉爾三位羅馬詩人，也說明了為什麼維吉爾有著最大的影響力。

我寫過這樣一句話：「如果美國建國之初有一位桂冠詩人，那就是他。」

本篇更詳細介紹維吉爾對制憲者的影響。

本系列的第二篇文章講過，建國時期的學生大約在8歲時開始學習拉丁文。

與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波利比烏斯和西塞羅不同，維吉爾對政治制度的比較沒有什麼貢獻。人們說不出哪個憲法中的條款是「維吉爾幫助制定的」。

可能有人覺得維吉爾對憲法也有直接的貢獻，如：（1）如維吉爾在《農事詩》中所表達的對農業的熱愛，讓許多開國元勛建立了理想化農業的概念；（2）這成為憲法中保護農田和農具不被聯邦稅務官徵收的動因；（3）促進了憲法分配條款的通過（第一條第2款第3節和第一條第9款第4節）。但在大多數情況下，詩人對制憲者有著完全不同的影響。如上一篇文章所述，他的偉大史詩《埃涅阿斯紀》帶給了建國者們靈感。與史詩中關鍵人物生活的諸多相似之處，深深吸引了美國的開國元勛。

然而，更重要的是，維吉爾為建國一代提供了富有感染力的交流方式。

我的個人體驗

在32歲開始學習拉丁語後，我注意到我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了不同的體驗。拉丁語以無數種方式嵌入我們的世界，有的被注意到，有的沒有被注意到。因此，對這門語言的熟悉使我能夠在更廣闊的層面上看待這個世界。我就像一個人，一開始只有左眼有視力，但後來做了手術，右眼也有了視力。我現在能夠比以前更深刻、更立體地看待事物。

美國開國元勛大部分是現實主義者。他們會儘力把握事物的原貌，而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想像。此外，他們會根據推想預測目前決策可能出現的結果，他們善於用英語交流自己的想法。

但重點是，他們並不局限於英語。大多數對憲法發表意見的人，以及聽過他們的演講或讀過他們的文章的人，都學習過拉丁語，特別是維吉爾的詩歌。參加批准憲法辯論的人可以通過使用維吉爾的表達方式來充實英語的表現力，描繪當前的情況和未來的可能性。維吉爾擴大了他們語言的張力。

維吉爾和喬治‧梅森

弗吉尼亞州的喬治‧梅森積極參加了憲法的編制工作。但他對憲法草案不滿意，反對批准通過。

了解梅森的保留意見是理解最終憲法的關鍵。因為梅森擔心潛在的聯邦暴政，因此在制憲會議的最後幾天，堅持憲法應該授權各州議員可以發起「制憲會議提出修正案」。我們現在擁有的《權利法案》，部分來自於他在批准憲法辯論中的堅持。

在弗吉尼亞州的批准大會上，他警告說，如果曲解憲法的追溯條款，法院可能會剝奪那些購買了空地並在其上定居者的權利。他用清晰的英語表達了他的擔憂。然後他說：

「我們的農民將像維吉爾提到的那些人一樣經歷苦難，被趕出他們的家園，農場淪為廢墟，不得不離開他們的國家：Nos patriam fugimus-et dulcia linquimus arva。」

這段拉丁文詩句來自維吉爾的第一部詩集《牧歌》。它的意思是「我們逃離了我們的祖國；我們放棄了我們自己可愛的家園」。這是羅馬農民在內戰中財產被剝奪而被逐出祖傳土地的悲歌。梅森的朗誦把憂傷傳遞給了任何了解《牧歌》的人。

隨後州議會認真考慮了他的觀點。他們規定，他們批准憲法的前提基於追溯條款僅限於刑事案件。1798年，最高法院作出了這樣的裁決。

在批准憲法過程中的維吉爾

一位馬里蘭州的反聯邦主義者以「一個農民」的名義（可能是約翰‧弗朗西斯‧默瑟）警告說，憲法可能帶來沉重的聯邦稅收。他採用《牧歌》第三章中的一句話，講述了一個貪婪的牧羊人每小時擠兩次母羊的奶，剝奪了嗷嗷待哺小羊的營養。

另一位反聯邦主義者用《牧歌》中一個常被引用的比喻對憲法提出警告：「一條蛇躺在草叢中。」還有一個人借用《埃涅阿斯紀》，引用了特洛伊人如何將致命的木馬拖進他們城市的故事中的幾句話：

Instamus tamen immemores caecique furore

et monstrum infelix sacrata sistimus arce.

「然而，我們不顧一切地向前推進，被瘋狂蒙蔽了雙眼，

並在我們神聖的堡壘內豎起了不祥的怪獸。」

一位紐約的反聯邦主義者用《埃涅阿斯紀》中的一句話來警告他的同胞：Heu fuge crudeles terras, fuge litus avarum——「聽著！逃離殘酷的土地，逃離野蠻的海岸」。一位憤怒的新罕布什爾州評論家以「Phileleuthos」（希臘語，意為「自由的熱愛者」）的署名向憲法的倡導者提出了一個問題，也是從《埃涅阿斯紀》中借用的：Quid miseros totiens in aperta pericula cives proicis?——「為什麼你們一再把你們可憐的同胞推向明顯的危險？」

支持憲法的一方（「聯邦黨人」）也求助於維吉爾。一位作家借用《埃涅阿斯紀》來強調《邦聯條例》下聯盟的慘狀：Sunt lacrimae rerum——「事事有淚」。另一個人從同一來源引用了一段話，感嘆國家紙幣帶給那些勤儉持家者的苦難：Hic labor, hoc opus est——「這就是羅網，這就是勞役」。

馬里蘭州卡羅爾頓（Carrollton）的查爾斯‧卡羅爾（Charles Carroll）引用了《埃涅阿斯紀》中的下面兩句詩預言說，就像宇宙精神賦予世界活力一樣，根據憲法，聯邦政府將使聯盟重新煥發活力：

Spiritus intus alit: totamque infusa per artus

Mens agitat molem, et magno se corpore miscet.

「滋養精神，強健體魄；

精神支配著大眾，融入這個世界，使世界充滿活力。」

（請注意，維吉爾在拉丁文原文的第二行中引用的典故，在英文翻譯中難以再現。）

在憲法沒有最終批准之前，急切的聯邦黨人在忍耐中，背誦著《埃涅阿斯紀》的詩句：Forsan et haec olim meminisse iuvabit——「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愉快地回味現在的記憶，並給我們助益」。

當然，最終結果證明了聯邦黨人的說服力。隨著一個又一個州的批准，支持憲法的報紙編輯們用《牧歌》第四篇《彌賽亞頌歌》中的幾句話來歡呼：

Incipient magni procedere menses

「偉大的歲月即將來臨」。

Redeunt Saturnia regna.

「黃金時代歸來！」

本系列的其它文章：之一、之二、之三、之四、之五、之六、之七、之八、之九。

作者簡介：

羅伯特‧G‧納特森（Rob Natelson），前憲法學教授，丹佛獨立研究所憲法法學高級研究員。

原文：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所表達的是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的立場。

責任編輯：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