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3年12月18日訊】阿根廷新總統哈維爾·米萊(Javier Milei)12月10日正式宣誓就職,離任的總統費爾南德斯給他披上總統的佩帶,米萊從費爾南德斯手上接過一根頗具象徵意義的權杖。米萊今年53歲,是個自由主義的經濟學家。在競選期間,他曾經提出許多許多激烈的主張,從大幅削減政府機構到廢除中央銀行和採納美元。其最著名的外交政策立場之一是,轉向美國、與中國脫勾,因為他不會和一個「人們不自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中共國進行交易。米萊繼任阿根廷總統,阿根廷與中國和美國的關係將會發生顯著的變化;作為保守和右翼的政治家執掌權柄,我們的世界傳統和保守主義與自由放任及社會主義者的鬥爭,也會出現新的局面。尤其是,米萊激烈的經濟政策,是不是真的靠譜,其經濟政策的實施,對同樣陷入絕境的中國經濟,可能有耐人尋味的借鑒。
米萊坦率地向全世界承認說:“我們沒錢!”其實呢,中國的經濟狀況也是一樣的,只是習近平不敢公開地說出來“我們沒錢”,雖然他在私底下暗暗的去向拜登求錢,而不敢向全國人民說出真話。也因此,雖然阿根廷和中國經濟的症狀有類似的地方,但諱疾忌醫和不諱疾忌醫,解決的方案也會大不相同。
阿根廷今年和明年的經濟狀況,恐怕會非常地不樂觀。阿根廷連年的經濟衰退,今年嚴重的乾旱,造成這個南美農業大國農作物的減產。阿根廷的通貨膨脹率,衝破了三位數,今年5月的消費者物價指數(CPI)年增114%。阿根廷是全球最大的加工大豆的出口國,也是玉米與小麥等作物的出口大國。今年3月,羅薩裡奧穀物交易所(Rosario Grains Exchange)預估,旱災對阿根廷農業將帶來重大的打擊,令阿根廷國內生產總值(GDP)下降3個百分點。而農業和漁業都表現欠佳,兩大經濟活動合計會導致GDP下滑4個百分點。
阿根廷的惡性通貨膨脹和貨幣貶值,讓四成的阿根廷人落入貧困,這也是右派的米萊能夠成功的贏得選舉、擊敗左派社會主義對手的原因。阿根廷還欠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450億美元的債務,需要與IMF進行協商、探討延展期限的問題。IMF預估阿根廷今年經濟僅成長0.2%,遠低於政府在旱災爆發前批准的預算、預測的經濟成長2%的目標。
阿根廷作為南美洲第二大的國家,自然資源豐富,人文底蘊極強。人們大都知道阿根廷,可能是因為阿根廷的足球,也可能是那首《不要為我哭泣、阿根廷》的歌曲。筆者十幾年前去阿根廷訪問,當地人告訴說,阿根廷的牛肉好吃,因為阿根廷的牛都是聽著音樂長大的。20世紀初,阿根廷曾經是一個非常富裕的國家,也是世界第八大經濟體。但20世紀後半葉,經歷了多次政治危機之後,阿根廷經濟衰退,社會躁動不安,暴力衝突頻發,導致國內生產總值(GDP)和人均收入都大幅下滑,貧富差距變大,居然從一個發達國家變成了一個發展中國家!
阿根廷在南美洲的地位,大致上相當於中國在世界的地位。中共治下的中國和軍事獨裁統治下的阿根廷,尤其是中國經濟的衰退和阿根廷經濟的滑坡,有相當大的可比性。阿根廷當年的經濟繁榮,很大程度上依賴對外貿易,尤其是農產品的出口。阿根廷的這種依賴性,使其經濟容易受到國際市場的影響。第一次世界大戰和1929年世界範圍的大蕭條,使阿根廷受到沉重的打擊,出口大幅減少,外債大幅增加。中共國對出口的依賴性,當然不是農業而是工業產品,在美中貿易戰和世界經濟放緩之中,受到的打擊和出口下滑、債務增加,與當年的阿根廷,幾乎是同一個模子的翻版。
阿根廷從發達國家墮落成發展中國家,是因為依賴性的經濟破滅之後,阿根廷也沒能實現工業的現代化、產業升級、和經濟轉型,而繼續依賴初級產品出口和舉債融資。阿根廷也因此在過去半個世紀的石油危機、金融危機、貿易保護主義盛行之際,完全沒有應對的能力,失去了國家的競爭力。中共國也是一樣,二十多年的出口型經濟紅利耗盡,中共的產業升級和經濟轉型、騰籠換鳥難以成功,技術轉移受到美國嚴厲的限制,繼續的初級產品出口中共又心有不甘。而在債務問題上,中國相比阿根廷,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國的政府債務、企業債務、個人債務都節節升高,陷入整體性和全國性的債務危機。
與經濟惡化相對應的,是阿根廷政治上的不穩定,這也和中國非常相像。阿根廷1930年的第一次軍事政變,結束了該國的民主實驗,開始了一系列的獨裁統治和民粹主義。中國1920年代開始的共產主義運動,在1949年實現中共的武裝政變,也結束了中國(中華民國)的民主實驗,開始了長達七十年的中共獨裁統治。阿根廷人民七十和八十年代對軍事獨裁的反抗,遭到軍政府的殘酷打壓,數以萬計的政治異議者被殺害,直到1983年恢復民主制度後,政局才變得相對穩定,但腐敗和低效率仍然盛行。中國的七十到八十年代,也發生過從四五運動到天安門六四的一系列的民主運動,它們也遭到中共軍頭的嚴酷鎮壓,也導致數以萬計的政治異議者被殺、關押、與流放。
阿根廷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引進大量的外國資本,使其外債規模不斷增加,最後竟高達GDP的一半。到今天,阿根廷仍然欠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450億美元。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貸款的條件和敦促其改革的方案,如緊縮財政、減少開支、提高利率等,收效甚微,且導致了經濟成長放緩、失業上升、和社會福利削減。中共政府在面對政府、企業、個人的總體債務高達300%的今天,也面對失業率飆升的局面,青年失業率甚至高達50%。但中共為保房市而不提高利率,為權貴利益而不戳破泡沫,為維持官僚體係而不縮減機構,造成中國經濟今天進退失措、束手無策的局面,這是幸運的阿根廷人民所沒有的。
阿根廷曾經實行了一系列的貨幣政策,如固定匯率、貨幣掛鉤,以達到穩定匯率和吸引外資的目的。阿根廷政府放棄了貨幣政策的自主權,在某種程度上抑制了通貨膨脹。經濟運作良好的時候,固定匯率和貨幣掛鉤都不是問題;經濟下滑的時候,政府就很難維持匯率的穩定,從而不得不放棄固定匯率或貨幣掛鉤。從2001年到2018年,阿根廷發生過幾次嚴重的貨幣危機,引發了社會的恐慌和抗議,也導致了今天政治上的轉變。在中國香港,因為中共的強力干預和操控,香港經濟式微、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不保,連帶著港幣與美元的聯繫匯率也朝夕不保。中國大陸人民幣與美元的限制浮動、半掛鉤,隨著中國經濟持續下滑,對西方國家的出口回落,中共維持人民幣匯率的難度也在持續增高。
阿根廷的經濟衰退及貧富差距的擴大,其陰影也在中國重現。根據世界銀行的數據,阿根廷人均GDP從1998年的12,780美元下降到2019年的9,910美元,下降了22%。阿根廷的基尼指數從1998年的0.46上升到2019年的0.54,成長率為17%。社會貧富差距越來越大,中產階級財富越來越縮水,貧困人口越來越多的現象,在中國大陸也同樣展現。中共當局甚至停止發布基尼指數的數據,顯然是因為其水準早已超過國際警戒線的標準。
米萊宣誓就職後,立即派財政部和央行官員到美國,與美國財政部和美聯儲官員會晤。其討論的核心問題,相信就是阿根廷放棄自己的比索、採用美元作為阿根廷流通貨幣的問題。習近平最近到美國與拜登會面,未公開的議程中,據中共高層的洩露和美國智庫的披露,也包括要求拜登政府提供9000億美元的現金,協助中共度過金融難關,但未能獲得美國政府的首肯。但即便有9000億美元的注入,也不足以解決中國經濟和金融面臨的危機,只能緩解一下迫在眉睫的危險。可能要高達數萬億美元的投入,才能讓習近平當局渡過此一大劫。但是,目前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財團,能夠或願意提供這樣的幫助了。
阿根廷有4,449萬的人口(2018),其經濟規模(2020)是3,828億美元;以購買力平價(PPP)計算,則是9,245億美元。如果阿根廷最終採納美元作為其流通貨幣,就像巴拿馬和厄瓜多爾一樣,徹底實現美元化(dollarization),那麼阿根廷會需要多少美元呢?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涉及「貨幣速度」或「貨幣流通速度」(velocity of money)的問題。
所謂的「貨幣速度」(velocity of money),也就是貨幣易手的速度,是一個衡量經濟體內貨幣交換速率的指標,是資金從一個實體轉移到另一個實體的次數,也是在給定時間內單位貨幣的使用量。也可以說,貨幣速度就是一個經濟體內,消費者和企業集體花錢的速度。貨幣流通速度通常以國內生產總值 (GDP) 與該國的貨幣供給量(M1或M2)的比率來衡量。高的貨幣流通速度,通常與健康、擴張的經濟有關;而低的貨幣流通速度,通常與經濟衰退和緊縮有關。發達國家速度通常較高,發展中國家速度通常較低。美國聯儲會旗下的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就使用M1和M2來追蹤每個季度美國的貨幣流通速度。
根據美國政府的數據,貨幣的流通速度是可變的,貨幣流通速度與通貨膨脹之間的關係也是可變的。從1959年到2007年底,美國M2貨幣存量的流通速度平均為1.9倍,其中1997年最高為2.198倍,1964年最低為1.653倍。也就是說,美國通常的貨幣供給量,是GDP的數字除以1.6-2.2左右。如果阿根廷考慮採用美元作為流通貨幣,以其3,800億美元的經濟規模,流通貨幣的總量在1700億到2,400億美元之間,就足以應付自如了。 也就是說,如果米萊政府的政策向前推進,廢除阿根廷央行,正式採用美元作為其流通貨幣,而且得到美國的首肯和支持,美聯儲只要提供給阿根廷大約2000億美元左右的支持,這個事就能夠成功了。
開個玩笑,中國能不能也採用美元作為流通貨幣呢?如果這樣做,大部分的中國老百姓可能會喜歡,因為他們的薪水直接用美元發,中國人出國旅行也不用換錢,會方便得很。 但中共的領導人肯定不干,一個是不願意喪失貨幣發行權亦即印鈔票的權利,也不願意失去貨幣政策的控制權,也不願意鈔票上沒有中共領袖、而有美國總統華盛頓的頭像。中國即使使用美元,因為中國的GDP數字有假,所以需要花多少美元也很難估計。但如果以目前的中國GDP為美國的七成、18.3萬億美元(2022)的數字,那需要9萬億美元的現鈔,才能滿足中國的需要,這是美國不能做也不願做的事情。
阿根廷在米萊上任後立即開始一系列雄心勃勃的改革,新政府12月12日晚間宣布,阿根廷將透過官方匯率將比索貶值50%以上。經濟部長路易斯·卡普托(Luis Caputo)表示,根據官方匯率,比索兌美元匯率將從1美元兌391比索升至800比索,貶值54%。根據德意志銀行(Deutsche Bank)策略師吉姆·⾥德(Jim Reid)的計算,此舉使得今年迄今比索的總貶值幅度達到了78%,接近近期1美元兌1000比索的黑市匯率。這種大刀闊斧的貶值,使得黑市外匯交易幾乎無利可圖,也為整個貨幣體系換成美元做好了鋪墊,會使得採納美元的成本大幅度降低。並且,目前阿根廷貨幣貶值越多,政府轉換貨幣、採納美元的成本就會越低。
米萊上任後除了開始對匯率的“休克療法”,還宣布了其它經濟舉措,包括削減能源補貼和取消公共工程招標,以遏制的經濟的混亂,使陷入困境的經濟重回正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阿根廷的「大膽」政策變化表示歡迎,稱這些變化有助於穩定經濟並刺激成長。而投資人也紛紛押注,阿根廷可能會走上一條快速成長的道路。當然,正如BBVA駐紐約策略師威廉·斯尼德(William Snead)所述,人們熱情很高,但接下來的幾個月將是關鍵。通貨膨脹將會飆升,支出減少應該會對經濟產生影響,然後就需要進行現實檢驗了。
米萊政府的其它措施,還包括將部會數量減半,減少對省的轉移支付;在經濟上,削減交通和能源補貼,取消公共工程招標。削減能源補貼在中國的相應舉措,是打破國有的「兩桶油」對能源的壟斷,雖然這對中國百姓是利好的消息,但中共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權貴的搖錢樹的。取消公共工程招標,暫停公共工程,壓縮公共工程和基礎設施建設,則是對中共發展經濟三駕馬車的釜底抽薪,也肯定不會為中共所採納。中國社會各級政府規模龐大,疊床架屋,冗員極多,但這都是中共政權維護其獨裁統治之用。中共權貴和特權階層的利益都盡顯其中,中共削減機構,幾乎是削減它們自己的肌體,這是中共垮台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
總而言之,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的米萊繼任阿根廷總統,他曾經因為對共產主義的犀利批判而聲名鵲起,他似乎也會帶來阿根廷與中國和美國的關係明顯的變化。世界的傳統陣營和保守主義,會增加新的血液和力量。米萊激烈的政府改革和經濟及貨幣政策,究竟是否靠譜,人們還拭目以待。但至少在目前看來,阿根廷人民和外界投資者,都看好這些改革的舉措。阿根廷的崛起與衰落,以及目前摒棄社會主義的路線,在人們對比同樣陷入絕境的中國經濟時,其最耐人尋味的借鑒在於,走出絕境的路是存在的,但能否走下去、能否給阿根廷人民或中國人民帶來一線生路和希望,端視民眾的覺醒、既得利益集團與大眾的角力、和政治領導人的智慧和立場。
(謝田博士是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的市場學教授暨約翰奧林棕櫚講席教授)
責任編輯: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