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2年08月19日訊】每一個到延安追求理想的青年都有一個「延安夢」,多少人幻夢成空,多少人消失在夢中……
——司馬璐
上世紀三十年代,在共產黨員和左傾人士的心目中,延安是當時的「革命聖地」,能夠去延安打一個轉,就好像出洋鍍過金一樣,即使是一個白痴,他們也得對他敬畏三分。遇到爭論,聽說某人是剛從延安來的,大家也就寂然無聲了。中共黨史專家司馬璐先生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司馬璐18歲時加入中國共產黨,19歲任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圖書館館長,20歲擔任《新華日報》延安辦事處主任。脫離中共後,司馬璐長期從事黨史研究,被稱為史專家。他在自己的回憶錄裡說,當年「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延安夢』,這個夢有點像著名的童話故事《艾麗斯漫遊奇境記》。」
1937年底,司馬璐受黨組織的派遣,去延安學習。能去到自己心目中的「聖地」,司馬璐可謂如願以償。
他回憶初到延安時的情形說,「我有一個『延安夢』,這時又真的身在延安,也就自然入夢,人在夢中不覺是夢。我們黎明起身後就開始迎著寒風劈開冰塊,用人的體溫把冰化成水。我們吃的是小米飯,菜是紅蘿蔔或是南瓜,營養當然是說不上的,每餐如此,甘之如飴。我們把自己的苦行視為革命者應有的情操,因為我們身在夢中。
當延河還沒有解凍時,悽厲的西北風嗖嗖地吹著,傍晚群山反射著落日的餘暉。入夜後,偶爾從山間傳出狼的嚎叫,一片蒼茫景象,直到農曆 2 月間了,銀色的山頭上,雪還沒有溶化。延河的水面上,還浮著厚厚一層冰。我們迎著風扛著柴,抬著石頭,鋤著荒地,日以繼夜地勞動和學習,晚上再圍著豆油燈開小組會。春天快來了,我們忘記了春天。」
但很快,司馬璐就發現,延安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天堂!他感嘆,「延安毎一個青年都會唱《延安頌》,把延安唱得像天堂一樣美好。實際上這個天堂只存在我們夢中。」
奔赴延安的青年,可以說幾乎個個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期望。司馬璐也不例外。可事實很快就給他上了一課——黨根本就不關注你的理想和期望,只要求你做它的馴服工具。
到了延安以後幹什麼工作,是由中央組織部分配的。在中央組織部,跟司馬璐談話的高文華問他:「你對工作有什麼意見嗎?」
「我希望,黨能送我到蘇聯學習去。」司馬璐說。這個念頭在他心中很久了。在上海,他就看過許多書刊和聽過許多故事,是關於蘇聯如何進步,人民的生活如何幸福美滿等。所以他早就立定兩個心願,第一個要來延安,第二個要去蘇聯。現在延安總算到過了。下一個是去蘇聯了。於是,當黨問他的工作意見時,司馬璐便就脫口而出「到蘇聯去」了。
「這是絕不可能的,同志,」高文華冷笑了一會對司馬璐說:「現在正是國內的革命高潮,在蘇聯的同志還要趕著回來。」
司馬璐沒有說什麼,他們相對沉默片刻。「那麼,你還有別的意見嗎?」
司馬璐說:「我希望做點上層工作。」
高文華大笑起來,似乎在故意作弄司馬璐。「哈哈,上層工作,你要做防空哨,還是要拿鋤頭到山頂上墾荒去?這些都是上層工作呀!」
司馬璐慚愧的把頭低沉下來,覺的無地自容。
「我告訴你。」高文華突然嚴肅的對司馬璐說:「我問你的工作意見,這不過是對你的黨性的一個考驗,一個好的共產黨員,當黨問他的工作意見的時候,他只應該回答,服從黨的決定,聽從組織的分配。黨要你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沒有半句還價的……。」
他滔滔不絕的說下去,愈來愈像訓話的口吻了。「斯大林同志說:『我們共產黨員是特種材料做成的。』布爾什維克應該到一切最困難、最艱苦、最危險的崗位上去工作。一個共產黨員,在入黨以後,就像木料一樣的交給黨,黨今天需要把這塊木料做成椅子就做椅子,黨明天需要把這塊木料做成桌子就做桌子。當黨需要建築大廈的時候,你也可能變成棟梁,但是,如果黨需要造一個馬桶,那麼你也得嘗嘗臭氣……。好了,沒有什麼話了,你先回去,黨決定了你工作的時候,
再通知你。」
到了延安以後,司馬璐對黨的組織是如何控制黨員的有了深刻的體會。
他感概道:「斯大林說『共產黨人是特種材料做成的』,他自己取名『鋼』,一般的幹部應是木料,有的可做棟梁,有的只可燒火。不同的領導主宰一個黨員不同的命運。黨員除服從之外,絕不可以還價,也無權問為什麼。」「『組織』對於我們每個人都具有一種神祕的控制力量,有許多生龍活虎似的青年,經過兩次組織生活以後,一個個都像綿羊似的馴服了。」
責任編輯:高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