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1年07月01日訊】(大紀元文苳晴英國採訪報導) 中共強行實施港區「國安法」一年後,香港社會發生重大變化。有曾任職記者的港人被迫移居英國,遠離中共的暴政。他在接受《大紀元》訪問時寄語港人:「今宵多珍重,因為明天香港又是另外一個模樣。」訪問過程中他一度落下男兒淚,認為記者的責任是報導真相,不明白為甚麼今日做記者可能因言入罪。
港人葉仔(化名)在香港曾任職數間媒體,一直身為香港記協會員的他同時也持有國際記者證(IPC),曾前往法國採訪「黃背心」示威。在「反送中」運動爆發後,他因不滿任職的主流媒體的報導手法,毅然前往一間有報刊註冊及新聞處登記的網媒報導「反送中」新聞,「我工作的媒體都會遵守傳媒守則,起碼有編採自主,不會將白寫成黑。」
葉仔表示,「反送中」示威的轉捩點是元朗7.21事件和太子站8.31事件,讓運動從本質上發生改變。其中元朗事件發生時,他身處現場看到黑幫在地鐵站手持武器攻擊民眾,「好多根本是路過,有理無理狂打,連大肚婆都打!」唯警方遲遲無現身執法,事後姍姍來遲,態度囂張。他和許多身處現場的「行家」一樣,對於警方處理手法感到徹底失望,「這樣明目張膽勾結,真是好離譜!」
中共實施「國安法」後,香港局勢急變,其中親民主派媒體《蘋果日報》被當局凍結資金被迫停刊、多間媒體自我審查。葉仔看到《蘋果日報》黎智英被捕,明白港共早晚會對新聞界動刀,開始思考自己的安危,「我身分信息全部在政府新聞處登記,他們怎會沒有我的資料?」
他坦言,自己從事8年記者,一直覺得會受到香港法律保障,但今時今日的香港再沒有新聞自由可言,做記者的下場已經與中國大陸無異,報導真相隨時會被當局「政治檢控」顛覆國家政權,「我自問都是做正常採訪工作,但現在隨時可以扣帽子,說你跟外國人訪問是勾結外國勢力,我要每天承受這種恐懼。你看那班國安最喜歡在半夜三更逮捕你,我怎能睡得安穩?」
最終,他經過連番掙扎,在與家人商討後,決定今年2月下旬離開香港,前往英國。他回憶起當日與父母臨別的情景,淚眼汪汪,「爸媽都五十幾歲,但他們擔心我會被人帶走。大家都好害怕以後不會見到對方,結果在離境閘口抱在一起,幾分鐘都不放手……」
初到英國 維持生活成首要目標
葉仔坦言沒有後悔離港的決定,早前與日本籍女友住在英國南部白禮頓(Brighton),後來搬到首都倫敦。但現實始終是殘酷的,雖然兩人有一定的儲蓄,但當地龐大的生活開支成為兩人一大難題。
葉仔在初到埠期間,曾在3月中旬一日打兩份工維持開支,既幫不同的網媒寫新聞和拍照賺取微乎其微的「車馬費」,又要在一間台式奶茶店內擔任廚房管理一職,但最終僅工作兩週,就與店主不歡而散,「他不讓我跟人講粵語,要我講中文。接著我跟他講我就是講中文,他用台語罵我,因我爸爸媽媽是閩南人,所以我會聽會講,大家即時吵起來,我就說不做了。」至於女友目前在一間日本餐廳工作,但亦經歷一波三折,「日本人找日本人工不容易,因為她未拎到NI(國民保險),對方不肯請她。」
被問到會否重回傳媒行業,葉仔坦言自己雖然有8年的新聞工作經驗,但不打算重操故業,最多只會是自由身工作,「來到英國,我想重新開始。」
不同意《蘋果》報導手法 但要捍衛新聞自由
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對於《蘋果日報》的遭遇,他表示自己不同意《蘋果》的報導手法,但他明白即使不同意對方,但對事不對人,要捍衛香港的新聞自由,並引用英國作家賀爾(Evelyn Beatrice Hall)的著作《伏爾泰的朋友們》的名句:「我並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他明言,香港是「無罪推定」社會,但一件所謂涉及國家安全的案件可以未審先判,讓一間媒體結業倒閉,數百名員工慘成失業大軍。
另外,他指政權完全沒有人性,因為「蘋果日報慈善基金」可簽署支票的高層大多被捕或還押,多名受助人未能繼續獲得資助,有患癌者更面對斷藥情況,「真是無人性可言,這班市民的命不是命嗎?有沒有想過這樣會令好多家庭破碎?」
男兒淚下:我只是想報導真相 這是記者的責任
葉仔坦言,自2019年起,港人已經失去太多,自己身處的崗位亦是首當其衝的一個,看著香港的新聞自由蕩然無存,他在訪問中不禁潸然淚下:「我只是想報導真相,這個是記者責任,為甚麼今日會搞到做記者都會入去坐監?」
「今宵多珍重,因為明日香港又另外一個樣……」葉仔以樂隊LMF的歌詞去勉勵港人。最後,人在異鄉的葉仔表示,雖然對香港已無太多眷戀,但仍想向支持記者的市民、過往一同打拼的同事說聲謝謝;又指再強大的對手都有弱點,希望眾人可以堅持到底。@#
責任編輯: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