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台訪梁珍:堅守良知便能克服恐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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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1年04月19日訊】(大紀元記者林慧真香港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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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送中運動中 新唐人直播時間最長

鄭敬基:那你(在反送中運動中)每天只是回家洗了個澡就又出來了。

梁珍:我要打坐煉功的,我自己要打坐。

鄭敬基:哦,你要自己靜修一下的。

梁珍:是啊。基本上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都儘量衝出去報導的。那個時候已經就是叫做忘我的狀態了。因為沒有辦法,香港人都會記得那個時候,你起床,甚至你即使不起床,晚上都有事情發生,你是睡不著覺的。我們記者更加需要在現場的。那個時候,很多次大遊行,從中午12點開始,我們就要出去,到2點開始遊行,然後一直到晚上12點,警察和示威者對抗一直打到12點。那你想一下,我們也一直工作到12點,一直在做直播。

那時候我們新唐人電視台一直在做直播的,那個時候是很難的,我那個時候是協調直播,並且也在前線做直播,所以要帶領整個團隊,包括怎樣傳送影片,怎麼樣去做直播。那時候我們的信號也不好,我們做了很多採訪,要把這些採訪交上去之後,給後台剪輯,再加上一些畫面再播出,隔一段時間就播放我們的採訪,然後再加上時事評論員,在攝影棚裡做節目的。所以就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來觀看新唐人,因為我們從下午2點一直做直播到晚上12點,基本上是10個小時。

鄭敬基:你們直播的時間是最長的,其實我有留意到的。雖然也有立場新聞,《蘋果日報》和其它的報導,但我每次觀看的時候,你們都是在直播中,完全沒有停止的。可能有時候現場會安靜一點的時候,你們依然是在做直播的,我是有留意到這個的。

梁珍:是啊!那個時候很緊張的。其實當你經過了之後,你就不會再害怕。我覺得生命就好像和這一片土壤分不開,所以很多人叫我離開,我覺得,我是和香港的命運在一起,我見證了香港的歷史。如果這個地方有什麼事情發生,起碼記者會在這裡,我們可以見證這個歷史,我就不會離開的。因為這個地方還需要我們去做這件事情。

香港曾是大陸人移民夢想地

鄭敬基:這一點也都很特別的,因為你不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你一定也是有自己的故鄉的,你也有自己的親人,或者其他的人,或者其他同學,等等。當初在運動還沒有發生之前,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而令你愛上香港,最終把你的差不多24小時的時間都奉獻給了香港。

梁珍:我覺得香港,其實是很多中國人的夢想。我這麼說,香港人未必會接受。但我自己從小在中國大陸長大,我們的夢想,都是覺得香港或者美國,都是我們所嚮往的自由的地方。香港和我們是同聲同氣的,而且有很多中國人的背景,華人的背景,使我們覺得更加親切。所以你看到,就算很多中國大陸所謂的首富,或者富豪,他們移民的第一選擇都是香港。所以當時香港禁止了投資移民之後,其實很多人是很失望的,他們被迫到其它國家拿一個護照。但是當他們有錢的時候,都是希望回到香港來生活的。

因為香港這個地方擁有了所有中西文化的薈萃,也有那種人情味,也有文化的根基,又是我們中國人的地方,所以我們真的很喜歡這裡。我自己呢,唯一的變化就是思想的變化。這個地方的環境,我相信很多人都會喜歡的。

感動於港人紀念「六四」堅定做記者決心

梁珍:我自己在大陸長大,爸爸是共產黨員,所以我從小也是受中共的洗腦。那是什麼意思呢?我們從小就是唱紅歌,唱著歌頌共產黨的歌曲長大的。所以以前我們都是覺得共產黨就是母親,真的是相信這個東西的。

後來在1999年,我到了香港之後,就開始收看香港電視。最初是看香港鳳凰衛視,因為我們在廣州收看鳳凰衛視的時候,就覺得已經是很先進的了,我們就知道了比別人更多的事情。但是到了香港之後就發現,我看鳳凰衛視,別人就覺得我很奇怪,有些香港朋友就和我說,我們香港人是不看鳳凰衛視的。然後我才知道鳳凰衛視不要看,就去看TVB,看其它的媒體。其實我們在廣州也有看,但是始終我是在普通話的背景長大的,看鳳凰衛視是覺得親切一點的。

最初我是很抗拒看香港的報紙,覺得《蘋果日報》寫的文章,是港式的語言,我們是很抗拒的,就覺得這些文字也不像文字,文筆也不像文筆,所寫的東西,有些字我也看不懂,所以我就不想看。但後來為了要了解更多,我就開始看。看著看著就習慣了。

我最大的變化就是因為六四的事情。以前我在中國大陸知道一點關於六四的事情,在八九年,我爸爸有個同學,我爸爸是北京大學畢業的,他的同學現在已經過世了,但當時他就告訴我們這些小朋友,說現在北京怎麼樣,北京大學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和我說了,北京天安門廣場發生的事,當時我是很害怕地聽完這件事。然後我就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我知道六四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可能殺了人等等。但是我就覺得不想去了解,因為覺得太恐怖了。

我又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去觸碰的。因為我們身邊有一些成績好的,有一些長得很漂亮的女生,一些年輕人,就因為參加了六四運動之後,就被受到政治的清洗,畢業之後也沒有一份好的工作,然後檔案裡面也一直是被別人搞(做手腳)的。我爸爸當時就很害怕我去參加六四的運動,我自己就覺得很幸運,幸虧沒有參加到六四相關的活動,那時我年紀還比較小。

後來六四在我的心目中,就有一點(神祕),知道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是很清楚六四的真相。到了香港之後,我就去維多利亞公園去參加紀念活動。那時第一次其實都是去做記者的。

鄭敬基:那個時候你就做記者啦?你其實還不是很熟悉香港的時候,你已經就去做記者了?

粱珍:是啊,我是在2002、2003年開始做記者的,當時我看到這麼多人,有幾十萬人在一起追悼,紀念六四,那個氣氛是非常感動,一邊哭著,一邊做採訪。接著我就去了解六四。然後我就發覺,中共的洗腦真的是非常成功,因為他們可以把六四(說成動亂)。那時「六四」我是知道一點,但我不知道香港有100萬人,穿著黑色衣服站出來,支持學生運動,聲援他們。

八九年我不住在廣州。但是之後,我有10年的時間是在廣州的,只是在香港的隔壁。但這10年,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就清楚中共的洗腦是非常厲害的。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個新聞很重要,要打破這個封鎖是非常重要,所以我就把自己奉獻給記者這一份工作,我願意為打開這個天窗,給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看到真實的一面而付出努力,所以那次我的改變是非常大的,使我自己堅定了做香港記者的決心。

中共假歷史與迫害法輪功令她徹底清醒

鄭敬基:香港的這件事情打動了你,這件事情對你的衝擊有多大呢?雖然你看到有這麼多人紀念六四,你是從什麼時候才開始,相信這件事情是真實的?你突然間明白,原來以前共產黨的東西是假的,是哪個時刻?

粱珍:我覺得有兩件事是同時間進行,一個是「六四」,一個是法輪功被打壓。99年的時候,那時是因為我自己的信仰,那時就覺得很難想像,我不信是真的,因為我是一個,當時在大學,或者我一生都是很順利的,我自己做的事情,人們是不會反對我做的事,我不知道原來我煉氣功,會被政府推到對立面的,突然間你從人們眼中的一個乖乖女,變成人們看你就有些像戴著有色眼鏡,突然間覺得後面怪怪的,覺得你有問題那樣的。

你突然間覺得很奇怪,簡直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來參觀,我們就在公園打坐煉功,煉氣功,有什麼問題呢?我們就是讀一本書,叫《轉法輪》,這本書有什麼問題?誰都可以拿去看,我們都是全部公開的,我們沒有秘密可言的。突然間它說你不行,你就不行了。我那時就覺得很可怕,那時才知道原來共產黨,是不是一個凶惡的東西?它真是一個邪惡的東西。

那時就是因為我自己的信仰,我就開始對共產黨想去了解,到底我小時候認識的共產黨,和現在的共產黨,到底有些什麼不同?到底哪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加上「六四」在香港,切切實實地見到,我們在大陸看不到的事情,在香港是真真實實的發生著。當時香港有很多自由,那時候看很多書和電視,一切當你明白了之後,所有的事情就會開始反向思維的了,凡是中共跟你講的事情,都是假的。

第二個很大的衝擊就是關於抗日戰爭的,這個有點很好笑的,因為我們小時候就覺得,共產黨打贏了這個抗日戰爭的,所謂八年長征,我們寫作文就是這樣寫。有的紅軍在我們住的四川,就很尊敬他的,有的長征的英雄,凡是毛澤東的那些,我們小時候當英雄那樣崇拜。怎麼知道我來到香港,(了解了)關於歷史真相,原來抗日戰爭是國民黨打贏的,就是共產黨打了兩場仗,國民黨打了二百多場仗。共產黨為了躲藏,為了逃避,才會進行這個長征的。這個真相也使得我清醒。

這兩件事在香港了解之後,我覺得我以前被洗腦了。所以我就開始去了解,再加上大紀元出了《九評共產黨》,我看了很多遍的,因為那些歷史的事實在我們大陸是不會講的,講也會和你講相反的。但那是真真正正的事實,我看完之後就開始明白共產黨的手段,所以它說什麼我就不會信,我會反向去思維。

「理大事件」恐怖之夜最難忘

鄭敬基:共產黨現在殺來香港。以前我們所看到的特首、高官,每個人的樣子都斯斯文文的,接受過西方教育。有沒有哪件特別的事,使你一看就明白是共產黨的翻版的手法?雖然2014年雨傘運動都開始了,又說什麼「港獨」的苗頭,這樣那樣的,但是都沒有現在這麼大型的,像2019年的「反送中」運動。有沒有哪件事最讓你認識到香港大事件?

粱珍:我覺得整場運動,其實我最難忘都是「理大事件」,因為「理大事件」當時覺得很難過,覺得有點沒有希望,因為它們把一些小朋友,那麼多學生全部封鎖,封了那麼多天,其實就是擔心「六四」會再重演,你想想當時所有的人去營救,包括曾鈺成,都只是救了一個朱媛出來,其他人就……一些宗教的領袖,或者一些中間派,或者其他的人,全部跪在那裡,家長也是跪在那裡哭得稀里嘩啦的。

連那些自行車,摩托車也組了隊,冒著生命危險,接了一個個學生回來,然後有一些就從地下水道爬出來,每天都像生離死別一樣,香港變得這麼慘,就好像六四事件在香港發生著。那時候真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危險的。

那一晚記得是11月17日、18日,17日就開始封了,18日就是10萬人去救援。那時候我都是一直在直播,到所有電話都沒電了,兩個電話都沒電了,充電寶也沒電了,什麼都做完了,已經11點多了,那麼一定要走了。

走的時候,才發現走不了。因為那時候在尖沙咀,尖東酒店那裡,連酒店都有水炮車在那裡,不停地轟炸那條巷,大家在那裡冲來冲去,全部人都是很辛苦,很冷。看到一個13歲的小朋友出來做急救員,後來很慘啊,就是自己要走,一直走到西九,才走到盡頭。但是那時候走不了,因為在西九你這樣走出去,他們說已經下了開槍的命令了,就是連環槍。警察就站在那個橋上面,對著我們下面的群眾。

我那時候是靠一些保姆車走了出去,就看到警察拿著槍的,那時候都有一點殺氣的,我真的覺得有殺氣。我就看到有記者,就是記者的天性,看到那樣黑乎乎的,警察拿著槍,就想走去拍,怎麽知道那個手機,那個閃光燈會突然間就閃了,只有1%的電,但它會閃的。它閃了之後,當時警察就向這邊看,因為那些車經過,突然有閃燈,就要拍它。當時真的很怕我自己連累了整個車的人,被警察開槍射擊的。幸好沒有開槍,那一晚,是我一輩子都很難忘的。

後來那天又經過油麻地,後來油麻地又發生了人踩人事件。所以那天是我人生中最難忘的時候,共產黨那天在香港的暴行,我相信這一生都能記得。那種感覺,生命是沒有保障的,隨時會出事,或者被射殺,大家都不覺得出奇。我覺得真是很難忘,但幸好沒有什麼事。

我覺得那次香港人非常團結,大家都不怕站出來,阻止了這個殺人行動。因為那時候他們可能已經下了命令,就好像在2014年9月28號 ,其實已經下了令要開槍的了。但是因為有人害怕,但大家不怕,他們就有所顧忌,我覺得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是相信一點,在關鍵時刻,大家不放棄,最後一定是邪不勝正,所以我們記者更加需要見證這一些情況。

守住良知便不畏懼 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鄭敬基:《港版國安法》之後呢,所有東西沉靜下來了。以你一個這麼了解共產黨,看清楚它真面目的一個記者,你叫香港人怎麼可以不害怕呢?我們有什麼方法?我們知道是不可以怕它的,它說的東西是假的、洗腦。那麼有很多人走不掉,他就要在這裡繼續被洗腦。我們香港人在這個時候,怎麼面對一個這麼龐大的、這麼邪惡的中共勢力?

梁珍:我覺得這個其實真是,大家要有一個改變的過程,我自己的怕心都是一層一層去掉的。但是我相信過程比結果更重要。就好像法輪功學員過去二十多年的抗爭一樣,其實他們是不會說,今天看到希望,就覺得特別開心;今天看到完全很黑暗,甚至是看到活摘器官的罪惡,我們就放棄了希望。人生是一個修煉的過程,我自己覺得。所以我們無論是起起伏伏,我們都保持一顆真、善、忍的心走下去。

我不是想跟大家說教,我真是這麼認為的。我覺得大家不要將結果看得比過程更加重要,因為這樣的話,你就很容易變成一個利益先行的人,你就很容易去患得患失。如果你覺得,這一件事兩年之後就會發生,那麼我現在就會這麼這麼打算;如果還有20年,我就是不一樣的打算。我覺得不是的。你做人就一定是有一些底線的,最重要是守住自己的良知。

如果你這麼看的時候,你在哪個地方,你都不會害怕的,因為你都是堅持自己的良知。我們從大陸走出來,更加覺得香港是比大陸好,那有什麼好害怕的呢?這個是很自然的。

還有呢,每一個人都是地球人來的,你在這裡,或者你去到其它地方,你一樣會遇到挑戰的。如果你不是改變自己的內心,知道自己怎麼去面對這個邪惡,或者是驚濤駭浪的話,其實你在哪裡你都一樣可能會跌倒的。

第一,我是不會離開香港的。第二,我就覺得,大家最重要的,是過程比結果更重要。而在過程中,我們是學會了怎麼樣去看共產黨的手法,包括我們自己去克服了自己的恐懼,這些本來就是一個我們人生最大的收穫。

感謝香港人 相信香港是福地

鄭敬基:一個很喜歡跳舞的小女孩,搖身一變,今時今日走到這麼前線,今天能夠坐在這裡聽你的《珍言真語》。我覺得跟你聊天呢,我學到很多東西,從你談話當中,好像很平靜,但其實我知道你經歷的事情,一定是很驚濤駭浪。我坐在這裡跟你聊天,我真的看到你的力量,還有你的不計較,那種修養。我知道大家都有恐懼的時候,但是當你不要計較有些什麼得失的時候,而繼續去活好每一天,盡好自己的良知從心裡發出的時候,我相信我們盼望的那個日子一定會來到。

梁珍:是啊。另外我覺得對香港人,我都要說一聲謝謝大家。因爲其實我也是從大家身上學到很多東西,香港人那種獅子山精神,這麼多年,他們都是經歷了高低起伏,一樣不會放棄。

還有我覺得香港始終是一個福地的,我跟很多人的看法不一樣,我覺得香港還是一個福地。雖然中共是想破壞香港,但是香港人是反共的,他們的思想很清晰,知道共產黨是什麼回事,其實這個是保護我們香港這種核心價值最重要的地方。

你看到我們的疫情又是很少,那我們大家都是同路人,大家一見面就好像很親切。其實這些東西,是香港非常令人覺得珍貴的地方。

責任編輯:楊亦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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