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琪: 去年911,我逃離紐約

朱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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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13日訊】回想去年九一一從世貿雙子星大樓逃生時的恐怖景象,至今仍歷歷在目。我是美國紐約州註冊律師,去年九月九日奉派到美國開年度法務主管年會一星期,被安排在世貿中心對面的千禧年希爾頓大飯店下榻,以便就近搭乘世貿中心裡的地鐵到紐澤西總公司開會。九月十一日上午八點四十多分左右進入世貿中心地下樓,正準備搭地鐵,上班的人群卻突然尖叫地從地鐵的入口處往回跑,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人群推擠著往一樓回奔,當我跟著混亂的人群衝到了一樓旋轉門口時,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前撲後擁地推出世貿外。出了世貿中心看到地上許多白色的碎片,灰濛濛的塵埃大把大把地從天而降,這才知道不是地鐵被放炸彈,災難是來自於世貿中心的上面。

  我急忙趕回對街的飯店打電話回台灣,先生告訴我飛機撞上大樓。因為明顯感覺到飯店震動搖晃,因此聽到擴音器通知房客立刻撤離房間時,便毫不猶豫地放棄自己帶的兩大箱行李,隨手抓了機票、錢、護照和一本「轉法輪」的書從四十六樓高的房間跑出來,所幸電梯沒停,當我出了飯店時根本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跑,因為路上一片混亂,警車和消防車趕到,世貿的警戒線很快就拉起來了,路人驚慌地四處竄逃,當時我根本不知跟誰跑才是,冷靜下來,心想想世貿在曼哈頓的下城,往北邊上城跑就對了。在路上,不時聽到世貿的爆炸聲,灰塵漫天,很多人彼此並不認識卻相擁而泣。

  手機打不通,從路旁停的車所放的廣播中得知所有鄰近的鐵公路、橋樑和機場都關閉了,我們不知該怎麼逃離紐約。我隨著人群無奈地繼續往北走,一邊跑一邊還在聽著霹靂啪啦的爆炸聲,心中的壓力難以言述。走了十多個街口終於攔到一輛計程車,才坐進去,另外三個路人跟著坐進來,其中有一位東方男士竟是台灣旅居紐澤西二十年的華僑,他每個月從紐澤西來紐約出差一次,搭地鐵在世貿站下車,幸運的是在進入世貿前一站,地鐵就停了下來,否則他也完了。我請他帶我離開紐約,他想了想說渡輪是移動的,炸沉沒多大意義,恐怖份子應該不會炸渡輪,我們就決定下車去試試,就在我們去搭渡輪的途中,一百多層的世貿雙子星大樓先後在我們的眼前坍塌了。當時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到底看到了什麼,更無法相信自己竟遇上了美國立國以來本土上所遭遇到的最嚴重的一次恐怖攻擊事件。

  駛往紐澤西的渡輪還開著,負起疏散紐約人群的責任。在亮麗的陽光下,數千人遠望著燃燒冒煙的世貿中心,忍著心中的痛苦。到了紐澤西,這位好心的華僑帶著我換搭著不同的接駁公車,嘗試帶我回公司,幾個小時的折騰後,終於到了辦公大樓。但已經被警戒封鎖了,四周都是警察。附近的飯店也客滿了,此時我已經走投無路。他提議我跟他回家,他還有客房可以讓我先住下,在他鄉災變能碰到如此善心人士,感激不已,我們事後也成為好友。

  隔天,我與失聯的總公司主管聯絡上,主管急忙派車把我接回家裡。美國其他同事知道了我的逃生故事莫不動容,紛紛致意。而他們的內心事實上承擔得更多,因為我畢竟是外來客,不久將離開此地,但是他們卻要面對不可知的恐怖攻擊的威脅,那種心理壓力是難以言表的。所有的美國機場都在警戒狀態中,國際航班陸續取消,機場關了又開,想要立刻離開美國也不可能,主管給了我三張不同航空公司的機票,希望我能搭其中任何一個航班回台北。幸運的我,在週末到香港,雖然回台北的當晚又碰上納莉颱風,家中沒水沒電,但是我非常慶幸能與親人團聚。

  主管告訴我許多老美開始吃抗憂鬱的藥,心理醫生的門診從九一一以後比平常多了一倍,許多心理醫生還要再找其他心理醫生治療,因為實在承受不了自己和病人心理上那麼多的痛苦。 (作者朱婉琪/美國紐約州註冊律師、國際紐約人壽協理 )

原載自由時報/北美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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