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tvsmo.com)
【大紀元4月5日訊】 今年一月,香港明鏡出版社出版了許良英文集。這部文集精選出許良英先生自一九七八年以來發表的四十二篇文字,按內容分爲六個方面:1、科學史探討,2、愛因斯坦研究,3、哲學思考,4、爲民主自由和人權呼喊,5、念師友,6、憶往事。全書共395頁。文集取名《科學、民主、理性》,這個書名既概括了許良英先生的畢生追求,也反映出這部文集的內容和風格。
許良英先生是中國著名的科學思想史學者,傑出的民主和人權活動家。許良英先生于一九二零年出生於浙江臨海。少年時代,許良英懷抱“科學救國”的理想,後來又參加了中共地下鬥爭,既是老革命,又是專家;然而在五七年卻被打成“極右”,回農村勞動二十年,“四人幫”垮臺後,許良英先生一方面繼續從事專業研究,一方面爲自由民主大聲呼籲,在“六四”之後的高壓下毫不退縮,發表文章,參與公民上書,以“五四”精神的繼承者自命,成爲不倦地呼籲“德先生”(民主)和“賽先生”(科學)的堅強鬥士,成爲中國社會直言不諱的象徵。
我第一次知道許良英的名字是在一九七七年買到有他編譯的《愛因斯坦文集》(第一卷),認識許先生本人則是在一九八二年。那時,我從北大畢業已經一年多,由於在讀書期間參加過競選活動鼓吹言論自由,當局甚感惱火,很想整治一番,卻又苦於師出無名,因而只好在分配工作時給我製造麻煩。當局不敢公開宣佈不給我分配工作,但又暗地裏責令有關單位不得收留錄用。當時在中科院科學史所的許良英先生(還有趙中立先生)得知我這個人民代表竟然沒單位肯收留,立馬拔刀相助,打算把我要到他們科學史所。我的專業是西方哲學史,畢業論文寫的是休謨因果學說,對科學哲學略知一二,若分到科學史所也還算專業對口。許先生這次幫忙雖然沒有成功,不過我卻由此結識了許先生。
八七年一月我來到美國,當時國內正在開始反自由化,據說這次反自由化的起因之一是方勵之、劉賓雁和許良英等三人計劃發起反右運動三十周年討論會,踩到了鄧小平的痛腳。我在哈佛大學見到了許良英的兒子、正在攻讀經濟學博士學位的許成鋼,談起他的父親,談起許良英在自由化運動與反自由化運動中的非凡之舉。許成鋼說,其實,我爸爸做的事都是事前可以料到的,我爸爸的行爲是可以推論的。
說得妙極了!這就是許良英之爲許良英。出了一件大事,許良英會作何反應,你不知道嗎?你用不著去打聽,你只消推論就行了。許良英在大是大非面前從不含糊,從不躲閃,該怎麽做就一定怎麽做。這就叫信譽,這就叫剛直方正。
在中國的政治生活中,風雲多變,人心莫測,多少英雄好漢,哪怕手眼通天,遇事也常常免不了要躊躇猶豫,權衡算計的。象許先生這樣直來直去,具有高度的可預測性或曰可推論性,實在少見。
文如其人,讀許良英先生的文章,除了文字上的簡潔明快使人聯想到許先生爲人的質樸與方正外,還有兩點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一是“雖九死其未悔”的理想主義追求,一是“覺今是而昨非”的反省精神。
如許良英自己所說,他的一生有過三次大的轉折,最終回到民主與科學的立場上。早年,許良英熱情地信仰馬克思主義,在五七年被打成“極右分子”後仍然對毛澤東十分崇拜,直到八七年反自由化之前,許良英還對共產黨抱一線希望。也許,在老一代知識份子中間,許良英並不算特別的先知先覺,然而,由於他的真誠,他不斷地自我超越;又由於他那永不熄滅的理想主義精神,一旦從謊言中覺悟,不是墮入虛無,不是變成犬儒,而是更頑強、更清醒地抗爭,從而成爲老一代知識份子的代表性人物,並爲那一代知識份子充滿曲折艱辛的生命歷程樹立了一個人格典範。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