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沙塵源﹕在失守的生態要塞守望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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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6日訊】雪色不掩賀蘭春

新華網消息,日麗風和,草木萌綠。初春3月,禁牧3年之后的賀蘭山雖然尚未完全剝去雪色斑駁的冬裝,但我們仍深深感覺到春天悄然而至的氣息。

賀蘭山,位于內蒙古自治區阿拉善盟東南緣。我們踏雪走進山門不久,便見一片青海云杉林,清綠怡人。它是賀蘭山的主要樹種,也是我們此行在有沙塵源之稱的阿拉善見到的第一片綠色。越往山里走,雪色越濃,云杉林越大,枯草、灌木越多,且開始綠意盈盈。更令人驚奇的是,路兩側的雪地上,還時見動物的腳印,有蹄印,有爪印。一路隨行的內蒙古賀蘭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馬振山指著不同的腳印告訴我們,這是岩羊的,藍馬雞的,那是馬鹿的……但我們始終和它們未能謀面,衹是行至半山腰,間或聽見藍馬雞呱呱的叫聲,算是對來客的問候。站在山腰間,舉目四望,林海茫茫,陽光明媚。偶有山風拂面,濕而暖,令人十分愜意。馬局長不勝感慨地說﹕“今年,賀蘭山的春天好像來得早了,要是前些年,到3月下旬還不一定有這種春天的感覺。”

賀蘭山是我國西部地區的一個主要生態屏障。它是內蒙古阿拉善高原的水源涵養山,又是寧夏回族自治區的生態防護山。但是,近几十年來,由于人類長期的靠山吃山,到上世紀末,已有數萬人沿山耕牧,几十萬衹山羊放養山中,它們如同高效率的收割機,既吃草又吃樹木的嫩枝葉,使山間草地得不到休養生息,樹木長不大。再加之人為的濫伐、濫墾,使得這里林稀草敝,鳥飛獸藏,水土流失嚴重。年近五旬的馬局長告訴我們,他小的時候,這里曾有40多條清水長流的澗溪,3年之前基本全部斷流,而且由于植被差,雨季常山洪泛濫,曾有山民居然被洪水卷走。

1999年7月,內蒙古阿拉善左旗政府為了恢複賀蘭山業已惡化的生態,在已設立自然保護區之后,又推出重大舉措﹕全山退耕、禁牧、實施生態移民。

据馬振山介紹,賀蘭山禁牧3年來,已沿山圈起了100多公里的網圍欄,遷移農牧民1000多戶,4000多人,退耕3500畝,23多萬衹山羊被赶下山。“久病多疾”的賀蘭山因此開始日漸“康複”。据林業部門初步調查,2001年,內蒙古賀蘭山的植被覆蓋度由退牧前的33%增加到41%,10多條溝澗重見流水,野生動物的活動範圍向山下擴大了2公里,動物群也由小變大。僅以岩羊為例,1999年不足1.9萬衹,2001年已達到近2萬衹。山上山下還長出了新的植物,比如一種名叫霸王的草首次在賀蘭山發現。

為了恢複賀蘭山的生態,當地的農牧民作出了犧牲。51歲的阿左旗布格吐蘇木額博吐嘎查牧民胡克志,是我們賀蘭山之行唯一見到的牧羊人。他正在山腳下的荒漠化草地上放牧著200多衹山羊。老胡告訴我們,由于賀蘭山禁牧,他家一下減少了一半的牧場,因此一年減少收入近萬元。

“你對此有沒有意見?”記者問。“要說沒有,那是假的。”老胡坦然一笑,“但是,如果賀蘭山再不禁牧,這里的林子和草地就全毀了。”老胡一家已被安排在2003年移民。

“胡楊林有救了!”

新華網阿拉善3月6日電(記者 姜在忠 殷耀 柴海亮)“胡楊林有救了!”額濟納旗旗長喬金加布說這話時顯得很興奮,這位從小在胡楊林里長大的土爾扈特蒙古族的后裔喜形于色﹕“小小居延海,牽動中南海,由于黨中央、國務院關注我們這塊綠洲,制定并實施了周全的黑河分水年度計划,使我們有了保住額濟納綠洲的信心。”

喬金加布告訴記者,由于黑河入境水量的日趨減少,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額濟納綠洲平均每年以13.4萬平方公里的速度荒漠化,已有530萬畝綠洲消失。因綠洲缺水,額濟納河沿岸116萬畝胡楊、紅柳天然林不複存在。不少攝影愛好者擔心﹕他們鏡頭里美麗的胡楊林將會成為最后的風景線。

額濟納綠洲生態惡化的狀況,引起了黨中央、國務院領導的高度重視。從2000年開始正式實施黑河分水計划,當年4次調水,使黑河水在斷流季節進入了額濟納境內,大片的胡楊林和草場得以澆灌。阿拉善盟黑河水事協調辦公室主任楊振宇高興地說﹕“2001年國家制定的黑河調水計划比第一年還要好,來水后累計灌溉林草地近28萬畝。”

“每年衹要給胡楊林澆一次水,胡楊林就有救。額濟納綠洲里胡楊林現在還有34萬畝,已經不及60年代的一半。但現在黑河調水計划能按預定目標完成,衹要有水,就能保證額濟納的胡楊林不再萎縮。”喬金加布旗長信心十足地說。

額濟納旗20年前圍封的69萬畝包括胡楊林在內的天然喬、灌木林,記者在圍封的保護區內看到,幼小的胡楊樹在已經倒下的老胡楊樹旁茁壯地成長。林業局長李德平告訴記者﹕“這里已有10余萬畝胡楊殘林和20多萬畝梭梭疏林得到恢複更新,林下植物種類由原先的十几種增加到了38種,植被覆蓋度達70%以上,荒漠河谷中胡楊林的自然景觀正逐步得到恢複。”

為了用好來之不易的黑河生態水,為了拯救綠洲上的胡楊林,額濟納旗最近又制定了一個詳盡的“天保工程”規划﹕保護面積擴大到389萬畝,分為若干個胡楊和梭梭林保護區,對集中連片的天然胡楊封閉保護,靠自然功能恢複﹔對于散生的胡楊樹,發動牧民以“樹庫倫”的形式封育保護。

為此,沿額濟納河流域胡楊林區內的500多戶牧民,將遷出祖祖輩輩生活的林區,告別自然放牧。旗委書記馬建勛說﹕“計划是用3年的時間將胡楊林區內的牧民全部遷出,為安置這1500多移民,我們正在發展4萬畝飼草地,配套打井上電,根据牧民的勞力狀況和經營能力,給每戶牧民划分30-50畝左右的飼料地,引導牧民向圈養的方向發展。”

越野車在額濟納綠洲中穿行,公路兩邊人工種植的幼小的胡楊樹傲立于初春彌漫的風沙中。喬金加布旗長說﹕“這條人工胡楊林帶寬5公里,長145公里,不久的將來,人們在金秋時節穿行于這條金色的長廊中,那將是何等的美妙!”

羊兒的樂園 沙塵的策源

早晨,古浪縣新井鄉石坡村的王希功老漢赶著50衹羊進到了長著稀疏雜草的沙丘。羊兒放開歡快的腳步,尋找著一根根可食的美餐。空曠的荒漠里,一陣輕風掠過,沙塵漫天飄灑而去。

“圈養?”王希功老漢瞪大了眼睛,“我們這兒窮,沒錢建羊圈。再說50衹羊一年得多少草料,我上哪找去?”王希功原來住在古浪山區。1990年甘肅省將黃河水引到了古浪,先后在沙荒地帶開墾了30萬畝耕地,把住在山區的貧困群眾陸續移到了這里,他就是在那時移民到了石坡村。“我家8口人,種了16畝地,澆的是黃河水。就是風沙太大,一畝地衹能打個六、七百斤糧。可黃河水也太貴了,每年少說也要交上近2000塊錢水費,再加上買化肥,交公糧,一年到頭,庄稼地里掙不上錢,衹能保吃飯”,王希功抱怨說。“現在老了,衹能放著羊晒太陽了”。不過這些羊可是王希功全家人的主要經濟來源,每年能賣上三、四千塊錢哩。

“在荒漠中放羊不會破壞生態嗎?”對記者的這個問題,讓王希功老漢很不滿意。他指著遠處說﹕“你看那里的草長得多好,可政府封住了,放羊會罰款,我也沒有去嘛。這一塊地政府沒管,我們村三、四千口人,家家戶戶都放羊,又不違反規定,咋就是搞破壞了?”他一邊嘟囔著,一邊赶著羊向荒漠深處走去。

和王希功同村的周生松對記者說﹕“我們這里風沙一年比一年厲害了,你看前面的田地里,大家一車一車正在往外拉沙子呢!”周生松家種了10畝地,養了8衹羊,兩頭牛。他說,因為家里衹有4口人,農忙季節沒人放羊,所以去年種了8分地的苜蓿,剛夠夏秋兩季喂牛羊。冬天閒了,苜蓿也沒了,正好赶出來放養。周生松告訴記者,雖然種草也能養羊,但畢竟還要投入,并且減少了種糧面積,不如放養合算,所以全村几乎再沒有人家種牧草。

古浪縣林業局副局長李志興說,古浪縣荒漠區養殖的羊共有10萬多衹,几乎都是放養。風沙前沿的210萬畝草場現在全部破壞退化了。對風沙前沿的放牧不全面禁止,永遠是治理跟不上破壞的步伐,生態衹能越來越糟。事實上,這些放牧區正是古浪最大的沙塵源。

甘肅省政協委員程連認為,古浪荒漠區過度放牧的關鍵原因是權屬不清,管理滯后。他說,林業部門常提意見,但荒漠地帶超出他們管理範圍﹔草原地帶按說應歸草原監理部門管理,但縣上又一直沒有明確的說法。況且全縣還在大力發展畜牧業,禁牧又會與發展養殖發生矛盾,因此草原監理部門也沒有認真管理。而一旦征用土地,土地管理部門又說這里是由他們管理,但對于生態保護,又不是他們的職責。這樣推來扯去,最終荒漠區成了三不管地帶。因此,近年縣政府雖然作出了在荒漠地帶禁牧的決定,但到現在還是一紙空文。

在寂寞中守望綠色

“山丹丹的那個開花喲,紅艷艷……”隔著連綿起伏的沙丘,傳來一陣清亮的歌聲。“這是我們的林木管護員回來了”,同行的古浪縣林業局同志說,“別聽他們唱得歡,可心里不知道有多寂寞”。

記者此時正站在离古浪縣城50公里外的黃花灘封育區管理站舍前。五間破舊的土坯房夾在兩座沙丘之間,一陣輕風帶著几絲沙塵從房頂掠過,顯得分外孤單、破敗,衹有門口貼著的大紅新春聯提示過年剛過。歌聲停了,老遠,靜靜地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三個小伙子突然看到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局促中露出几份驚喜。最壯實的小伙子叫俞天健,是這個管護站的站長,最年輕的小伙子是丁兆縌,今年衹有25歲,他們倆都是複轉軍人。高個兒小伙子張子忠是林業局今年初招來的臨時工。

把我們請進房中,俞天健坐到床邊,憨憨地笑著,不知該說什么,手卻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收音機,突然,他意識到了什么,赶忙把收音機放到了枕頭邊,顯得很不好意思。沉默了一陣,他輕輕地解釋說﹕“習慣了。這里沒有電,也沒有報刊雜志,我們每天巡視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收音機,好有個聲響”。黃花灘管護站在古浪縣12個封沙育林管護站中,還不算是最偏遠的,走上3公里就能到公路邊,不過住在這里,陪伴他們的就是無邊的寂靜。

“苦嗎?”俞天健搖搖頭說﹕“不苦,就是太寂寞。”他們每天的工作是早晚兩次對自己管護的6公里封育區進行巡視,防止牲畜進入,破壞植被。一次巡視大約要花上兩個小時。其余時間就呆在站舍里,沒處可去。

“時間長了真想家。我們每個月四天假,不知道老婆平時是不是埋怨,可我們回去的那几天,她們高興還來不及,根本就想不起來嘮叨。”俞天健和我們說笑時,丁兆縌的眼睛卻直盯著牆壁。記者回頭一看,上面挂著一副“心想事成”的豎條,上面還寫著“將心底最真誠的祝福送給你”。在記者再三追問下,小丁才承認那是前几年媳婦和他談戀愛時送的。“想媳婦是不是還哭過鼻子?”記者剛對小丁開了這句完笑,俞天健就接了一句“有過”,這可讓小丁大為惱火﹕“怎么不說你自己哭鼻子的事?”記者一聽赶忙追問,可他們誰也不再開口了。

三個小伙子最大的心愿是上級部門能想辦法把電通到站舍,讓他們晚上亮起來,不至于讓他們每晚9點左右就上床睡覺。至于看電視,訂報紙,他們想都不敢想。古浪縣林業局局長姚光興告訴記者,管護站舍維修、通電、看電視等問題衹能做為未來奮斗的目標。

古浪﹕失守的生態要塞

古浪地處河西走廊東端,北臨騰格里沙漠。每當初春來臨,強勁的西北風便攜帶沙塵,穿過古浪峽口,翻越祁連山東端的烏稍岭,吹向蘭州,以至更遠的東部和南方地區。這個古時的軍事重鎮,如今成了失守的生態要塞。

記者不久前穿行上百公里,探訪了古浪的風沙前沿。土黃的沙漠,土黃的楊樹,土黃的雜草,就連風也是土黃的。在這土黃色的季節里,風沙前沿的人們忙碌著。在沙漠和農田的過渡地帶,農民放出的羊群,狠命地啃吃著稀疏的雜草﹔春耕前翻新的耕地里,輕風毫不費力地帶起一陣陣塵土﹔沙漠腹地,農民正從開墾的土地里一車車的往外拉運著沙子。而在不遠處,黃沙與他們的村庄連成一片,爬上了房屋﹔在麻黃台村,村長李玉貴告訴記者,風沙太大打不出糧食,現在全村96口人生活困難。

近年來,古浪由于沙塵的增多日益引起關注。在1993年5月5日河西特大沙塵暴災害中,古浪死亡23人,受傷173人,損失了大量羊衹和農田,直接經濟損失2995萬元,成為我國沙塵暴災害中一次死亡人數最多的縣。現在,古浪生態環境進一步惡化,浮塵、揚沙和沙塵暴呈遞增趨勢,每年發生浮塵和沙塵暴天氣達13次左右,年風沙日達到182天,沙丘平均以每年7到10米的速度向南侵移。

古浪縣農林辦主任沈發武說,風沙危害著全縣90多萬畝農田和38萬人民的生產生活。現在,盡管人們的生態意識明顯增強了,但在眼前利益與與生態保護的矛盾中,人們第一選擇還是眼前利益。因此,雖然全縣上下加大了生態治理力度,但森林覆蓋度還是衹有6.8%。荒漠地帶封育面積衹有35萬畝,還有200多萬畝仍處于隨意放牧、無人管護狀態。

古浪縣林業局局長姚光興認為,古浪縣生態惡化加劇有三個原因﹕一是氣候干旱所致。二是治理經費不足。三是管理工作滯后。

姚光興告訴記者,“三北”防護林四期工程將古浪確定為全國7個試點示範縣之一,規划了5萬畝造林和10萬畝封沙育林任務,總的補貼資金達到900萬元,如果資金到位,確保完成任務沒有任何問題。更讓他高興是,從2000年古浪縣推行農戶投資、經營、受益為主体的林業發展新機制以來,迅速調動起了全縣農民的治沙造林積極性。到現在,全縣已出現了60戶千畝以上的治沙大戶,承包治沙面積達到近30萬畝。他相信在“三北”四期工程的推動下,古浪將出現更多的承包治沙大戶,掀起新一輪治沙造林高潮,力爭在10年內加固這個抵擋風沙東移南下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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