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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4日訊】在清華
1998年劉海洋以620分考入清華電機系﹐比劉母理想中的計算機系低了兩分。“你在清華的採訪很可能會失望的﹐因為劉海洋在這裡是個太普通的學生。”劉的年級主任曹海翔老
師對記者說。清華有兩種人被稱為“大牛”:一類是總考第一的“學習狂”;另一類是學習無懮﹐3G俱全的——GRE﹑GPA(平均分)﹑GF(女朋友)——的全能型人才。這兩樣劉海洋都不符合。
新浪網3月13日報道﹐“新生入學都有一個各科水平考試。”劉的同學李喬生(化名)告訴記者﹐“清華每年都要給新生一個下馬威﹐靠這次考試把各省的狀元們分個三六九等。我們的感覺都不好﹐害怕被開除﹐那會兒所有人都拼命讀書。”同學們記不起劉海洋當時成勣如何﹐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也面臨同樣的局面——從備受矚目到默默無聞。劉海洋如何度過這次心理轉變﹐沒人能說清﹐因為他們都一步一步過來了。只是有人很晚的時候曾見到劉海洋蹲在電梯口﹐抱着頭﹐怎麼也不說話。這是劉海洋的同學惟一一次看到他的痛苦。
劉海洋就讀的電機系是清華老牌工科系﹐他們這屆有150人﹐分5個班﹐4個班是電機專業﹐1個班是“生醫”專業﹐每班30余人﹐劉海洋在3班﹐他們班25個男生4個女生。劉海洋的學習不錯﹐但不是第一。據曹海翔介紹﹐他一般都會拿獎學金﹐但少有綜合大獎﹐多是三等獎﹐只是在大二獲得全國數學建模第二名後才得到了“林家翹獎學金”。“他的成勣是在大三後開始上昇的﹐‘推研’時全系120多人的大排名﹐他在20多位﹐從成勣看是中等偏上的學生。”在班上﹐劉海洋既不是最勤奮的也不是最聰明的﹐像多數清華學生一樣﹐他也在搶座位﹐有課上課﹐沒課自習。“我一直認為他是個學習不錯﹑令人放心的學生。”曹海翔說。
劉海洋一直都穿運動褲和球鞋﹐偶爾穿牛仔褲也是別人的。曹海翔回憶﹐“他填過《家庭狀況調查表》﹐確實比較困難。但那時他母親還沒退休﹐畢竟每月還有1000多元﹐也不是最困難的。”從外在壓力看﹐劉海洋的境遇不是最極端的﹐“我們家有10個孩子﹐6個男孩5個在外面讀書﹐父母是文盲。”他的一位同學說﹐“我上到高中才看上電視﹐到大學才知道電腦咋樣﹐第一次考試我是年級最後一名﹐現在不也上了研究生﹖”
大一時系裡曾搞過一次心理測驗﹐劉海洋沒有任何異常症狀。劉在同學中的人緣也不錯﹐沒有紅過臉打過架﹐他和北京籍的同學過從甚密﹐還經常回中學看老師﹐“他的做人態度比大多數人都積極﹐他常問‘你覺得我這人咋樣﹖’”史超華說﹐“清華的學生很忙﹐但並不是說沒有交流﹐去年我們深談過一次﹐談理想﹑人生﹐很高興。劉海洋說一年後的同一天咱再聊。後來我忘了是哪一天﹐出事前我曾問他﹐他說他記着呢——‘到時我叫你’。”劉海洋在大三時參加了一次團支書的競選﹐和很多成長中的年輕人一樣也是想鍛煉一下自己﹐同學們也都支持他。後來他組織去“桃源仙谷”春游﹐前前後後忙了兩天﹐聯繫住處﹑伙食﹑交通﹑行程﹐那天他還親自扛着一大捆羊肉串。同學們說﹐劉海洋會講笑話﹐很少見他唉聲嘆氣;平時自習常給同學佔座。有時候他跟女孩也在電話裡聊很久﹐大家給他起鬨﹐劉海洋就說﹐“那是人家打過來的……”
在大學裡﹐劉海洋公認的問題是“自理能力差”。直到大四﹐他依舊把衣服帶回家洗。“軍訓時他的背包都是我幫他打的。”史超華說﹐“在大學裡穿衣服還成問題﹐有時把釦子系錯﹐有時領子一箇裡一個外;回家時經常叫我幫他往自行車上捆被子﹐他自己捆的半路上肯定掉下來。”劉海洋的的個子很高﹐快有一米九了﹐但籃球﹑足球都不會﹐顯得動作很笨。但劉海洋還是非常努力地去尋找鍛煉自己的機會。他帶過兩份家教﹐曾有同學在校學生服務隊當頭﹐他主動去報名。“有一次我們聊天﹐說現在的教材不好﹐劉海洋說他將來要寫本好的。”史超華說。
出事前劉海洋沒有任何異常表現。為了參加數學建模大賽﹐他寒假沒怎麼回家﹐大年初一到初三都在學校找資料。他還報了一個新東方的GRE班﹐每天下午去上課;沒事的時候就去火車站送回家的同學。
1月29日中午﹐有位同學跟劉海洋說﹐“快過年了﹐你也去買條褲子。”劉笑着說﹐“我的錢不往那兒花﹐你看我這瓶‘火鹼’﹐才8元錢。”“你買火鹼幹什麼﹖”“做試驗﹐把電極插入氫氧化鈉中﹐就分解了……”當時沒有人深究他的試驗。劉的同學們認為最可能的原因是﹐“他當時確實想做化學試驗﹐但實驗的對象不是熊。而他後來想到了熊﹐他又一直對生物感興趣﹐沉迷于物質世界中的劉無法自拔……”
正常的大多數
作為年級主任﹐曹海翔上任伊始曾計劃與所有150余名同學都談一次話﹐但後因太忙沒有進行下去﹐“每天談一名﹐也要談半年”。曹與劉海洋的談話是在大二﹐主要內容也是了解生活是否困難﹐學習是否適應。他對劉並沒有特別的印象﹐他覺得劉自覺性強﹐讓人放心。“我們做學生工作﹐主要是‘抓兩頭﹑促中間’﹐對天才學生和學習後進者關注得比較多﹐對生活特別困難和情緒不穩定的付出的精力多。但我們一直都認為劉海洋屬於中間﹐屬於正常的大多數。”曹海翔說﹐“如果說過失的話﹐我們對於生活﹑學習等顯性的問題關注很高﹐對內心隱秘的危機察覺不夠﹐平時傾心的交流還是少了。但交流又是雙方面的﹐而我們又都太忙……”
劉海洋的同學認為他們的生活都差不多﹐快樂不快樂很難說清﹐清華的學生都這麼過。記者在清華時﹐史超華曾指着一位走過的同學說﹐“他是我們班學習前幾名﹐但一年不說幾句話。到我們宿舍來借電話卡從來不正大光明地講﹐總是把人拉到一邊悄悄地問﹐你說這正常嗎﹖你說劉海洋生活單調﹐我們宿舍有個哥們﹐一學期出不了幾次清華大門﹐他不單調﹖我敢說﹐在學校裡比劉海洋不正常的太多了。”
據公安大學心理測試中心負責人武伯欣說:“根據國際心理衛生研究和國際變態心理學研究表明﹐在特殊群體與人際環境中﹐更容易引發心理異常問題﹐比如部隊﹑大學生﹑圖書館管理員﹑演藝圈和海員等。其中大學生因為採取集中住宿制﹐人際交往和管理制度單一﹐生活單調﹐空間壓力大﹐自然成為心理病症的高發人群。”
清華大學教育研究所教授樊富與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副教授王建中﹐曾長期研究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按照他們的調查﹐在大學中有比較明顯心理問題的佔20%﹐達到心理障礙程度的有10%﹐存在精神問題的佔1%。“有心理困擾症狀的就非常多了﹐這些比例在所有大學都差不多。”清華大學有2.4萬名學生﹐如果按照這一比例﹐在這個“正常的大多數”中將至少有4800名學生需要及時心理救助。清華學生工作部下有一個心理咨詢中心﹐專職人員3人﹐另有十餘名兼職醫生﹐“我們每天都有人值班﹐而且服務都是免費的﹐但以目前狀況看只能是提供基本服務。”一位咨詢老師告訴記者﹐“搞心理健康工作有一個特點﹐要用80%的投入和精力解決20%的人的問題﹐這往往又是個無底洞。”
為難的素質
除了心理健康外﹐“劉海洋”直接引發的另一個關注點則是學生的道德與人文素質教育。清華大學已經擁有十個學院﹐橫跨理﹑工﹑文史﹑經管﹑法律﹑醫學﹑藝術﹐在高等教育的12個門類中﹐除了農業和軍事﹐該有的都有了﹐但培養通識人才卻非院系擴張那樣可以立竿見影。
清華人文學院的董士偉老師最近剛剛處理完一起研究生打架糾紛﹐“實際上是小事﹐就是因為宿舍關燈問題﹐因為生活習慣不同最後竟然動起手了﹐鬧到要換宿舍的地步。清華校領導一直都很重視全面的素質教育﹐但很多最基本的情感教育﹐都要大學來完成。”
一位教道德課的一線教師告訴記者﹐在他的課上1/3的學生用三角板畫電路圖﹐1/3的背單詞﹐認真聽課的很少。“我們的道德教材和教育內容必須要改革﹐比如講腐敗﹐我的很多學生是農村的﹐假期回一趟家﹐人生觀就變了。”清華大學素質教育中心去年曾經對學生的人文素質進行過一次調查﹐“我們出了一些題﹐問的都是一些基礎知識﹐比如《論語》﹑《淮南子》什麼的。”一位參與此項調研的老師說﹐“結果只能是‘說得過去’﹐但程度很不平均﹐個別好的擺到文科也不在話下﹐但差的又非常缺乏常識。”除了馬列黨史課和道德課外﹐清華的學生要在4年裡修完13個文史哲基礎學分﹐思想文化研究所每個學期要開二三十門課﹐其中由歷史文化和文學兩個課組承擔。“我並不想讓一個學計算機的學生去記住秦始皇的出生年月日﹐”董士偉希望用更活潑的形式來引起學生的注意力﹐他把思想史的內容用多媒體演繹﹐組織學生攷察北京四合院﹐去郊外尋找搨片﹐“我對學生說﹐考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聽。很長時期以來﹐我們教的一直是文史知識﹐而不是培養人文素質。人文素質並不是會背幾首詩知道幾個人名﹐說到底是完善人格﹐培育社會良心﹐培育對人類和民族的使命感﹐它是非功利的。”
記者希望採訪校方但被婉拒﹐只是說“劉海洋事件已經進入司法程序﹐學校在等待結果”。一位校領導告訴記者﹐“不能說清華的教育沒有問題﹐這是推卸責任。但問題也不全是清華的﹐家庭教育﹑基礎教育﹑高等教育幾方坐下來聊一聊可能才會有結果。”.(//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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