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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29日訊】
适逢文革卅五周年,追想當年“革命文藝”的頭面人物,自殺的自殺,下獄的下獄,即便逃過此劫者,能咸魚翻生的几乎沒有。數來數去,似乎僅得作家浩然和畫家劉春華尚可趨吉避凶,原因無他,倆位時賢不知怎的悟出了江青這人沾不得的道理,于是搭救了他們自己。浩然好象去世了吧(我不很确定),而劉春華卻活得好端端的,”名”雖仍有些曖昧,”利”卻還是不曾缺過。
1995年,《毛主席去安源》這幅油畫賣出605万元!跟那些藏之名山、束之高閣的超級國寶不敢比,至少能拿出來作价而售的名畫,在當時連齊白石、張大千都瞠乎其后,更不用說那些袞袞時賢了。
劉春華的畫我不敢妄評,但他的人生故事卻堪可警世。
劉春華當年只是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的學生,人是很活躍的,又根正苗紅,原就是學生會干部,文革初起時就順勢當上了系里的”文革”副主任。但稍知文革者都曉得這類人總是傾向”保皇”而非”造反”的。果然,人家破四舊,他便拉杆子去立四新,什么地方的名人字畫被革了命去,他們這撥紅衛兵就要去畫毛像与宣傳畫補缺,其實他們是學這個的,如今所有大雅之堂都讓他們去涂猁5c抹抹了,豈不開心?劉春華結下的一樁善緣,是某校紅衛兵破四舊殺進人民大會堂,硬要將關山月、傅抱石的《江山如此多嬌》給廢了,大會堂的人抗不住,便請中央工藝美院的”立四新”小將來鑒定,劉春華召之即來,他大小也是紅衛兵的一方”壇主”,撂下一句:這畫沒問題。對方就無功而退了。
文革次年,劉少奇被斗倒,還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便要重新裝扮歷史。据党史考證,毛早于劉少奇已去過安源達七次之多,怎能讓劉充當工運領袖而毛僅位列農運領袖呢?于是要重辦一個安源工運展覽,挑選了七人畫七張畫,主題都是一個__毛主席去安源,他既然去過七次,七張畫總有個先后,領導隨手點將,近乎抽簽一般碰巧指定劉春華畫毛澤東第一次去安源。劉便与其他革命畫匠到安源煤礦”深入生活”,不過他要表現的畢竟是毛的”第一次”,總不好去描畫毛如何受到工人的簇擁,又或如何下到煤井里傳經布道。人生地不熟的毛澤東只好在畫布上拎著一把桐油雨傘,滿臉堅毅、滿腹豪情地邁向這片革命的處女地。那時老毛的金面不管以什么形式亮相,都得”紅、光、亮”,劉春華自不能免俗,但他把東方的赤色霞光打在毛的臉上身上,其身后卻是未破曉的天幕,又將朝暉的”紅光亮”修飾頭頂的几抹烏云的邊緣,總之是費煞苦心。結果劉春華之作在七張毛畫中脫穎而出,得了個滿堂彩。大家都看膩了鋪天蓋地的”紅海洋”,此畫在紅之中還有點黑,瞧著倒真覺得有點”震撼感”。
江青看了該畫,說:”不錯,可以在《人民畫報》上發表。”結果卻是《人民日報》、《解放軍報》、《紅旗》雜志同時隆重推出,被譽為是革命文藝戰士獻給”党生日”兩份厚禮(另一份是鋼琴伴唱《紅燈記》)。于是千家万戶都將此畫懸上廳堂,僅在1968年,《毛主席去安源》就印刷了九億張,更不用說被印成了郵票,而且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郵政局都不敢往這款郵票上蓋上黑乎乎的郵戳。八個樣板戲之外又多了一張”樣板畫”,劉春華平地青云了。
1971年,已分配到北京印刷四厂的劉春華成了北京市委委員,年僅27歲。他見過几次江青,湊巧不是江青有緊急党政大事就是她精神欠佳,都沒坐下來認真談過什么。不過江青是忘不了他的,這年江青突發奇想,要建立”中央五.七藝術大學”,自己任校長,大概是想一報當年延安”魯藝”排斥她的宿仇。她點名要調劉春華去,劉思前想后,竟然托詞推拒了。
江青日理万机,其實哪來時間去張羅什么”藝大”,真讓她當校長,首先是不耐其煩,再說也貶了她的格。大學沒弄成,倒是記了劉春華的恨。
”林彪事件”后,江青在政治局上突然發難,說:劉春華是坏人!其他政治局委員大都不知劉春華是誰,坏人就坏人吧。于是劉就隔离審查了,一關就關到文革結束。
這倒好,劉春華因此脫了大難,調到北京畫院后于1987年當上副院長,1990年更真除為院長。不過油畫他是不畫了,猛回頭這才覺出自己不是那塊料,當年的《去安源》技法之拙劣,實在令人汗顏,他遂憤而改畫國畫。哪想得到,《去安源》在1995年居然賣出個天价來!前人說:”功夫在詩外”,這幅畫便是价值在畫外”了。
只不過后來聞說,關于此畫的歸屬惹起了官司糾紛,劉公到底能否得到這筆巨款,似乎尚在未定之天,結局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寄自美國﹐經作者同意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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