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森林小學一年半就畢業了。學區的國中是家長擠破頭要讓孩子進去的名校，因為升學率高，有很多孩子寄籍此區，也有遷居於此的，像我們樓上的鄰居。

鄰居媽媽的付出讓我大開眼界，每晚和孩子對坐，一起讀書，當然是在孩子補習回家後。而在校補習時，家長們輪流去照顧。這樣的事自忖學不來，自己有那麼多想看還看不完的書，真沒能耐去讀國中教材，更沒耐心到校陪讀。再者，如果孩子生病請假，那厚厚一疊要補的小考試卷，也令人膽戰心驚。因此，只好從學區出走。這個舉動猶如我對家長搶進此學區，彼此同感匪夷所思。

正好有人想出售在南投山區荒廢的茶園，和親戚看了之後，不約而同地買下。他們想經營茶園，而我看中的是山下那所偏遠地區的國中，兩層樓的校舍背後襯著遠山，前面是非常大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每年級各四班。每天下午四點放學，這裡活動和學習的空間都深得我心。

怎麼都沒看到你寫功課？「妳以為我在校8小時幹什麼？自習課就做完了。」他回到山上的家，就在山裡悠遊，和狗狗們玩，學會駕駛三輪搬運車，有時也去茶廠插花做小工。天黑了就回屋裡看書，包括教科書。他還喜歡畫漫畫，曾策劃一部有五十多個古裝人物的巨著，勾劃出每個人物所扮演的角色、所攜帶的兵器，其細緻精美令人歎為觀止。他畫的戰爭場面非常壯觀，有城堡、密密麻麻的將士和兵卒、漫天穿梭的飛箭。這是我在很多年後才發現的，可惜故事只完成了一小部份。

孩子很愛看書，在森小時可以成天待在圖書館，自號「書痴」。所以，我不擔心他學習不夠，也不認為他的學業成績代表什麼，不過孩子的成績倒真的不錯，是他主動想爭取好的名次。儘管他想留在山上種茶，最後還是在媽媽的規勸下，準備了兩個月，回台北參加高中聯考，考得還差強人意。就讀一年後，森小的老師在苗栗卓蘭創立全人中學，孩子再次經歷學校從無到有的開創，再次享有一個極其難得的摸索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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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