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司機》——小人物在大時代中的掙扎和覺醒

二大爺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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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7年09月30日訊】一把我這個冷漠的中年人看到熱淚盈眶的電影有兩部。都是韓國電影。一部是《辯護人》。一部是《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

兩者相同的是都是根據真實的歷史事件改編,前者是原本利慾薰心的地產律師最終成了為公平正義抗爭的鬥士,後者是原本唯利是圖的出租車司機最終成了為揭露真相奮不顧身的英雄。不同的是,後者或許能喚起我們更多類似的回憶。

光州事件是韓國民主化進程中極其重要的一個標誌性事件。1980年5月,因對通過政變上台的軍事獨裁者全斗煥不滿,憤而起義的光州市民被軍隊殘酷鎮壓,為此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400餘人死亡,5000多人負傷。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學生。

即便是在全斗煥倒台之後,光州事件的平反仍然經歷了漫長的爭取和等待。直到1996年全斗煥等人被起訴,光州事件才獲得法律上的平反。

英雄是不是生來就是那樣?顯然不是。也許在他成為英雄之前,之後,他都只是一個坐在路邊安靜吃麵,為明天的生計發愁的普通人。

韓國電影和中國電影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的人設並不是平面化的。不是一出場就拖著家國讎恨、遠大理想的胚子。

金師傅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出租車司機,會耍小聰明搶單,會想方設法砍價賴帳,即便是面對即將臨盆的孕婦,也不忘記要雙倍的車費。

甚至,在他的原始面貌裡,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小粉紅。他面對散步的大學生時很不解,你們好好讀書不行嗎,國家有什麼不好,你們天天批評,天天散步示威有毛用?

他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送德國記者深入光州去採訪,僅僅是因為窮,需要等錢用。所以他在去的路途中,不斷耍滑頭耍小聰明,千方百計要把車費弄到手。在面對國家機器的威脅時,幾次想調轉車頭逃跑。

這麼一個很low的人,一個平時我們身邊司空見慣的對政治不感興趣,只想過好自己日子,看不出任何英雄影子的小市民,或者說市儈,最終竟然成了英雄。

正因為金師傅是這樣一個讓我們覺得隨處可見的普通人,才使得我們能更好的理解大時代、大事件背景下的小人物的掙扎和覺醒。

在面對荷槍實彈的軍隊時,金師傅漏出了普通人膽怯的那一面。他甚至準備自認倒楣,不賺這趟車費,也要拔腳開溜。雖然記者的執著、普通市民的熱情、不斷目睹的慘狀讓他開始動了正常人的惻隱之心,但直到被人追殺,目睹掩護自己的學生被殺害,他都沒有準備成為一個英雄。小人物求生的本能驅使他忘卻自己良知帶來的不快,拖家帶口的顧慮還是使得他再次逃跑。直到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韓國新聞聯播。

謊言下的歌舞昇平,事實上的修羅煉獄,強烈的對比,讓這個小市民苦痛之下終於做出了一輩子都不會有第二次的決定。

是的,英雄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他可能有很多不堪的歷程,只是在某一刻,人性突然的閃光。

這就足夠。

在這樣的故事中,我們看到的這樣原本貪生怕死,最後卻視死如歸的小人物,不止金師傅一個。

那些面對軍隊的掃射仍然要發聲的學生,明知有去無回仍然要衝出去救人的市民,最後時候勇敢開車救人,甚至和軍隊對撞的出租車司機們……

他們拚命保護記者送出那些珍貴的錄影帶,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因為對於一個獨裁政權而言,批評並不會讓他覺得有什麼愧疚,頂多是不快。就像我們今天都能看到朝鮮人民的痛苦,但你又能奈三胖何?全斗煥最後倒台,甚至被審判,這都只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因素。

但它的象徵意義,他對於死者,對於生者的鼓舞,卻遠遠的超過了那一小段血腥的記錄。因為它永遠可以被後人所銘記,所解讀。

我們的兩個鄰居,韓國和台灣。其實在民主化進程方面都是極其類似。經歷了漫長的軍事獨裁和戒嚴,無數的異議人士前赴後繼。即便是國家最終實現了向現代文明的政治體系過渡,這其中的血淚,卻是不少的。

因為,自由從來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它買不來,求不來,跪不來。它不像飢餓那樣,會隨時提醒你生存的窘迫,但只有你失去了它,等待別人的施捨的時候,才能意識到它作為人固有權利的可貴。只有經歷那些飛蛾撲火般的努力,才會使得不可能變為可能。

也許有人曾經努力過,但是還不夠。

我們中國人經常瞧不起韓國人,甚至是仇視。總有一種你離開我就活不了的可笑優越感。這在踩踏樂天的過程中都已經見識過了。

但很顯然,韓國的崛起在我們之前。即便是今天,他依然在我們前面。

關於光州事件的電影我至少看過三部。一部比一部狠。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此惦記自己的傷疤,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揭開來審視。而且這樣的審視,並沒有落在模式化的仇恨中。看完之後,你不會想到沒有祖國我什麼都不是,或者雖遠必誅。你只會對曾經那些勇敢的人類產生悲憐和崇敬,更加珍惜攥在手裡的自由權利。他沒有靠悲情和口號去吸引觀眾,而是靠扎紮實實源自真實歷史的厚重。

這樣的電影,贏得票房和口碑的雙重豐收,理所當然,當之無愧。

很遺憾,我們有比這更好的故事,卻不知道那一天可以講給世人聽。

如果站在現實的角度,我甚至覺得《我只是一個計程車司機》在立意的角度超過了《辯護人》。因為它更加貼合小人物所能理解和企及的高度。

也許大部分都跟金師傅一樣,雖心有不快,但依然要茫然奔波。偶爾發一聲,也被人反問一句「活著不好嗎」,或者恥笑為鍵盤俠。甚至也跟他一樣,在「國家有哪裡不好」的反問中一遍又一遍的教導年輕人要安分守己。

但也許會有那樣的歷史風口,讓每個人有機會拷問自己的良知。

到那一天,希望我們都是金師傅。

文章轉自網絡

責任編輯:朱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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