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嘆文化滅亡 絕食而死的國學大師熊十力

作者:林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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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7年02月06日訊】與中共統治下鮮有大師不同,民國時期湧現了一批學貫中西的大師,按照一些描述民國時期的書籍所言,他們是一批有「骨氣」而又「好玩」、「有趣」且學問深厚之人。他們有時如孩童般天真,而且對於世事,亦常有驚世駭俗的作為。而他們可以如此隨性而行正是得益於民國政府的寬容。

彼時,無論是北洋軍閥政府,還是蔣介石治下的南京、重慶國民政府,對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人格、知識和信仰都保持了一定的尊敬。而知識分子對待政府則是:你不對的時候我批評你,你對的時候,我就支持你。毫無疑問,能夠形成這種相互信任關係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民國政府的誠意。

然而,中共建政後採取的殺伐政策,不僅使留在大陸的民國大師們一個個慘遭迫害,甚至慘死,而且也徹底使知識分子的脊梁彎曲。1949年後中國大陸再無大師出現也是必然,因為出現大師的土壤已被完完全全地破壞。本系列講述的就是幾位民國大師慘遭中共迫害的經歷,本篇說的是民國著名的國學大師熊十力。

學貫古今

著名國學大師熊十力(公共領域)
著名國學大師熊十力(公共領域)

熊十力原名繼智、升恆、定中,號子真、漆園、逸翁,後來改名「十力」。「十力」本是佛家術語,專指佛祖如來的十種智力,比喻其具有超群的智慧、廣大的神通和無邊的法力。熊先生取來加諸自身,可見其牛氣沖天。

據說熊十力自幼就曾口出「狂言」,「舉頭天外望,無我這般人。」熊十力的夫人傅既光曾回憶說,她和熊十力婚後度蜜月時,熊十力利用蜜月期讀完了一部二十四史,她見熊十力一頁一頁翻得很快,懷疑他是否看清了內容,就想考考他。於是選了二十四史中的一件事,只講開頭,讓他講出其事,結果,熊十力不但講述其事,而且還能說出此事在第幾卷。如此說來,熊十力的狂妄也並非徒有虛名。

熊十力青年時期,受維新派影響,參加了武昌新軍。辛亥革命後,他曾任湖北都督府參謀。二次革命失敗後,他前往江西耕讀、教書。

蔣介石取得國民黨軍政大權後,他轉而潛心學問,以探討人生的本質、增進國民的道德為己任。他曾說:「決志學術一途,時年已三十五矣,此為余一生之大轉變,直是再生時期。」「余傷清季革命失敗,自度非事功才,誓研究中國哲學思想,欲明瞭過去群經,認清中國何由停滯不進。故余研古學,用心深細,不敢苟且。少提時讀六經,孔子為宗法思想、封建思想,便舍之弗顧。後來專心佛學多年,又不敢苟同,而自有所悟,回憶大易一經,早已開我先路,於是又回到孔子六經。」

1922年,他受聘為北京大學特約講師,講授哲學。初入北大,他即把通行的課堂教學改為舊式師生交流。每講到精采處,他常意興陡發,情不自禁地隨手在聽者頭上或肩上重重一拍,然後哈哈大笑。因為拍得太重,久之,學生聽熊先生講課,都要找個遠離他的座位。

傲氣十足

在北大時,熊十力因學問與梁漱溟發生爭論。爭論結束時,熊十力不甚解氣,趁梁漱溟轉身,跑上去打他三拳頭,口罵「笨蛋」方才罷休。據說,他的信札、著作,常寫在已用過的紙背上,字跡潦草不堪。

1928年,熊十力受聘為國立中央大學(今南京大學)講師。1932年,他的學生牟宗三首次見到他時,看他「鬍鬚飄飄,面帶病容,頭戴瓜皮帽,好像一位走方郎中」,但他那股傲氣卻似乎沒有改變。言談中,他忽一拍桌子,大喊:「當今之世,講晚周諸子,只有我熊某能講,其餘都是混扯。」

不過,傲氣十足的熊十力仍然富於自省的精神,他常常在朋友面前嚴厲地剖析自己。他在致梁漱滇的函中曾說:「公開二字,是我生來之良能。然我慢之重,亦積習太深。黃河萬里,拖泥滯水而行,本素所自喻。」

熊十力十分不喜歡蔣介石。1937年,蔣介石過50歲生日時,特地讓邵力子出面請熊十力到總統府祝壽。壽宴開始後,熊十力是旁若無人,毫不謙讓地坐了正席,狂飲飽食一陣後,故作瘋言醉語。當別人爭相為蔣介石寫賀詞時,熊十力卻揮毫疾書了一首《倒寶塔詩》,諷刺蔣介石。

熊十力寫罷,一陣狂笑,出門揚長而去。蔣介石則是哭笑不得,但卻也沒有懲辦他。

1943年,另一位國學大師徐復觀做蔣介石侍從室的官員時,受蔣介石委託,曾送給熊十力一百萬元的支票,被他大吼大叫地罵走。蔣介石後來又兩次贈巨款,資助他籌辦研究所,但熊十力都辭而不受。蔣介石同樣沒有怪罪,這正說明了民國時期政府對知識分子的包容。

批中共數典忘祖

當那些學問正確的學者面對政治幾乎只有順勢思維時,以生命灌注諸子的熊十力則不然。在中共執掌大陸已成定局之際,身在廣東的熊十力向中共提出了北上的幾條要求:一、不做官;二、回北大教書,但不上堂講課,一切照舊例;三、天冷南行,天暖北歸。在條件被滿足後,熊十力途經武漢前往北京。

到達北京後,有中共統戰工作者問道於熊十力,熊說:「存在的問題就是學習蘇聯,事蘇聯如祖,事斯大林如父,而對中華民族幾千年的優秀傳統文化避而不提,真是數典忘祖!」他堅持不肯「改造」自己,並數次給毛澤東寫信,要求建立哲學研究所,允許舊學傳播。不過毛並沒有理睬他,但也沒有對他怎麼樣,畢竟熊十力的能量太大了,毛還是懂得如何收放的。

當時的熊十力成為北大唯一一位在家裡授課並且專講唯心論的教授,更為奇特的是,他也是唯一一位敢對各種極左思潮怒加呵斥的學人,而他的一系列「唯心論」的著作還得到了印行特許。

抗議文革 絕食而死

「文革」開始後,熊十力也被抄家和批鬥。在轟轟烈烈的抄家和批鬥中,他被迫住到了親戚家。熊十力對紅衛兵的所為悲憤不已,痛惜文化和人性淪亡的熊十力,家中不掛領袖像,只設孔子、王陽明、王船山座位,朝夕膜拜。但此時,他目光不再炯炯有神,談吐不再瀟灑自如,情緒也不再熱烈激昂,而是「常獨坐桌邊,面前放一疊白紙,手中握支禿筆,良久呆坐」。

一段時間,他不斷地給中央領導人寫信,硬讓家人寄出去,還經常寫很多小紙條,甚至在褲子上、襪子上都寫著對「文革」的抗議。他常常穿著一件褪了色的灰布長衫,扣子全無,腰間胡亂地扎一根麻繩,獨自一人到街上或公園裡去,跌跌撞撞,雙淚長流,口中念念有詞:「中國文化亡了!」「中國文化亡了!」他給朋友寫道:「衰年心事如雪窖,姜齋千載是同參。」有人說他是精神不正常了,但誰是始作俑者呢?

1968年5月23日,熊十力在上海辭世,死因是因絕食導致器官衰竭,終年84歲。當他溘然逝世於上海時,大陸一片悄然,而港台卻為他舉行了隆重的悼念活動。

出生於晚清、歷經國民黨和共產黨統治時期的國學大師熊十力,最終被中共的殘酷運動吞沒,而他並不是被中共吞噬的唯一的一人。#

責任編輯: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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