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6年09月23日訊】(編者按:大紀元獲高律師家人授權,節選刊登高智晟新書《2017年,起來中國》的部分內容。這本書首次完整披露了高律師在整個十年被非法關押期間經歷的酷刑、牢獄生活、軍營武警的暴虐、最高層的膽小如鼠等鮮為人知的內幕。高智晟律師承受了地獄般的折磨仍未屈服,他活著走出了監獄,並看清了中共的邪惡、虛弱、腐爛和崩亡。)
今天中共的武警部隊,可以斷定,他們把自身日常精力的百分之九十花在「維穩」方面,諸位切不可以為這百分之九十的精力維持的是社會穩定,這個日常的「維穩」是維持武警部隊自身的穩定。人心已全散了,而對人心這種柔軟的對象,武警當局剩下的唯一聚攏手段就是硬暴力。
2003年,當美軍地面部隊突入巴格達,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薩達姆政權時,中共軍事評論「專家」驚異得目瞪口呆,為甚麼?專制動物不僅沒有力量且個個都是鼠目。潘多拉先生在《北青報》的社評文章《一切獨裁者都是紙老虎》入木三分,道明了一個不二的規律和旁觀者的明白。武警軍官今天日常的主要精力就是部隊自身「維穩」。當我第一次聽說部隊上下都成立了「維穩辦」時,我還是震怔不已。從總部機關到各支隊,都有自己的「維穩辦」。士兵們在總體上,他們的智慧是不容小覷的,對於行跡於各處的「維穩」人員,士兵們的統一稱謂簡單且切中要害:「閹狗」。
士兵們的頭腦是清楚的。他們向我談到,說「閹狗」們是非法的,都是各級首長的私器,說正常的約束原則、約束程序是管不住了,因為當官的太腐敗,人心都徹底散了,說他們只好用這種非法的手段。這是他們的普遍認識。
他們中的大學生士兵的認識頗出乎想像,我曾與江蘇籍士兵陳傑(音)聊起了這一現象,他的話讓我肅然起敬。他說:「其實這是必然的結果,他們根本不把人當人,終於到今天這種人人自危的結果,很正常,自食其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和大學生士兵劉巍、郭通、趙治中,都談到過這種現象,他們的觀點都實際而有見地。其中劉巍是頗有思想的,他們認為,部隊開始對洗腦是抱以厚望的,當終於發現士兵們乾脆不信或表示質疑或消極抵抗成了普遍現實時,洗腦就純粹變成了一種無賴的手段。就是用洗腦,沒完沒了地洗腦占去士兵所有的時間,這過程本身就有意義,士兵沒有了製造麻煩的時間,表面上就穩定了。他們認識到這「維穩辦」與部隊組織建制以及職能完全沒有關係,純粹是私人控制部隊局面的工具。
他們有些認識的見地更令人欽佩,他們認為,所有「維穩辦」的設立目的都是各級領導為了保官而非考慮到為了部隊整體的穩定,說「維穩辦」是今天部隊日趨不穩定的最大禍首,正如江蘇籍士官顧班長(名不詳)所言,他說今天的部隊,「閹狗」到了哪裡,不穩定就定會出現在哪裡。說他們常像鬼一樣地晝伏夜出,搞的人心惶惶。我記得有一次他在談到這一現象時抬頭看著房頂,幾近一字一頓地說:「今天的武警部隊,不出大事是偶然的,出大事才是必然的,只是個時間問題。因為官兵關係是水火不容,當官的根本不把士兵當人。」
郭某是北京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自考)。我和他的溝通是最多的,竟管那裡說話必須「咬牙切齒」。小伙子個人命運悖逆不順,家境頗特殊,但人很勤奮,有毅力,頗有見識。他與我談部隊「維穩」現象時,他已服役一年半的時間,他說部隊今天的現狀大大出乎他的想像。他說他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竟然在部隊每日組織的學習班上,抄滿了四十三本筆記本,說回過頭來看令人驚訝不已,他說有三點必須澄清:一是學習教育是強制的,誰要流露出不滿必然挨練(指挨打),二是那些學習教育的內容對正常人類沒有一點用處;三是當兩年義務兵人人要抄寫幾十本而絕非就他一個人抄寫那麼多。我故意問他,既然抄寫的都是無用的東西,那麼為甚麼還要經年累月白費這些勁呢?他說意義就在於這個過程,他們要占去士兵的所有時間,不能給你留下單獨思考的時間,實際上是把士兵集中起來控制的一種手段,讓你沒有時間給他們惹麻煩。他說他們當兵期間,購買筆記本成了最大的開銷,而且每抄滿一本即得上繳,說是怕洩漏國家機密。他說這實際上是怕洩漏醜聞,怕這些垃圾內容流露到社會上讓別人取笑。除了沒完沒了的愛黨愛國教育外,學習內容都是支隊長以上的官員的講話記錄,他說整日抄得士兵苦不堪言。
十七支隊有兩個最著名的「閹狗」,一名叫嚴立謀,一叫李兵(都是音),我在那裡見識了他們與基層官兵之間獨特的遊戲,而我的見識則多源於聽,但還是偶然得了面見嚴立謀先生的光榮。
據士兵講,「閹狗」們是從不進監禁室的,士兵們說他們每次撲來,多擺出一副力可拔山的強勢姿態,其實那正是他們心裡不安的表現。因「閹狗」被基層官兵毆打的事件時有發生,結果多不了了之。他們大隊的副教導員就追打過「閹狗」,之事件還頗著名。前面說的那位顧班長就曾在一次李兵動手要搜他身上有無違禁物時,一把攥住對方的腕部,嚴正警告對方行為違法,若搜不出違禁品就當面賠禮道歉而對方竟罷手。
顏立謀先生一次突然間闖入關押點,對關押點搜查的人怨狗叫後,大略上嚴先生那天是強大的不耐煩,竟闖入監禁室來「維穩」,我已久聞他的大名,絕非情緒化的認識,嚴先生臉上武警軍官共有的苦相極豐富,一雙人群中概率不高的鼠目,與我的目光碰觸時,眉目中的表情瞬間變得極複雜,迅速低眉下視,他好似意識到了甚麼,進來站了不到一秒鐘而迅速掉頭他顧。
關於「維穩」人員,士兵們認為他們是武警部隊中最不受官兵們歡迎的角色,但卻是領導欣賞(內心則未必)的紅人。士兵們稱他們為「閹狗」自有其道理,大致上是人格特徵不甚明顯。其實他們本身是「中國特色」人格化及具體化的鮮例。也是像「中國特色」一樣的不名譽的例證。既是「中國特色」的衍生品,又是「中國特色」的犧牲品。由於有了中共紀委這樣一個法外施刑的「中國特色」體系,而這法外施刑的主要工具就是武警部隊,因而,有時一個支隊被黨的紀委調遣配合「執法」的網點遍布在北京各山區的著名旅遊景點(中紀委所有的「辦案」點都在旅遊景區租賃整座賓館用),可憐那「閹狗」們就整天奔突在各點之間。
有壓迫就會有反抗,之是物理和人性的共同點。在我的那個關押點,有一個專門的哨叫自衛哨(據士兵講各點均如此),那樓的隔音性能頗差,不論白天黑夜,一聲驚呼爆起——「檢查組來了」,整棟樓會轟的一聲在這種實至的、足令人驚心動魄的音響裹覆裡度過絕對不超過一分鐘的時間,然後嘎然進入一種死寂。那種環境裡人的心性功能必須好,否則,足可致人驟歿。開始一個月裡我非常的不習慣,那氛圍,直似一大群靜臥飯芻的羊群裡驟間突入一隻獅子而群起的一剎間轟響。而這種情形又大多在深夜裡,有時那爆起的哨兵聲音讓人心悸,有時乾脆就炸出一聲「閹狗」來了。
其實他們鬧這麼大的動靜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阻撓士兵用手機,而禁絕士兵用手機的表面理由或者是冠冕堂皇的,目的是說為了國家安全,其實這種理由就連「閹狗」們也未必真信。中國有數億部手機不構成對國家的威脅,偏偏多出數百部手機在士兵手裡即國將不同,竟能撼動國家安全,實在不大使人信服。在今天,手機已成了人類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中共的「維穩」官員及其鷹犬們,他們常不知倦怠地與人類生活中的常情常理作戰,終於只能是笑柄,對軍人手機的禁絕之舉就是一個莫大的笑柄,而這莫大的笑柄不止於這個荒誕過程而是它的戲劇性結果。每個士兵竟至少有兩部手機。人均兩部手機成了常態化保有,一部沒收即會迅速補給,以保證使用的不間斷。藏手機、謹防突查手機等,成了士兵們私底下的主要話題。
本來是一個人類階段性的文明成績,竟成了軍隊控制者的苦惱,何以成了這些秉兵柄者的苦惱?做賊者心虛使然,一是擔心士兵們看到「負面」信息,另一個主要方面是,中共今天仍在背對著人民的作惡,絕大多數都是由武警士兵來實施的,武警不過是穿上了軍服的普通人,擔心他們洩密而引起民眾的不滿。中共各級紀委的每個「辦案點」都是絕對對外保密的,而負責看管的則全是這些士兵,而士兵們感到不平的是,幹部可以擁有手機,有後台的士兵有手機者也不在少數。
我曾和一些大學生士兵探討過有關這方面的問題,其中一位的說法很令人刮目相看。他說今天部隊的不穩定因素硬是那些當官的給製造出來的,他說他感到大為不解的是,好端端的環境,卻專門有一群人負責尋找不穩定因素,功夫不枉有心人,你若思冥想要找不穩定因素,你得到的就都是不穩定因素。他說最為不解的是他們將原本很正常的東西視作是不正常,終於正常的東西也成了不穩定因素。最主要的是,他們把士兵中可能有敢講真話者、有些正義感情的人視為不穩定因素。
武警剛開始接管看押任務沒幾天,安家(音)講了他在新兵時的一個經歷沒太引起我的注意,後來許多士兵都講到了這同樣的經歷,如田羊羊、李俊良、金也人、劉巍等等。對於這種現代版的指鹿為馬我沒有震驚卻有著頗長時間的哀傷。從太監趙高迄今兩千多年過去了,在精神、道德及人性領域,這民族連原地踏步的能力都終於沒能保住。他們遇到的經歷如出一轍,以安家為例,新兵到的第一天晚上是要開班會的,這是中共軍隊的歷史老例。班會一開始,介紹完姓名後的第一個項目把他們都給搞懵了;班長指著班裡亮白的牆壁挨著個問新兵,這牆是甚麼顏色?答為白色者,立即遭致驚心動魄的暴打,連續有五名被提問的新兵遭到暴打,當問到第六名新兵時,他回答說:「班長說它是甚麼顏色就是甚麼顏色。」這名士兵立即被班長表揚。班長又開始重新提問挨打了的士兵:「這牆是甚麼顏色?」而全班十名士兵一律地答:「班長說它是甚麼顏色就是甚麼顏色。」十雙拳頭在一雙拳頭的面前全然萎倒,所有人都不再承認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顏色。
我與劉巍、郭通等談到過這一現象,劉巍說他會不假思索地跟群順著班長說。他說你若不願顛倒黑白,對你的毆打、欺辱是沒完沒了的。他們新兵班人人挨過打,唯獨他沒有挨打,用他自己的話:「我比哈巴狗都乖順,伺候他比僕人都慇勤,還一條一條好煙給他送,他就沒有打我。」他對著我說的這些話,我的內心對他沒有生出一點厭惡之情。他很善良,亦能助人,那種一邊倒的恐懼場合,他的做法是不當被指責的。他的分析頗客觀冷峻,他說這種行為並非是有組織地統一安排,但它卻是一種禁絕說真話環境的產物。他說現在部隊這種現象很普遍,多是一些頭腦簡單的班長的一種膚淺效仿。可以肯定之不是有組織地安排的結果,但這種做法卻不為部隊當局所禁止。士兵就這些問題向有關當局告申的話,必然得不到正常的回應。之是軍隊內消滅真話、消滅正感情的一個具體組成,一個派生方法爾,只不過有關當局實現目的的途徑究竟要「文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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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憲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