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5年07月29日訊】
由於年齡和健康狀況,我於2014年2月1日告別了今生的打工生涯。身子遠離了最後一次的打工,但思想卻遠離不了最後一次的見工。我不曾猶豫地將它定義為──空前絕後的面試。
這輩子,我前前後後地幹了四十五年的活兒。儘管後頭的一截路,特別是到美後,思想境界有所提升,大有為社會造福,為大眾服務之想法,但發奮拼搏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飽肚子,暖身子。
打工的十五年,我經歷了許許多多的面試。我曾一絲不苟地應聘過崗位,我也一本正經地為老闆招聘過人才。來到美國,一切從頭開始,應聘也由雙向選擇脫變為單向乞求,而且都是些不太熟悉的洗碗工、剪線工、家庭工之類崗位。
難堪的是,這些我看好的崗位,總不能被崗位所看好。記得,一家制衣廠的管工,見我一個上午剪破了兩件T恤衫,憂心忡忡地說:「剪一件線頭才幾分,剪一個破洞可是幾塊,這工錢可怎麼算啊?」更記得,一家速食店老闆,見我的雙手滿是血泡,客氣地說了一句不客氣的話:「朱先生,看來你洗碗挺艱難的,還是回去休息。」接著往我手上塞了一把錢,我驚愕接了過來,一點數,正好是幹到下班的錢數,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下崗這麼容易,上崗就特別艱難。我自知自明,自己這塊難以雕剔的朽木,怎麼不讓老闆感到艱難呢?妻子身體不適也待業在家,無奈中雙雙向政府申請失業金,每月共計六百多元。
緊巴巴地過著日子的同時,我們四隻眼睛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周邊的招工訊息。時間飛逝,半載一年轉眼即過,失業金頻臨告罄。
一時間,焦急伴隨著恐懼,驚醒緊跟著噩夢。在這優勝劣汰、憑本事吃飯的國度,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己不爭氣。那不爭氣的耳朵,只要聽到A B C 就難辨音律;那不爭氣的眼睛,只要看到X Y Z 就一片模糊。
熟悉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位有虔誠信仰的教徒,我堅信上天給我的軛是柔和的,擔子是輕鬆的。在我舉步維艱的時刻,一位朋友量體裁衣為我介紹了一份工作,一家老人中心餐廳的勤雜工,每天四小時,每小時八元。我喜出望外,那些天來,一個心眼等候面試。
一天,手機的鈴聲響起,手持手機的妻子,興奮地告知,是用人單位打來的。英語好過我許多的妻子倉促中,總算聽懂了幾個包含有面試的單詞。她語塞的告訴對方,我們不會英語,將請朋友給回電話。不料,對方隨口丟下一句:不會英語打什麼工,說完掛機。
一盆冷水,把我們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是啊,人家言之有理,團體的互動,就是靠語言,一句話都聽不懂的人,怎麼能聽從頭兒指揮及與同事們協調作業?就像介紹人所說,一旦發生火警之類的緊急狀況,你根本弄不清東南西北。你說你死了不要人負責,在美國這個地方,用人的單位脫得了幹係嗎?
我恨不得第二天就能去端盤子、掃垃圾。我情真真意切切地向上天祈求:神啊,您是知道的,我是一個勤勞的人,我是一個能吃苦的人。我多麼想找一份工作,我也想以微薄的力量報答這個美好的社會。感動他們吧,我雖不會英語,但我會用辛勞彌補語言的缺失。可憐我,把這份工作賞賜給我吧!
經友人斡旋,用人單位敲定日子,見人面試。2012年3月5日,春天裡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一早,同甘共苦的妻子挽著我的手,向目的地進發,她鼓勵我,安慰我。我望著身患重病的妻子,可能是期望太大,更可能是底氣不足,我的步子越走越沉,我的心越走越慌,這那是求職勤雜工,這簡直是去應聘公司總裁。(待續)◇
責任編輯:古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