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5年12月08日訊】天是二O一五年十二月七日,大雪節氣,很冷,沒有下雪。
再過2天,距離你失蹤就將整整5個月,你的親人和律師沒有一點消息,大家都不知道你現在哪裡,是否吃得飽,衣服是否夠穿,有沒有人打你。大家都很擔心你,因為你太執拗,怕你在裡面吃虧。在外面時,你就被無數次打過,鼻青臉腫的,往往就是因為跟法官發生爭執,可以說,你是各地法院司法文明的試金石都不為過。我這樣說你,想必,你不會介意。
你的妻兒都還好,我見過,他們只是很想你,你兒子快過生日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兒子一直念叨爸爸回家,我們去看他,他像個小大人一樣跟我們打招呼,很懂事,你可以放心。
全章,不知道你是否記得,其實我們也僅僅見過面四五次而已,但是,我卻早已視你為兄長。我很早就聽說過你,知道你是一個人權捍衛者,做了很多信仰案件,而且據說技術精湛,在圈子裡名氣非常大。我是個有點英雄崇拜的人,所以雖然忘記了第一次跟你見面是甚麼時候,但場景卻清楚記得。那天我去洗冤行動項目辦公室,你正好要出差,提著一個小箱子,形色匆匆,我聽人說是你,於是興奮地跑了上來,要跟你握手,介紹自己,你卻只顧著自己要走,隨便握了下手,連寒暄都沒有,我很是失望。熟悉你之後才知道形色匆忙是你的常態,因為太忙,你時常頭髮蓬亂,鬍子拉碴,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每天奔忙在全國各地開庭的路上。
在當下,為所謂的敏感案件辯護還是件很困難的事情,除了律師管理機關刁難外,更多的是當地公檢法的仇視。經常的情況是,案件到了法院審理階段,律師閱卷時案卷還只能摘抄,不能複製;看守所不能按規定讓律師會見;開庭不准做無罪辯護,做無罪辯護就重判當事人。很多律師對於此類案件退避三舍,可是你卻勇往直前。你性格倔強執拗,認死理,於是,總免不了跟已經成為木偶般的法官發生衝突,結果,次次受傷。
我無法忘記我們在山東聊城東昌府法院開庭被打被關的遭遇,往昔種種歷歷在目,永生難忘。那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合作,正是那一次,我才真正的瞭解你。之後想起,那與平時開庭時相比,多達無數倍上百號的警察,無端謾罵我們的便衣,法官見了都畢恭畢敬的旁聽群眾,這一切現象豈是尋常。那一幕幕細思極其恐怖,只是當時我們如網中之魚,籠中之鳥,渾然不知而已。我也曾想過,如果我們答應法官不做無罪辯護,如果法官說案件性質不得辯論我們沉默,如果法官無數次打斷我們發言我們不反駁,我們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我也曾制止你,要你不要跟那些指責律師給信仰群體辯護即是反黨的人爭論。我那時很小心,害怕這些故意挑事的人找我們麻煩。但,一切還是發生了。
那天,你被警察圍毆,面部腹部背部,多處青紫紅腫,衣服被撕碎,我則被限制在法庭直到凌晨一兩點,沒有喝過一口水,物品被翻了無數遍。那一刻,法律已死,我也心如死灰,對於他們的所有問題不發一言,因為我不屑於跟那些穿著法袍的行屍走肉有言語接觸。在那些操弄法律的棍子眼中,法律就是領導的一個屁而已,哪裡有甚麼公平正義。這就是當下所謂法治的真相,雖然很多理中客堅決不相信司法會下作到如此地步,但你身上傷痕纍纍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司法最終昌明之前,都會有一段黑暗時期。在這個黑暗時期,正義不彰,鬼魅橫行,義人受罪。我想,你就是那個義人。你性格中,執拗多過妥協,相信技術低估司法流氓化程度,遇事特別較真,這注定了你必定會受苦受難。在靖江,你被拘;在建三江,你物品被扣;在東昌府,你被打;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被拖出法庭以後的情況,事後你述說被打了三次,關進了小黑屋。我不敢想像你在面對如雨點般的拳頭和四面徒壁的小黑屋的情景,難道,你就沒有絕望,心如死灰嗎?
受制於體制的殭化,我們的法治仍籠罩於工具主義的陰影之下,司法官吏只不過是棋盤中棋子而已,不主動作惡已是難得,哪裡能談得上獨立人格。當我們這一代心懷法治理想主義的刑辯律師試圖去抗爭時,迎接我們的,除了被打被驅被關,遍體鱗傷,還能有甚麼呢?也許這就是你、我、我們的宿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司法淪陷,作為律師的我們,哪能不遭殃?如今,你先行一步,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裡,直面無邊的黑暗,遭受前所未有的劫難,而我們,卻無能為力,雖然我們知道,你在替我們遭難。當讀到你的《告父母書》時,我潸然淚下。你的孝順、愛意、堅強、自信,無法不令人動容。我也堅信,以你的堅強,定會克服艱難困苦,浴火重生。
「渡盡劫波兄弟在」,全章,我們一直在等你。
責任編輯: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