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舊金山市再出奇聞，竟然讓一隻狗當了一天的市長。而且，連同「狗市長」這句帶有貶義的話，這種產生一日市長的方式也是極為不雅：竟然是「賣官買官！」誰出最高價誰就當選，而且是公開地叫賣「狗市長」的頭銜。

一隻名叫「菲達」（Frida）的狗幸運地當選並風光了一天，據說「菲達」的主人一共籌集了5,000美元，才拔得頭籌，讓「菲達」獲得當選。一整天，「菲達」當市長的程序自然全部都要煞有介事地走一遍。這個十足地傀儡市長，被主人抱著去巡視市政廳各個部門、拜訪市議員、接受市議會褒獎，任期結束時還有光榮「退休」隆重大禮：一張狗床、和許多狗玩具。

舊金山的「狗市長」當然是一個大大的幽默玩笑，但也有其有意義的一面。比如：牠是舊金山動物收容所的形象代表，一天的狗市長足以讓全市、乃至全美國都來重視動物收容所的存在，提倡大家要好好保護動物。

玩笑歸玩笑。但是，一旦讓人誤解了，以為這是真的了，那麼，聽到這條消息的人一定會覺得舊金山的荒誕，覺得這裡的人和政治如此的腐敗透頂了。且看下面這段描寫，《人民日報》把一條狗市長這類玩笑當成現實政治，狠狠「文革」了一通民主制度：

「……這條『洋新聞』，令人大開眼界。西方的『民主』看來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不僅人與人講『民主』，而且人與狗也講『民主』：人犬不分，一律平等競爭；能者為上，不搞種類歧視，狗也能堂而皇之地榮登市長寶座， 豈不羡煞人也！ 怪不得有些人對西方民主崇拜得五體投地，把它吹得天花亂墜。……

其實，理智正常的人都清楚，狗是不能當市長的，據說只是因為新市長人選爭議不休，於是才有人提議讓『波士高』作為『候選人』，終以120 票贊成、75 票反對的投票結果通過。原來個中自有一番苦衷，乃不得已而為之。說到底，西方的競選制度也是極有限度的『民主』。

看來狗當市長這種奇聞，對於鼓吹『全盤西化』的人無疑是絕妙諷刺，而對於幼稚無知、盲目稱頌西方民主的善良的人，則不失為一帖清醒劑。」上面這段文字是1990年2月23日，《人民日報》今日談專欄，署名甄非、題為《狗市長如何執政？》的文章（//rmrbw.net/simple/index.php?t877247.html），針對的是在舊金山灣區一個小鎮蘇諾市 (Sunol)，1981年所發生的另一樁「狗市長」事件。

小鎮蘇諾市，人口只有900多人。那裡的居民實際上過著一種田園式的滋潤生活，從來沒有市長，也活的豐衣足食、自由自在。但是，1981年，有人像舊金山一樣突出奇想，要民選一個名義市長來過過癮。結果有兩人和一隻狗狗參選，而狗狗「波士高」則以61％得票當選。「波士高」還因為此後再也沒有選舉，從而一直「自動連任」到1994年去世。其實到死也沒有行使過一次實際意義的市長權力。

玩笑是玩笑，大家無非逗樂一番。而玩笑當正經，本身更是超級玩笑。《狗市長如何執政？》這篇文章，90年代在國內讀來，與今日在國外重讀，一定是滋味全不相同。舊金山狗市長出籠，笑看新聞和笑讀報紙，一樣覺得幽默有趣。真希望甄非先生的這篇「黨味」十足的文章是條假新聞、或者是個嚴肅的玩笑才能讓人釋懷。

當然，這個世界真誠的東西還是有的，該嚴肅和該莊重的時候還是應該如此。就是甄非先生的文章中也不是一無是處，人犬不分，一律平等當然不可取；而用錢買賣「狗市長」，人皆不齒，也算是人類的一種良知共識。◇

責任編輯：于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