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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故事:精靈的報恩(3)

作者:廖文毅(台灣/ 國小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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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後的冬天,在一個寒夜天裡,大雪紛飛,天氣惡劣,伴著呼號的凜冽北風,老奶奶的家門口,突然有位年輕的女子造訪。看她全身從上到下,緊緊裹著一襲白衣,露出纖細玲瓏的曲線,態度卻像冰柱一樣,冷冷地站著,久久不發一語,白色的帽沿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臉蛋。她背對著門,對開門的小新輕輕地說,請他轉告老奶奶,可否現在再為她多織一件灰毛衣過冬?並請她織完後,就掛在草叢旁的籬笆柱上。白衣女子說完,小新正想要轉身告訴老奶奶時,轉眼間,就不見人影了。

小新覺得這年輕女子怪怪的,但不以為意,依然抱著他最心愛的小熊玩具,告訴老奶奶去。

這些年來,老奶奶由於年歲已大,身體負荷不了,已經不在冬天織毛衣了,但聽出對方索衣的急迫性,勉強答應下來,靠著家人的幫忙,同樣一針一線地,由她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皺的不能再皺的雙手,織出整個冬季的溫暖。

隔年,老奶奶由於年邁,加上感染風寒,不幸辭世了。

出殯當天一大清早,氣溫仍舊很低,但天氣晴朗,只有零星的北風呼嘯而過,彷彿為老奶奶的不幸辭世奏上哀樂。送喪隊伍悲戚地緩緩前進,路過毗鄰村莊的迷霧森林,突然天地變色,莫名地刮來一陣急雪,吹得大家睜不開眼睛!等大雪稍歇,眾人看到老奶奶的棺木上,竟然多了件灰色的毛線衣,好像是有人刻意為她蓋上的!眾人立刻議論紛紛,說一定是老奶奶心地好,每年都織了許多毛線衣助人過冬,卻不曾為自己留過一件,感動上天,老天爺才會在她過世時,擔心她太冷,回送給她一件毛線衣禦寒,一時傳為佳話。

10年後,小新成為一位四處買賣貨物的商人。在一個冬季裡,事業告一段落,正想趕路回家,在穿越毗鄰村莊的迷霧森林時,遭遇大風雪,迷失了方向,隻身走在陰森而荒涼的樹林裡,眼看天色將晚,依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小新慌不擇路,卻越陷越深,終於體力耗盡,不支倒地。

小新強忍刺骨寒意,一寸寸地向前爬行,又冷又餓,好不容易覓得一處大樹洞,整個人僵凍得滾了進去,捲曲著身子,不停地顫抖,看著身上華麗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哪抵得住呼號的風寒,他這才想起,現在要是有一件老奶奶溫暖的灰毛衣,不知道該有多好!

彌留之際,腦海中不時閃過小時候的記憶,一幕又一幕,如瀑布流水飛濺而起的水花泡沫,是他一生中的悲歡離合,雖然事隔多年,卻歷歷在目。

他聽見了,他聽見老奶奶苦口婆心地向他訴說灰毛衣的故事,可是他卻不愛聽;他看見了,他看見老奶奶總在他出門前,親手將她織的灰毛衣穿在自己身上,可是他老是故意把它弄丟,心想這樣才可以換穿美麗多彩的新衣裳;他突然又感到自己掉入冰冷的白色地獄,忍受極度的酷寒,他感到好冷、好冷、好睏、好睏,好想一覺不起,永遠沉睡下去……

突然,他感到有位白衣天使降臨,為他披上老奶奶親手縫製的毛線衣,他感到好溫暖、好溫暖。天使又餵他喝上幾口好濃、好濃的熱湯,又香又甜,簡直是天堂才有的美味,而從嘴角溢出的湯汁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更是香味熏天,他突然想起老奶奶,大聲叫了出來。

「奶奶,奶奶,我錯了,我不應該把妳親手為我織的毛線衣故意弄丟,我好後悔喔!奶奶,我好想妳喔,我要來找妳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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