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河: 打擊謠言的日子裏,怎麼說話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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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3年09月05日訊】我這個人,一貫毛病多多,說得的要說,說不得的也要說,說出來就惹禍,寫出來更是錯。曾經教委主任「約」我:一不寫本地;二不提單位;三不言領導。老婆要求我:看電視不准嘀咕;不准說中國不好;美國再好去不了就閉嘴。我有這麼多的領導關心,得以苟安於世。

當我看到那個大V被國家公器安上「嫖客」的名分、被中央電視臺搞得聲名狼籍,我不寒而慄:據說是一個群眾半夜不睡覺,關注到社區裏緊閉房門裏的皮肉生意的。誰不恐怖,我們身邊有多少雙這樣的「眼睛」?有人「提醒」我們:「瞎聊可以,你如果‘逢官必反,早晚會搞砸’,一上街就會遇上‘全世界政府通行的潛規則’。」聽這些話,我明白了什麼?良知學者資中筠說:「報紙越乾淨,社會則越骯髒。電臺越和諧,世道則越可怕。電視越美好,生活則越難過。電影越高尚,真實則越虛偽。」此謂一針見血,鞭辟入裏。人們曾說原蘇聯真理報上除了日期是真的,此外再沒有真實的東西。今天央視新聞聯播除了蝸居空巢的老人看,還有多少人認真的看、真心地相信?資中筠先生又言:「一個正常的社會,不是只許歌頌,而是可以反對,不是只能感謝,而是可以批判。越是掩飾,則會越陰暗。越是粉飾,則會越虛偽。一個連真話都不能說、寫、拍的社會,才是真正可怕的。」

在街上聽警察的,在單位聽領導的,在家裏聽老婆的。一準沒錯。但還有個運氣:不要遇上那些「逼上梁山」的中國式「恐怖分子」——不要與他上同一輛公車。

今年我帶最後一屆畢業班,班號11。我寫的班訓是「為人最重是獨立,鐵骨錚錚11班!」,我將它做成標語置於黑板頂上。教學多年來,我要求自己說真話,盡力不在課堂上向學生灌輸謊言,不要讓謊言在我的課堂上重複一千次就變成真理。我不想講今兒個老百姓呀真呀真高興,我看到是黑雲滾滾,鬼影重重,魑魅魍魎橫行,好心人老實人受欺,嬰兒被摔死,六歲男孩被挖去了雙眼,他說「天為什麼那麼黑呀?」這一聲問,讓十幾億中國人心碎、落淚,這是中國的恥辱啊。我們連孩子都不能保護,那奢談什麼「中國夢」?還有什麼「三自信」?

網上有個段子:一官員的二奶生子,掏錢請算命瞎子為其子改名。算命瞎子曰:命中缺金,當改名鑫,命中缺木,當改名森,命中缺水。當改名淼,命中缺火,當改名焱,命中缺土,當改命垚。官員曰,我兒命中什麼都不缺,就缺自信,算命瞎子嚴肅曰:你兒子就改名「三個自信」。

這個段子有可能被當做「謠言」抓去。魯迅先生說「辱駡與恐嚇絕不是戰鬥」。魯迅活到今天能用筆戰鬥嗎?領袖給他算過命:「要麼不說話,要麼進監獄。」今天還有沒有人想做魯迅?誰?有沒有把柄被領導拿住?如果有,要你下崗名正言順;如果被國家公器關注,要你進精神病院,要你「失蹤」,也是小菜一碟。在納粹肆虐的歲月中,還出現了辛德勒那樣的好人。在「文革」猖獗的年代裏,還出現了張志新、林昭那樣的勇士呢。今天的志士仁人,最好能保住生命。活著,不僅是為自己,而且是為家人;如果沒有飯碗,家人生活艱難;如果沒有腦袋,兒女如何難堪?

同行有人說:李白寫廬山瀑布三千尺,一聲猿嘀小船能過萬重山;吳承恩將孫猴子寫成從石頭裏生出來的;《紅樓夢》的開頭篇也是神話傳說;《三國演義》中絕大多數的故事與正史不符;許多文學作品的人物都是虛構,他們是不是造謠?文學虛構,官方欽定,照本宣科,沒錯。而在現實中,真的死了人,死了三個人說成了死了五個人,這是造謠嗎?說這個話的人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以「傳播網路謠言」拘役五日。

不好說,說不好,不說最好,最好就是斷網。過去我給自己定的規矩是,不造謠,就是不要無中生有;不傳謠,就是不要把話說死。現在看來,連這也見得可靠。

我對誰有信心?我對自己也沒有信心。我害怕被安上「謠言」的罪名抓去。既然你害怕,寫給誰看?誰會拍案而起?會嗎?別人看了也就看了,同意的意見便點頭轉發,不同意搖搖頭走開,回你一句「神馬都是浮雲」「我是來打醬油的」,就已經不錯了。

在打擊網路謠言的日子裏,怎麼說話?這是個問題。

--轉自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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