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3年06月08日訊】杭州自古是文人墨客山水畫家雲集的地方,謀生在杭州,住地靠近西湖,興緻來 了 就會去西湖邊的浙江美術館,談不上雅興,只是難得有個不喧鬧的地方,平 時人狠少 ,且老年人為主,館內展覽以書法作品和山水飛禽走獸畫為主,老頭 子們好這口,對 於我而言,水墨畫和書法作品,沒能引起太多的共鳴,不過會 刻意關注一下作者,大 部份畫家都是第一次聽說,偶爾有個大師,那也已經作 古。主辦方也是各種來頭,不 乏有中國文化部,省委宣傳部,文化廳之類的政 府機構,也有杭州本地的文化藝術機 構,參展主題也是五花八門,2012年就有兩場主題相同的展覽,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 二號至二零一二年六月二號,由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浙江省文聯、浙江省文化廳、 中國美術學院主辦的百花沃 土——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七 十週年浙江省美術作品特 展,而一個月之後的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九號至二零一二年 七月二十九號,由 中國文化部主辦的從延安走來——紀念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文藝座 談會上的講話》 發表七十週年美術作品展浙江巡展,展覽名字都狠長,只讀一遍並不 能完全明 白其含義,不明白是紀念甚麼,毛澤東?講話?或者是七十週年?展覽第一 天 自然要有個盛大的開幕式,以延安塔為背景橫幅已經拉起,鮮花也已擺上,主席 台 佈置完畢,老領導們到位就座,發言致詞,剪綵,敘舊,好不快活!七十 年,對於一 個人來說剛好是一生,是回味也是風燭殘年的無奈,正好符合大哲 學家羅素「七十年 週期率」的推斷。不過還好旁邊的年輕禮儀小姐卻讓人感到一 絲的生機。至於展覽內 容還真是非常之齊全,有山水,花鳥,書法,也有革命 領袖塑像,只是比起觀音羅漢 像,文化藝術感稍微欠缺一點,整個展廳看起來 就像一個雜貨鋪,就差幾聲吆喝!後 來在新華網浙江在線還瀏覽到了此次展覽 的相關內容,在頁面配圖的最後一張卻是爆 破藝術家蔡國強的個展《春》的相關 內容,這個失誤也算是蔡國強的”榮幸”吧。日復 一日,春去秋來,展覽輪番上 陣,畫作卻是千篇一律,都說山水書法裡有故事,而我 看到的卻依舊是那幾顆 松樹,要在山水畫裡找個人是非常需要想像力的!當然在高牆 上掛一副作品也 不見得是易事,況且很多畫作幅面巨大,分不清是牆迎合了畫作,還 是畫作為 了迎合這些牆。狠多畫作乾脆剛好是一堵牆的幅面,可以比肩中南海會客廳 的 背景畫,要縱觀全局,只能站的遠遠的,對於很多老頭子來說,視力不好,這樣 反 而能容易看清楚,是否可以理解為也是一種人文關懷呢?
藝術的背後是人文關懷,這在文藝復興時期就已經是基本的藝術價值理念。放在中國該觀點勢必引起唾沫飛濺的爭辯,我們有太多的真理需要辯論,比如有 學者曾寫過一本書《民主是個好東西》,看似再正常不過的普世價值,為何還有 好與壞之分?再看中國的藝術作品,山水,書法,花鳥,要說有人文關懷理念 未免太過牽強,無非是些玩物喪志的小品做到了極致,或者沾點帝王將相的歷 史淵源便成就了珍貴的藝術品 。王羲之的字帖,齊白石的蝦,黃飛鴻的馬,黃 賓虹的山水,真的是好東西,但就人文關懷層面,這些大師遠遜於我兒時見到 的那位給我祖母畫遺像的鄉村畫師,九十年代的農村照相技術還沒普及,老人 們都會找畫師給自己畫遺像,死後可以擺在靈堂。 畫師是上門服務的,祖母端坐 在廳堂,面朝大門外,畫師相對而坐,中間隔個大方桌 ,對畫我沒有印象,只 記得祖母有些嫌畫不是狠像自己,對此我當時還有些質疑,因為那時的祖母左 眼幾乎沒有視力。當然也可能是出於討價還價的需要吧,至於畫師收了祖母多 少錢,我並不記不得,我想在當時的農村這已經是比較上等的謀生職業了。 之後就一直沒見到過那張畫,哪怕是在祖母的葬禮上。直到今年我在老屋廳堂的牆上看到祖母的遺像,我才又想起了那張畫像,只是掛在牆上的是一張照片,祖母的容貌依然清晰,特別是那雙失明併發白的左眼,貫穿了我的整個童年記憶。我突然明白為何當時祖母說畫的不像,也許就是當時那位畫師沒有把她的左眼畫得出神,此時離她過世已經有七年多時間,而那副遺像也將近有二十年之久,沒有人知道畫去了哪裏, 或許只有祖母自己知道,或許她自己都忘記 了。至於畫師,希望他還健在,畫像對於他是謀生的職業,也是對死亡的敬 畏,讓生前的容貌得以流傳,如同電影《入殮師》 的那位主角的職業,讓逝者美 麗地離去,而最後儘是為自己客死他鄉的父親入殮,淒涼而完美的結局。只是 我想畫師後來肯定失業了,最後只能照著鏡子為自己準備遺像 。與其說他是被 現代的照相技術給淘汰,還不如說在一個缺乏人文價值的社會環境裡 ,任何真 正的藝術形式在趨利的價值取向中只有被拋棄的命運,好比我祖母嫌棄那副畫一樣,他們會用現實的眼光去選擇,就如同我們沉醉在國粹京劇臉譜或中國畫的山山水水,飛禽走獸時一樣,「好看」就行。這種癖好是我這個中國青年所不能意會的 ,我希望它是中國老頭們的專屬領地,所以自然也有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弘揚了幾百 年卻依然是一小撮人的意淫,不否認大師們精湛的技藝,但我更願意稱呼他們為手工 藝者,而嘲諷中國弱勢群體的小品和歌功頌德的紅歌居 然也能被稱為藝術作品,我們 也就不難理解畫家陳丹青的孤單形影與攝影師呂 楠的「低調」,期待來一次中國的「 文藝復興」。
二零一三年六月二號於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