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3年01月02日訊】年前傳來令人擔心的消息,許先生因為不慎摔倒,顱內出血後住院,同時獲知王來棣師母癌症末期再次住院。這真的讓我在二零一二年底的心情低落到極點,在忐忑不安中迎來一三年。寄希望許先生和師母能夠平順恢復。不想還是在元月元日聽到王來棣先生辭世的消息。
儘管我似乎是有思想準備,但是還是感到天崩地裂,感到無法接受。
我和許良英先生和王來棣師母的關係是遠遠超越了一般的師生關係。
我是七五年在商務印書館許良英先生的臨時住所認識許良英先生的,但是早在七十年代初期,還不曾見過許良英先生的時候,我就認識了王來棣師母。我和她的長子許成剛在一個中學,是一個群體中的朋友。那時候我們是一群充滿想像力和激情的孩子。王師母對我來說是一個慈祥的長者,這個感覺從來沒有變過,一直到後來我成為了許良英先生的學生,還是如此。但是那個時候我就聽同學說,她實際上是範文瀾的中國近代史一書很多章節的撰寫者。那個時候,對於我們這些孩子來說,那本書可都是大學者的事情,所以王老師在我們心裏也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可這層神秘從來沒有壓倒過她的親切和藹,所以我永遠的感覺是,她是一個典型的充滿感情的母親、
七十年代初期我是一個充滿反叛的孩子,從七五年我第一次見到許先生,在商務印書館,我們就爭論。後來他們搬到了科學院黃莊宿舍,我到許先生那裏去的時候還是繼續爭論,有幾次我們爭論的非常激烈,幾乎都動了感情。但是王老師永遠是微笑地看著我們爭論。有她在,我甚至潛意識地總是以為王老師在支持我。這是她性格的力量,讓我們感到親切,也是她人性的力量。
在許先生家我不知道吃過多少次飯。每次無論許先生還是王老師都讓我感到如在自己的家裏。她總是在不停地照料著我。我的那些同學大約都在許先生吃過飯,都會對此有著深刻的影響和感受。
在我人生的路上,除了父母親友外,結識了很多師長朋友,這些師長朋友對我的幫助,對我的影響甚至遠過於我的家庭。在我激烈地和家庭產生衝突的時候,我甚至經常地說,我是在朋友師長中長大的,沒有父母可以,可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這些朋友師長,長輩的有參與過早期商務印書館工作的戴孝侯老先生,好友葛維建的父母,外文局的葛一凡先生夫婦,懂得多門語言的馬元德先生,房管局的魯玉昆先生……。四十年和王老師的接觸,讓我深感王老師在我人生路上的深切影響。我能夠有今天,滲透了他們的關心和幫助。
自從兩千年初,我母親去世,其後我在濟南的長兄仲雨村去世,讓我深感人生之如夢,之須臾。我真的是無法想像這些親人的離去,無法接受這些現實。因為你的生命曾經和他們緊密相連,在每一步都有他們的痕跡,如今他們走了,你無法想像一個沒有他們的世界會是怎樣。現在王老師的離去,再次讓我感到心神恍惚、天搖地動,我真的是無法理解,人究竟為甚麼要來、要走?人究竟又為甚麼忙碌了一生?
王老師健在的時候,我們聊天經常談到,為了社會和人生的公正,為了民主。仔細想來,大約還是波普的那句話,為了尋找一個更好的世界。為了讓我們所愛的人,我們的親友能夠生活的更好。
大約也還是愛因斯坦那句話,人只有獻身社會才能夠找到那短暫而充滿風險的一生的意義。
王來棣師母把她的愛,她的奮鬥留給了我們,我永遠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忘不了她的母親般的慈祥。
2013-1-1德國•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