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館小工到地產界精英(上)

——專訪新州美亞地產協會會長李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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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隨父母從香港來到美國,面臨環境、生計的壓力,她一路打拼。在餐館做小工,卻因《紐約時報》的一篇報導一夜成名;在本該叛逆的青春期,她擁有了自己的餐館;在找到一份優越的工作後,她卻將目光投向了房地產市場。

「從10歲到18歲,也許很多其他孩子直到高中畢業都不會思考自己人生的方向,然後就糊裡糊塗進了大學。而我比他們早了十年,因為環境所迫,為了家庭的生計。這一切都沒有經過計劃、系統訓練,只是非常自然地一步步地走過來了。」 傾聽著新澤西M3房地產公司總裁、美國亞裔房地產協會(AREAA)新澤西分會會長李美玲女士娓娓述說自己的故事,彷彿能清晰地看到一個懵懂女孩成長為商界精英的歷程。

初到美國
  1969年,李美玲隨父母從香港來到美國定居,當時的她只有七歲,還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在紐約的中國城生活了兩年後,美玲的父母考慮撫養孩子的環境問題,舉家遷到了新澤西。美玲的父母有五個孩子,其中兩個最大的留在香港。美玲是家裏的老三,來美國後理所當然地成了家裏最大的孩子。「當你是一個家裏最大的孩子的時候,很自然的,就要承擔起責任。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父母讓我做甚麼我就做甚麼,也不問為甚麼。我常說父親是一個聰明的人,但也是個懶人。因為他總是會讓我坐在他邊上,說:『讓我教你做這個。』 然後不知不覺的,我就開始做起來了,這樣他就不用幹這個活了。他很聰明,也很懶,但卻是在鍛練我。因為我想要幫忙,想要做事,作為一個孩子,你總是積極地想證實自己。」

餐館打工 一夜成名
  來到新澤西後,美玲的父母在Plainfield買下了一家店面,做中餐外賣的生意。「當時在Plainfield的餐館叫做『上海(Shang Hai)』,因為我父親的祖籍是上海。」從那時起,年僅十歲的美玲就開始在餐館幫忙。「我的父母教會了我從記賬、查收據,到照料廣告業務,這些都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就在所有一切看似平淡無奇地進行著的時候,美玲一家的轉機出現了。

  一天,《紐約時報》的一位女記者來美玲家的餐館吃飯。她見到了店裡幫忙的小美玲後,決定寫一篇文章介紹她們家的故事。「我們的餐館就這樣一夜成名了!當時在《紐約時報》上,我們的故事占了半版。在上個世紀70年代,這可是一件大事。一下子,來吃飯的人排起了長龍,經常是門外排了三十多個人要等位。」所有的一切都源自那篇新聞報導。「CBS的記者來店裡做新聞報導;我被邀請上『Zoom Television』電視節目;我還被邀請作為『To Tell the Truth』電視節目的一個選手,那集的名字就叫『誰是真正的李美玲(Who’s the real Meiling Lee)』。」

  「美玲」的名字一夜之間變得家喻戶曉。
  
「美玲的餐館」
  七十年代的中期,美玲正在上初中,而她也不知不覺地步入了青春期。「在美國,15、16歲是一個很麻煩的年齡階段。我的父母對於學校的社交活動一無所知,而我作為一個年輕人,我想和朋友們在一起。我想去學校舞會、保齡球比賽、曲棍球、足球比賽……」此時,美玲和父母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父母想要阻止美玲參加社交活動,讓她留在餐館幫忙,而美玲總是和他們抗爭。「那時候,我的父母說:『我們要把你送回香港。我們必須重新教育你。你變得太像美國人了!』他們當時是認真的,我的父親甚至想給我買一張回香港的單程機票。」

  就在這時候,新澤西中部Metuchen有一家中餐館正在出售店面,美玲的父母於是帶著她一起去見賣家,因為他們需要人做翻譯。美玲便同父母說:「我們做個交易吧。不要把我送回香港,我們搬到Metuchen,我會去Metuchen高中上學,我會代替你們經營這家餐館。」美玲的父母很喜歡這個主意,他們買下了Metuchen的店面,並且把它命名為「美玲的上海(Meiling’s Shang Hai)」,因為人們都認識「美玲」。

  就這樣,美玲沒有被送回香港,而是來到了Metuchen,在高二、高三、高四的三年中,經營「美玲的餐館」。每週六天,每天放學後,餐館就成了她的全部。「第一年非常艱難,因為開業剛三個月,我的父親因為心臟病突發半身不遂了,所以只有我和母親可以照顧餐館……頭三個月,甚至整個一年都非常艱難。但你想像一下,當周遭的環境需要你那麼去奮鬥的時候,你也就去做了,沒得多想。」

  那一年,美玲16歲。

從事酒店管理
  1980年高中畢業后,李美玲被康奈爾大學(Cornell University)的酒店管理系(Hotel/Business Management)錄取。李美玲介紹說,康奈爾酒店管理的課程設計非常豐富,從烹飪課、會計,到市場營銷、工程方面的課程都有。1984年畢業後,李美玲在波士頓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從事酒店管理。

  「我認為四年的教育對我後來的事業有很大的幫助。當你進入酒店管理行業,你通常是從中層管理人員開始做起。當你在做中層管理時,你能看到整個酒店的架構,看到所有自己學過的知識在實際中的運用,有餐飲方面的、融資方面的、會計、市場,你還必須有工程部門……另外,從一個大的方面講,酒店也是一種房產。它就像一個豪華公寓,不論月出租,而是論天出租,當然房租要高很多,也更舒適。所以它非常像地產投資的生意。」

  從小成長在一個商業的環境中,這讓李美玲的身體中流淌著愛打拼、愛進取的血液。「當我從事酒店管理的時候,我就想,我想做經理,我不想只做員工;而當我成為經理的時候,我想,我要成為總經理;當我成為總經理的時候,很自然地就想要擁有自己的酒店。因為你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中,你總是會追求下一個目標。」

轉投房地產市場
  沒過多久,李美玲便離開波士頓,去了紐約曼哈頓工作。與此同時,由於美玲父母對於房產投資的興趣促使她拿到了房產經紀(real estate)的執照,她就想嘗試著兼職經營一些房產生意。但當她開始做時,她意識到,兼職的房產生意是行不通的。「當我每個週末去辦公室時,我發現無從下手,因為在週一至週五期間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但我都不知道。」而一週五天的正常工作,再加上週末每天12小時的兼職,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1986年底,曼哈頓工作晉升的失敗讓美玲下定決心,轉投房地產市場。「作為一個女士,公司繞開了我而提升了另一個男士……也可能是我沒有這個時間和耐心等待,與此同時我已經開始做房產交易,所以我辭去紐約的工作,開始全職做房產。」那時候,美玲還未結婚,和家裏人住在一起。「我整整六個月沒有工資,這些都沒有關係,我媽媽也不會把我趕出家去。我也不去購物了,一心一意地做這個工作。」

  1986年底,當美玲全身心投入房地產事業的時候,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遇到了甚麼樣的機遇。「房地產市場在1984、1985年開始起飛,真正的迅速發展是在1986到1989年之間。當我開始的時候,正好進入了這個迅速發展的時期。這不是我預期的,但是我遇上了。」兩年後,她拿到了房產經紀管理(broker)執照,隨即晉升為辦公室主任。四年後,也就是在美玲27歲的時候,她成立了自己的公司M3。

  美玲回憶說:「當我進入這個行業後,我覺得我之前的經歷中有三點對我很有幫助。第一是服務,當你在酒店業中打拼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是關於服務的,你要為每一個顧客提供服務。第二,作為一個年輕人,我不覺得能說第二語言有多好,我只是用它為父母做翻譯,但是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它有多重要。但當我進入了房地產這個行業,華人顧客來找我,因為我能說第二語言,因為他們習慣於用自己的母語與你交流,一切變得都很自然。第三點就是我成長的環境,它總是激勵我打拼。你在做房產的時候一定要有雄心壯志,你必須非常主動……這三點對我房地產的事業起步確實有很大幫助,再加上好的環境、好的市場,這讓我的成功如虎添翼……這一切,都只是一步一步,一件事促成後一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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