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鐘聲響起,小諭的爸爸提著養豬的廚餘,一跛一跛地走出校門口。看著他緩慢移動的身影,我心中有些遺憾。
小時候,小諭的爸爸阿堂是我們的鄰居,阿堂從小受到父母的溺愛,母親對他更是有求必應。70年代台灣興起了一股飆車的歪風,飆車在年輕人中被誤認為是拉風的象徵。當這股歪風傳到村子裡,阿堂的母親竟然答應買一台機車給當時國中才剛畢業,未滿18歲的阿堂。有了機車後,阿堂開始盡情的狂飆。在一次失速撞傷路人後,阿堂母親花了一大筆錢把事情解決,沒多久,阿堂又在清晨被發現昏迷在撞彎的電線桿下,機車已殘破不堪。母親趕到醫院,醫生診斷阿堂腦部嚴重受損必須立即開刀。數個月後,阿堂領了殘障手冊出院,開始他完全不同的人生。
長大後,他和母親一起生活並娶了外籍配偶。但因太太受不了辛苦的生活回國謀生,留下他守著孩子,養豬、種菜並靠政府補助簡單地過日子。有時,我會在街頭遇到阿堂的母親,看著她憂淒的眼神與憔悴的身影,我總是沒有勇氣提起阿堂。
因為從她的眼神中,我已知她領悟到的道理,那就是「沒有縱容就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