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暫歇的週末夜晚,理妥家務瑣事正要坐下來休息,就接到學生M母親的電話。這一通電話,本在預計之中,但談論的內容,卻在意料之外,我們說的是要教授孩子一種甚麼樣的人生態度……
又到鳳凰花開時節,國三的孩子們畢業在即,也很快的要面臨升學考試。這一陣子以來,已經有人因不耐學校的悶熱、拘束,而編派各式各樣的理由請假,甚至有的連告知都付之闕如,擅自缺席曠課。M一向有些任性嬌氣,但因為母親的用心管教,仍不失天真單純。這一回,她的母親表示,要商量請假事宜,就孩子的狀況,想聽聽老師的意見。
這一番懇切的引言,展現的就是真誠,在這個爾虞我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當下,格外顯得難能可貴;再者,M的母親提到,已叮嚀孩子請假之前要安排好工作、職務的代理人,以免造成同學和老師的困擾,如此細膩、貼心的善良,令人動容。接著,她為孩子未能忍耐配合班務的運作,深表歉意,對於她們母女倆的不足之處,請予以見諒。
我再三感謝M母親的諒解與尊重,並讚許她已教授孩子一種良好、正向的態度,而且,親自做了最佳的現身說法,這比學識淵博、成績優異,更足以讓孩子一生受用,即使目前做得還不夠好;但是,相信在她學習、成長的路上,已經有了遵循的準則,不致迷途。最後,這一通電話,就在家長的致歉,和老師的感謝聲中溫馨、圓滿的結束。
其實,私下常常在想:在教學的場域裡,最重要的是甚麼呢?知識、能力,還是品格呢?無庸置疑的,品格高居首位。然而,內涵又是如何呢?修煉之後,答案更加清晰、明確了,應該教授一種態度,一種真誠、善良與堅忍的態度,讓這種態度形成一個典範,而典範的出現,它最大的作用是,典範可以互相召喚,那麼,世間就存有美好的循環。
羅馬歷史上最著名的演說家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指出:「教育的最終目的,是讓人擺脫束縛、回歸自我。」擺脫束縛,就是摒棄後天習染的觀念與成見,清除阻礙成長、進步的絆腳石;而回歸自我,就是重拾真誠、善良與堅忍的先天本性,將自己原有的潛能完全發揮出來,經由這樣一種態度的實踐,達到返本歸真的目的。
深夜,聽得窗外又淅瀝淅瀝的下起雨來了,霎時間,塵勞、燠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清涼舒適。而「態度對了,做甚麼都對了」,在這個過程中,學生、家長與老師三方都受益匪淺,看來,有微雨和歡喜為伴,今晚必然會有一番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