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中國的聖女林昭逝世44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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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4月30日訊】《中國青年報》日前發表紀念林昭逝世44週年的文章,讓人們再度關注中共「反右運動」的受難者、堅持自由思想和信仰的北大才女林昭,林昭面對中共邪惡,威武不屈的精神,被譽為中國的聖女。

「歷史將宣告我無罪」

林昭(1932年12月16日-1968年4月29日),原名彭令昭,蘇州人。林昭在1957年的反右運動中因公開支持北京大學學生張元勳的大字報而被劃為右派,後被中共以「陰謀推翻人民民主專政罪,反革命罪」,在1960年起被長期關押於上海提籃橋監獄。在獄中她堅持自己的信仰,並書寫了二十萬字的血書與日記,聲明「歷史將宣告我無罪」。1968年4月29日,林昭在上海被秘密槍決。

林昭生活的時代已離我們遠去了。然而歷史總是要頑強地呈現出本來面目。10歲時,把林昭當「反革命」打倒的飛機機械師胡傑,最後為了發掘林昭遇害真相,不得不辭去公職,並在日後以紀錄片《尋找林昭的靈魂》的形式,重現了這個被人遺忘的傑出的中國女性。紀錄片引出了無數人的淚水、震驚、憤慨和無盡的沉思。

早年誤入中共 鬥地主

林昭的父親彭國彥,早年留學英國。1928年在國民政府舉辦的第一屆縣長考試中獲第一名,隨後被任命為蘇州吳縣縣長。抗戰勝利後,任又任中央銀行專員,按例可免費分得鎦金一塊,他卻認為是不義之財,堅決拒收。中共竊國後,被打成「反革命」自殺。

林昭的母親許憲民,自16歲便在哥哥影響下參加中共革命。利用其國民黨國大代表的身份做掩護,資助中共建立地下電台,提供收發電報場所,並幫助地下黨進行策反活動。林昭的舅舅在20年代是中共江蘇省負責人,因顛覆合法的國民政府,在1927年蔣介石「四•一二」清黨中被處決。

林昭在十五六歲的時候,也曾經積極猛烈地反對國民黨統戰,曾經加入過中共組織。

中共竊國後,林昭參加了土改工作隊,並將地主放在冬天的水缸裡,凍得徹夜嚎叫。林昭把這稱為「冷酷的痛快」,認為只有中共這樣的階級鬥爭,才能夠顯示改革中國社會的決心,滅掉地主的威風。她還曾經在信中多次將毛澤東稱為「父親」,並歌頌斯大林。

思想轉折 ——「決不再說違心話!」

1954年,林昭以江蘇省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雖然在文學方面基礎深厚,但她還是選擇了新聞專業,希望能成為最優秀的記者。

在這裡,林昭瘋狂地閱讀了大量書籍,她觀察到現實生活並非如她想像得美好,從而陷入了「愛與恨的一盆糨糊」。她成長著,思考著。在想到自己曾親自揭發過母親的「罪行」時,她痛苦得哭出來,寫信給母親發誓說:「今後寧可到河裡、井裡去死,決不再說違心話!」

這種對親情、對人性的反思和皈依,也許是林昭在北大最重要的思想轉折。

「昭,刀在口上之日」

張元勳,林昭當年的北大同學,向胡傑講述了林昭生活中的至關重要的一幕:

那是1957年夏天一個悶熱的夜晚,在北大東門外的馬路上,一場批判「大字報中的話是反革命煽動」的舌戰正在展開。張元勳因為貼出了北大的第一張大字報,而處於猛烈攻擊的焦點,討伐進行得「聲嘶力竭,語無倫次」。這時,一名女學生跳上桌子,夜色中,她沉靜的女中音使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晚上的會是什麼會?是演講會還是鬥爭會?鬥爭會是談不上的,因為今天不需要鬥爭。鬥爭誰?張元勳嗎?他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們一鬥?我們不是號召黨外人提意見嗎?人家不提,還要一次一次地動員人家提。人家提了,怎麼又勃然大怒了呢?」

話音未落,一聲怒吼從黑暗的人群中傳來:「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問我?」女生反問道:「你是公檢法嗎?還是便衣密探?」她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可以告訴你,沒關係。武松殺了人還寫殺人者打虎武松也,何況我還沒殺人。你記下來,我叫林昭。林,雙木之林;昭,刀在口上之日!」

人群中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她稍停,又說:「告訴你:今天刀在口上也好,刀在頭上也好,既然來了,就不考慮了!」

那天深夜,林昭在未名湖畔對張元勳說:「這或者是個悲壯的祭日!這或者是個悲壯的祭壇!這或者是個悲壯的犧牲!或者會流血!但願不流血!」

這個夜晚成為林昭生活的轉折點。不久,她成為北大800名右派分子之一(這個數字占當時北大學生總人數的十分之一還多),並因此永遠沒能畢業。

「刀在口上之日」,這句精彩的即興演講,成為林昭短暫一生的縮寫。

說出常識就是反革命

「幾乎所有的右派都檢討了。我知道的惟一一個不肯檢討的,就是林昭。」陳愛文,另一位北大「右派」回憶說:「不僅不檢討,還在會上公開頂撞。有人對她說,你是什麼觀點,講出來。林昭回答:我的觀點很簡單,就是人人要平等、自由、和睦、和藹,不要這樣咬人!」

「但我們那時處於歷史的低谷,把常識說出來,就是反革命。」面對胡傑,陳愛文激動地揮著右手,一遍遍地重複:「實際上就是這樣:說出常識就是反革命!」

「這不單是我個人的命運問題」

被劃為「右派」後,林昭曾經自殺,也曾痛苦得失眠。但在眾人都沒有意識到時,這個看似如林黛玉般嬌滴滴的姑娘,卻慢慢地在內心生長出不可思議的精神力量。

1958年的一天,林昭對北大「右派」劉發清說:「現在我想通了。這不單是我個人的命運問題,北大劃了那麼多右派,全國劃了多少?」她清瘦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反右鬥爭還在全國進行,它的性質、它的意義、它的後果、它對我們國家、對歷史有什麼影響?對我們自己有什麼教訓?我現在還搞不清楚。但我要認真思考,找尋答案……」

1960年10月,林昭因涉嫌參與地下刊物《星火》,《星火》刊登了一首她的長詩《普羅米修士受難的一日》,在蘇州被捕。林昭父親當時已被打為歷史反革命,靠糊火柴盒為生。得知心愛的女兒入獄後,自殺身亡。

「我們都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但是就覺得,不做不行啊!」另一位因《星火》案獲罪的人士,在肝癌第一次手術出院後,瞞著家人接受了胡傑的採訪。他已是滿頭白髮,瘦骨嶙峋,虛弱地坐在椅子上,一個勁兒搖著頭說:「魯迅先生說,總要有第一個人出來喊啊!如果一個民族到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說真話,這個民族就沒有希望了。」

「但是,入獄似乎給了林昭一個充分的理由,要站出來,說出自己的觀點,而且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勇烈的方式。」

追求人性 批判讓人流血的罪惡制度

林昭開始了她近8年的牢獄生活。

8年中,被剝奪了筆和紙的林昭,用竹籤、發卡等物,千百次地戳破皮肉,在牆壁、襯衫和床單上,用鮮血寫了20余萬字的文章和詩歌,反對奴役人的狀況,控訴不自由的生活,批判讓人流血的制度。這些借鮮血噴湧而出的文字,或許正是幾年前,她還在北大校園裡時,下決心認真思考並努力找尋的答案。

林昭這樣寫道:「每當我沉痛悲憤地想到……人們,特別是我同時代的人,中國的青春代……怎樣地受難,想到這荒謬情況的延續,是如何斷送著民族的正氣和增長著人類的不安,更如何玷污著祖國的名字,而加劇著時代的動盪,這個年輕人,還能不急躁嗎?……

林昭拒不接受中共的所謂洗腦「教育」,雖經當局採取了單獨關押,專人負責管教,家屬規勸等一系列管教措施,但「死不悔改,公開揚言:永遠不放棄宗旨而改變立場。」

她的宗旨和立場的確從未改變。她所追求的只是:自由、平等、友愛、和睦。獄中的林昭重新找回了少年時期的信仰,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人性!

「光是鐐銬一事,人們就不知玩出了多少花樣來。一副反銬,兩副反銬,時而平行,時而交叉,最最慘無人道酷無人理的是,無論在我絕食中,在我胃炎發病痛得死去活來時,乃至在婦女生理特殊的情況下,不僅從來未為我解除過鐐銬,甚至從來沒有減輕,比如兩副鐐銬中暫除掉一副……」

可就是在這慘無人道的處境下,這個柔弱的女子依然給迫害者寫下了這樣的文字:「向你們,我的檢察官閣下,恭敬地獻上一朵玫瑰花。這是最有禮貌的抗議,無聲無息,溫和而又文雅。人血不是水,滔滔流成河……」

「先生們,人性———這就是人心啊!為什麼我要懷抱著,乃至對你們懷抱著一份人性,這麼一份人心呢?……我仍然察見到,還不完全忽略你們身上,偶然有機會顯露出的人性閃光,從而察見到你們的心靈深處,還多少保有未盡泯滅的人性。在那個時候,我更加悲痛地哭了……」

這就是林昭的立場和宗旨———為了他人不流血,為了他人能找回「作為人的一切」,她寧願流盡自己的血,只要「一息沿存,此生寧坐穿牢底,決不稍負初願,稍改初志!」

這些血書能夠最終保留下來,並傳遞到胡傑手上,有賴於數位「具有人性」的公安幹警。至今,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有人告訴胡傑,他們中有人為此獻出了生命。

「難道我們不應該說出真相嗎?」

20多年後,風浪歸於平靜,滄海上的那一葉白帆卻永遠消失了,但風浪帶來的恐懼卻並沒有消失。

林昭當年的朋友和同學,如今都已是古稀老人。為了發掘真相,胡傑尋找並說服他們,接受這樣一部歷史紀錄片的拍攝,就像他們倖存於那個時代一樣艱難。

一個最初很堅決地拒絕了胡傑的人,答應在胡傑離開前最後與他見一面。胡傑並沒有再次要求他回憶林昭,而是同他聊起了從小到大的生活:參軍,去朝鮮戰場,因家庭出身不好被打成右派,在農場勞動……老人說著說著,突然老淚縱橫。他親眼看見許多人被餓死,他和另外幾個還算強壯的人負責把死人拉出去埋掉,但第二天再去時,都會發現新墳都被刨開了,那是周圍的老百姓來偷走裹屍的棉被和死者的衣物。

之後,他離開了農場,在這段時間裡,他認識了被「保外就醫」的林昭。沒過多久,便因與林昭相識,開始了另外一次服刑……」

另一位老人只不過因為說了幾句至今仍堅信是正確的話,被以反革命罪判處入獄14年,和殺人犯關在一起。

「沒有人是天生的右派。」這位老人說,「是我們親眼看到老百姓凍死、餓死,讓我們認識到中央的政策有問題。難道我們不應該說出真相嗎?」

當所有人的「罪行」被中共一紙文書宣告平反時,他們已年近半百。他們在牢獄中度過了最有創造力和智慧最發達的年華。

女兒被槍決 公安向母親要子彈費

1968年4月29日,36歲的林昭被槍決於上海龍華機場。第二天,一名警察到林昭家裡,說了三句話:「我是上海市公安局的。林昭已在4月29日被槍決。家屬要交5分錢子彈費。」

母親許憲民聽到後,立刻暈倒在地。有人說,她不久後就瘋了。7年後,這個當年堅定的抗日分子、曾經熱情幫助中共的「民主人士」,死在上海外灘街頭。

她的親友後來從一位獄醫的口中得知,林昭被槍決那天,是從提籃橋監獄衛生所的病床上被拖走的。來人高喊:「死不改悔的反革命,你的末日到了!」她一直在咳血,但始終在反抗與呼喊。這位獄醫嚇得躲進隔壁的病房,聽到林昭叫他的名字,對他道「永別」。

此前,在宣判罪行的判決書上,林昭憤然寫下《歷史將宣判我無罪》的血書。12年後,她的預言應驗了。

1980年8月,上海高級法院以「滬高刑復字435號判決書」宣告林昭無罪,結論為「這是一次冤殺無辜。

無字的對聯:上聯是:?下聯是:!

北大的部分同學和老師在那一年年底為林昭召開了追悼會,沒有骨灰,只擺放了一束林昭的頭髮,和一張遺像。照片上,林昭梳著兩條麻花辮,雙眼沉靜、憂傷而略帶笑意。

在這個追悼會上,出現了一副無字的輓聯———

上聯是:?
下聯是:!

事隔20多年,當胡傑再次追尋那個充滿了回憶的悲慟與無奈的惋惜的場面時,卻無人能回憶起這副輓聯的作者,但他們都承認,這的確是對林昭一生最好的詮釋與哀悼,或許,也是對他們所共同經歷過的那個時代,一副含義最為深刻的輓聯。

有的人是永遠不會被忘記的。這就是歷史的宿命。

(責任編輯: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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