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2年10月09日訊】黃河蘭州段每年漂流200至300具浮屍,因人力、程序複雜,無單位願意插手,當地因此出現一高薪行業:撈屍人。
「黃河蓋子」在大河穿城而過的城市,被人們在激烈爭吵中,罵出的一句挑釁的狠話:「黃河又沒蓋子,你去跳啊」。數十年間,墜入「蓋子」的屍身成千上萬順流而下……
據東方早報報導,綜合當地公安、民政部門以及其他撈屍者的敍述:上世紀60年代以來,在黃河蘭州段約80公里的水域,漂蕩著至少一萬具浮屍,而且,時至今日,仍以每年200至300餘具的規模增加。
今年9月,在媒體的走訪發現下,一部分浮屍被河岸的撈屍人撈起運走,一部分被移交親屬或民政部門火化,而一些無名的浮屍則被隨意棄之,繼續在千里黃河間漂蕩。
多年來,中共當局與水電企業和撈屍人之間,圍繞浮屍污染、隨意打撈、挾屍要價、善後處置的紛爭不斷,凸顯多頭管理無人負責的治理困境。
職業撈屍人
9月的一個陰涼清晨,整個什川鎮還沉睡在薄霧之中,魏職軍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在厚達1米的「垃圾海」中翻撿塑膠瓶、木料、鐵皮和人屍。
發動機「突突」而響,各色各樣的漂浮物連結成片圍堵在小峽水電站的大壩前方,被風乾的塑膠泡沫隨風翻滾,大量的飛鳥蚊蟲盤旋其上,盡情吸食死豬、死羊的腐敗屍身,撲鼻的腥臭隨風飄至百米開外的河谷。
2005年,魏職軍的父親魏應權幹起了在小峽庫區撿垃圾的活。不多久,魏職軍子承父業,成為一支有十幾名青壯勞動力組成的家庭打撈隊的主力隊員。
魏職軍所在的下河坪村,位於蘭州市區下游20公里處。黃河流出蘭州城後,沿著蜿蜒的峽谷一路奔向皋蘭縣什川鎮的上河坪村,並在上、下河坪村交界的地方拐彎向北流去。在這個被當地人稱為「老褲衩灣」的地方,魏氏父子建起了一座簡易的石屋,石屋下的河面上停泊著三五條快艇。
魏氏父子說,白天搬個凳子守在石屋門前,不經意間就能瞥見順江而下的死人。此時,跑上快艇,不一會兒就能將撈到的屍體拴在河谷邊的樹下。
「撈起來先搜身,看身上有沒有手機、身份證、電話本之類的。手機一般都壞了,把卡卸下來擦乾淨放在我的手機上。」魏職軍說,往年,被撈上來的屍體中,能聯繫上家屬並被領走的不到一成,而今年,已經有20具屍體被認領,接近打撈數的一半。
幾年下來,前往下河坪村尋親的人絡繹不絕,魏氏父子的名氣越來越大,浮屍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條件好的多給點,條件差就少給點,實在不行隨便給點拉走。我們也看人,昨天那個就只給了500元。」不過,無論結果如何,一般都要支付500至數千元不等的「油錢」。
對於一些無名屍,魏氏父子說,主要將屍體綁在陰涼石頭或樹上,如果超過3星期無人認領,就會解開繩索,任其漂走。
「黃河鬼俠」老魏
在魏職軍父子之前,魏職前是什川鎮唯一的「職業撈屍人」,雖已年過花甲,但憑藉過人的膽魄、力量和與生俱來的水性,他送走的浮屍成千上萬。也是目前在世的撈屍者中「從業」時間最長的人。
老魏,16歲開始以撈屍為生,人稱「黃河鬼俠」。在小峽水電站建成之前,從蘭州城漂來的浮屍,少數留在了下河坪村「老褲衩灣」,大部分被直接沖至河口村的回水灣,這裏也成為當地最有名的「死人灣」。
上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老魏就成了死人灣的「職業撈屍人」。直到小峽建成,大量浮屍被攔截在上游庫區,老魏的「生意」才被下河坪村的同宗魏職軍父子「奪走」。
老魏說,半個世紀裏,死人灣送給了自己上萬具浮屍,每一具都被記錄在案。那一遝一遝的記事本還被村裏人比作閻王爺的「生死簿」。
魏職前的記憶中,「夏天多、黃河發大水的時候也多,最多的一次一天撈過20具。」從他出生時起,順河而下的屍體就在家門口的河灣裏遊蕩。雖然每一年的數量不盡相同,但整體上看,數十年之間,並沒有顯著的變化。
魏職軍也說,「從業」以來,每年撈著的屍體從60具至100多具不等,而截至9月初,今年撈上來的已近50具。這一資料尚不包括蘭州市水上派出所和榆中縣派出所打撈、以及小峽水電站清理庫區垃圾時處理掉的屍體。這些浮屍都被發現在蘭州市區至小峽水電站約25公里的河段。
「有病想不開跳河了,心情不好跳河了,家裏鬧點矛盾跳河了,各種情況都有。」魏職軍回憶,今年4月,蘭州某高校一位教授醉酒之後也跳河了,「家人找了4個月,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據皋蘭縣當局介紹,浮屍中,以自殺者比例最高,意外落水者次之,身上有明顯傷痕者少。此外,浮屍的成因也有著鮮明的時代印記。
如,1962年,全國自然災害嚴重,尋死現象較多;1963、1964年以後,全國開展「社教」運動,因經濟問題出事的多;「文革」期間,有所謂歷史問題的老幹部和因男女關係問題的投河者眾;到上世紀80年代,因家庭矛盾、工作壓力投河以及畏罪自殺的情形逐漸增多;上世紀90年代以後,社會呈現多元化發展,下崗失業、病痛纏身、家庭矛盾、意外失足者不一而足。
曾有甘肅警務系統人士統計,20世紀末期,浮屍中自殺、失足、被殺者的比例分別為85%、10%和5%。自殺者中,八成為16至45歲的中青年,且多數為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