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2年01月17日訊】我是誰?亦農亦工的農民工。從嚴禁遷徙而鞏固城鄉界線的「一五計劃」的盲流打工仔,一路走到改革開放的跨省流動民工潮。從踩動經濟槓桿的廉價勞工,到國家發展,城市建設,GDP拉抬的墊基雄兵。在當局「轉移農村剩餘勞動力」的居心下,撥弄出我們數代顛沛矛盾的命運軌跡。
我是誰?非工非農的農民工。當國家經濟從計劃向市場轉軌,但城市與農村的戶口卻未能適時對接。從此,戶籍制度如枷鎖,箝制著實際人數遠遠不止2.42億的我們。而職業是工人,戶口是農民的全國最大勞動群體,就此淪為消失於國家社福政策中的次等公民,與被排除在政府照顧體系之外的城市邊緣人。
我是誰?「城裡掙票子,老家蓋房子」的上一代農民工。年復一年挖煤採礦起高樓,打工一輩子只能求溫飽。始終是農民,還是想回鄉。只是當局大搞「社會主義新農村」,強徵良田強拆家,失地的我們,回鄉種甚麼?
我是誰?「進廠又進城,離鄉又離土」的新生代農民工。日復一日輪班端坐生產線,在過勞死與N連跳中,努力夢想落地生根的幸福。但現實很傷人,城市開門三座山,買個戶口要上萬。而未幹過農活,稻麥分不清的我們,回鄉做甚麼?
我是誰?「留守兒童死於校車,遊牧兒童學校被拆」的農民工子弟。都說是祖國的娃,祖國的花,但打工子弟和其他小孩真的一個樣?那為何當局寧可顯擺為他國換新車,卻不願汰舊自家奪命車?印度早在10年前就有學童免費午餐,但咱們偉大城市還放不下我一張安靜小書桌?
當局執政60年,我們是遭刻意消音的被動存在者;改革開放30年,我們是貧富巨差的壓力承受者。而近來,又成了各地紛紛表態給予正名的被歧視者。
但是誰在歧視我們的身份?沒有外人,而是享受我們勞動,卻始終拒絕我們存在的「文明城市」。從坐車遭白眼到讓座被嫌髒,但我們才是毛主席口中:「最乾淨的還是農民與工人,儘管他們手是黑的,腳上有牛屎」。從市容的煞風景到國際形象的不體面,我們是被逐出北京市區的有礙觀瞻,卻是躍登《時代》封面的年度風雲人物。而警察治安管不好,就推說我們進城人太多,從美好前程才起步的大學生孫志剛,到擺攤孕婦,拾荒殘者……,皆為城管施暴與嫁禍的無辜羔羊。
然而,又是誰在漠視我們的權益?不是別人,正是至今不敢落實既得利益者害怕的《勞動法》的當局。國家人口紅利絕大部份來自我們付出與回報的不對等,而我們要的不多,但卻沒有人和我們玩平等的遊戲。形同虛設的工會,閉目不理的政府,讓我們依舊在收入最低、環境最劣、福利最差、社保最少的勞動市場中游離浮沉。80%沒有勞動合同的簽訂,每年高達90%的職業傷亡,每月比規定多出139小時的工作時間,超過最高時限3.86倍的加班時數,而累計被拖欠苛扣的血汗工資超過2,000億人民幣。
年關將近,我們忙討薪,當局突擊花錢忙。中國新年前夕,我們歸心似箭,我們一票難求,而某些省市領導卻口惠實不至的大聊新名稱。叫我甚麼無所謂,舉世未有的戶口制度才是對我們人權最大的傷害。擁有3.5萬億三公消費財政實力的當局,卻說每年1.6萬億解決農民工轉戶的預算有困難。另有人大代表鄭重其事提案要改稱,而你我心裏都清楚,與其在名字上做統戰,何不堅決貫徹國家憲法明文的「工人階級與農民階級才是中國的領導階級」。
我是誰?當局盡可挖空心思出臺數不盡的新名字:「援建者」、「新工人」、「新市民」、「新產業工人」、「外來務工人員」、「新型合同工人」,甚至「城市英雄」。
但誰是我?被當局定義為「勞動力」,而非「人」的我們,不論叫甚麼名字,後面其實都是被剝削壓搾「吃的是草,擠出是奶」的做牛做馬與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