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 騎駱駝迎破曉

李健樺 撰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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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時候,天上便落下一粒沙,於是有了撒哈拉……。
~三毛

Dear Jessica,

因為這樣的一句浪漫,讓我從讀書時便對撒哈拉有一種莫名的嚮往。而當時的嚮往只是一種不具體的渴望,對於撒哈拉的了解,也僅限於一條優美的陵線蜿蜒在一片金色柔軟的沙漠和一些古老寶藏與傳說,一種帶有神話又浪漫的美麗輪廓。一直到我有能力開始旅行,這個蟄伏在心裡的渴望又因為再度被勾勒而甦醒。

幾年前第一次與撒哈拉沙漠的接觸一樣是在北非,卻是彼端的埃及,因為撒哈拉沙漠的幅員已經涵蓋到埃及巴利亞綠洲的黑白沙漠了。黑白沙漠顛覆我對沙漠的唯一印象,風化了的白色蕈狀石柱與黑色籠罩的礫漠,鋪陳在沙漠的無垠裡,一種難以割捨的美感,存在於石柱、礫漠與黃沙三種浩瀚之間的對話。但是關於我心裡的沙漠印象,黑白沙漠總有一種期望上的落差,當時無法順利表達的輪廓,現在才明白,原來黑白沙漠的美,少了一種孤絕。

當細微的聲線逐漸的在我腦海中解讀出帳篷內的收拾與帳篷外的細語,我才倏然想起要騎第一隻駱駝的決定。當我倉皇打包睡袋與行李,奔出帳外抱住第一隻駱駝的時候,在許多人臉上都看見不解的微笑。只有昨晚向我解釋最後一隻駱駝情況的柏柏人,會意的笑著向我走來,幫我將背包繫在第一隻駱駝的背上,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默契,我們不禁相視而莞爾。如願的坐到第一隻的駱駝,輕易的就掌握牠步履的脈動,我想這一段路應該可以走的很悠閒,只是苦了騎到最後一隻駱駝的人,想必現在又是一陣坐立難安的顛簸吧!

斑斕的晨曦在天空翻騰起魚肚白之前,恣意地在漸層下的藍與黑之間揮灑。靛藍色天空像拋出了無數的粉紅色布幔般精彩,舉目所及的一切瀰漫著一種柔和的氣氛。天空柔軟的色調,映在沙地烙下的一個個不斷增長的蹄印,寧靜中我彷彿看見時間的流動,就像駱駝留在沙地裡不曾間斷的印記。在溫柔的美好中,明確的提醒你,仍有些你忽略的什麼,正不斷的在流逝……。看著遠方翻騰的綺麗雲彩,實在不該在這麼美好的時刻有如此莫名的感慨:「原來上天從不吝嗇給予美好,卻也不曾忘記取走……。」心裡噥咕了一下自己的掃興,也提醒自己要把握當下的美麗。

沿著沙漠的陵線,緩慢登上沙漠的高點,在駱駝跪臥的當下,再感受一次彷彿將被拋出的快意。離開駱駝後,妳好奇的問引路的柏柏人:「接下來呢?」他笑著故作神祕的壓低聲音:「等待!只是安靜的等待!」我知道妳的疑惑,前方地平線依舊溫和地連接沙漠的彼端,看不出即將破曉的徵兆。而他只是笑著抬起下巴,意示要我們耐心的望向遠方。駱駝的足跡在這個高點靜止,時間彷彿也在這個片刻凝結了, 而荒漠中寧靜得僅剩屏息以待的專注。

像一把利刃橫向劃開一匹暈染著粉紫色油墨的布幔,尾隨著利刃乍現的日光,彷彿太陽被撕裂般散射出無數道刺眼光芒, 剎那間就像有人拉開了天空窗簾,瞬間明亮整個空間。一場讓人屏氣凝神的日夜交替就此落幕,而時間隨著駱駝往前烙下的印記,彷彿又開始流動了起來。

親愛的Jessica,還記得在駱駝返回旅店的路途中,妳突然提起三毛那一段關於撒哈拉與思念的話語,那時候我想像三毛的思念應該是一種孤獨的純粹,一種全然籠罩在對荷西的思念裡的那種純粹,無力去對話與傾吐,只是單純的沉淪在無盡的思念裡。妳問我是怎樣的一種思念,會悲傷到如此的絕對。我說:「那種絕對,應該就像眼前撒哈拉的這一片滄桑吧!唯一的黃沙,僅有的思念,無可匹敵的孤獨與純粹。」

雖然當我們抵達昨天出發的旅店時,其中一個柏柏人果真問了我:「你快樂嗎?如果你快樂的話不要忘了給我們小費。」那時候,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在沙漠旅途結束的當下,我的確很樂意給予他們小費,顯然昨晚我是多慮了,差點平白浪費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當我向其他同行的旅人轉告剛剛柏柏人的期望,才發現歐洲人的大方真是令人稱羨。當我和一個澳洲人一同將收集來的小費交到那三位柏柏人的粗厚手掌上時,我相信我們給的不只是小費,還有滿滿的感謝。

Bevice

--轉載 華成圖書《摩洛哥之外──旅行的迷失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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